江流也發現了這件事情，手中原本不聽捻着的佛珠此時也停了下來，口中依舊裝作是念念有詞的模樣，實際上卻未再念了。
而察覺到痛苦消失的孫悟空和六耳獼猴當下就沒有繼續在地上打滾做一些不雅的事情了，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孫悟空也是知道這樣子的話是分辨不出來的，沉默下來立在了原地，難得地有一些無措，他設想過無數種事件，可還從來都沒有設想過有一天需要證明他是孫悟空。
六耳獼猴感受到了身邊有些頹喪下來的孫悟空心裡頭想着機會到了，正好就是這時候說不定能在這唐僧師徒面前扳贏一局。
“呆子，你這主意可害得我生疼得緊，還在一旁幸災樂禍，看來是欠收拾了！”
而豬八戒大概是被收拾久了，現在一聽六耳獼猴說要打他，就樂顛顛地跑到了六耳獼猴的跟前，指着他道：“這個是真的！”
孫悟空聽了豬八戒這話心下一氣，直接上手提起了豬八戒的長耳朵，“呆子呆子你這說的是什麼胡話？”
“哎喲哎喲，不對不對，這個纔是真的，瞧瞧這個熟悉的力道。”
孫悟空聽了這個滿意的回答才把手放下來，拍拍手，神色自矜，“算你這呆子識相！”
“大師兄，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不然去一趟天庭瞧瞧你叫他們給你們分分清楚看看誰是誰？”
在一旁一直觀察着的沙僧這時候也有些糊塗，他覺得兩個好像都是自己的大師兄，又好像兩個都不是自己的大師兄。
各有各的像法，又各有各的不像法。
叫人實在是難以辨認。
“好！我們就去天庭看看！走不走！”
孫悟空聽了沙僧的話也覺得在理，拉起六耳獼猴就往天庭那邊去。
六耳獼猴可巴不得去天庭，反正也不會有人指認他，都是早就安排好的事情了，他只需要演好戲，其他事情都無須擔心。
“去就去！我還能怕了你這冒牌貨？”
陳冬看着孫悟空和六耳獼猴拉拉扯扯地駕着筋斗雲遠去了，實在是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江流轉頭去看陳冬，“金毛犼？我聽悟空是這麼叫的。這次回來之後，悟空應該就不會是悟空了吧？”
陳冬聽了江流的話心裡頭有一些驚訝，這唐僧怎麼一副看透了萬事的樣子，先前道破了他的身份也是。
現在在孫悟空這件事情上也是，他似乎有些極其敏銳的判斷力。
“是。”
陳冬其實也不知道太多別的事情，只知道那麼冰山一角，畢竟他的揣測能力本身就有限。
即使知道的事情挺多，但是能夠想明白的事情是寥寥無幾。
江流聽了陳冬的話卻是一副瞭然的樣子，好像陳冬的這個答案對他來說也並不意外。
其實自從明事理以來，江流就隱隱有種自己的人生其實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覺。
在小事上他的決定是能夠派上用場的，在涉及諸如離開寺廟，還俗入世之類的念頭一經出現，就會不自覺地開始在腦中循環往復地覺得，這種行爲是極其惡劣的。
直到他改變這種想法，從那以後，他就對這些事情不自覺地有一些排斥的感覺。
反正總歸是被安排好的，那麼他作爲什麼角色？遭遇的那些經歷又有什麼地方是重要的呢？
唉，希望悟空至少能留下一條命吧。
陳冬不知道在短短的一會兒，江流已經在他面前完成了對於人生的思考，總之他現在看着江流是打心裡頭覺得這傢伙特別稀奇的。
而在孫悟空和六耳獼猴即將到達凌霄寶殿之前，玉帝就把自己的昊天鏡收了起來，畢竟正主都要來到他跟前了，在舉着鏡子在那頭看多少有些過於造作了。
“悟空……這是……兩個悟空？”
玉帝裝出一副原本只是漫不經心，結果驟然一擡眼看見驚悚場面的樣子，很好地演繹出了自己的驚訝。
殿下的羣臣也急忙裝出一副竊竊私語的樣子，好像對這種異象頗爲驚訝。
陳冬在下界跟江流呆在一塊，“悟空定是要吃虧的那些傢伙可都是一羣能夠角逐奧斯卡影帝的現象級演員。”
孫悟空不知道陳冬在下界對天庭這一般人的吐槽，畢竟是有求於人，態度難得恭敬了許多。
“玉帝，這妖精化作我的模樣，還想要打殺我師父，還請玉帝幫幫俺老孫！”
六耳獼猴收到了玉帝的眼神示意，上前一步擠開孫悟空，“你這傢伙，惡人先告狀！玉帝，你莫要聽這妖精胡說，我纔是孫悟空！”
玉帝假意咳嗽了一下，召過來李靖，“李靖，你用你那照妖鏡照一下他們兩個便是，誰真誰假，一看便知分曉。”
“謹遵陛下旨意！”
李靖領了玉帝的誥命向着孫悟空和六耳獼猴走去，其實他的照妖鏡早就動了手腳，現在只不過是一面跟照妖鏡相似的普通鏡子罷了。
孫悟空不知其中貓膩，眼珠子一轉，上前對着李靖說道，“李天王，你可要拿好這照妖鏡，莫要錯怪了我的身份纔是。”
六耳獼猴隨着眼珠子一轉也上前去攀住李天王的胳膊，“李天王，你定要那妖猴原形畢露不可！”
孫悟空不無期待地盯着李靖的照妖鏡，結果大失所望，因爲上頭顯出來的影像正好就是兩個一模一樣的他。
李天王放下照妖鏡，表情卻是有一些錯愕，“這……怎麼會？”
“定是這妖猴耍了什麼手段！”六耳獼猴率先喊出聲，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掏出了自己的金箍棒作詩要打。
孫悟空哪裡肯讓了他，也將金箍棒拿在手上，“你這妖猴，倒是長了一張巧嘴！”
“別在我這打，不然你們去別處再問問？”
玉帝看這劍拔弩張的樣子，唯恐他們打起來把這凌霄寶殿都給拆了。
孫悟空和六耳獼猴收了金箍棒，各自冷哼一聲，自去不言。
玉帝整了整衣冠，卻是又拿出了那昊天鏡，此事可馬虎不得，一有不對也就方便他出手！
陳冬看着孫悟空和六耳獼猴兩人又回到了此處，現在便是他也分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