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空庭春欲晚（二）
這樣的阿靈太過於陌生，我暗暗嘆息道：“原來你居然是那麼地恨我。”
“是，我恨你！”她突然止住笑意，幽幽地盯住我，深刻地說：“你知道嗎？這個後宮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當我還是你的侍女之時我就已經變了，這個後宮不是隻會改變妃嬪，而是可以改變任何人的……當我們踏進宮門的那一刻就註定了我們的命運，只是我沒有想到我會愛上皇上……”
是啊！浩玄太優秀，就連我自己，當時又何曾想到過竟然會愛上他呢？
“你今天是想來看我的落魄樣麼？”她突然冷聲說道：“如果是這樣，你看到現在的我也該滿意了吧！我有今天都是你害的，縱使有一天我做了鬼也不會放過你！”說罷，她冰冷的目光從我的身上掃過，眼角的嘲諷究竟是爲自己還是爲我？其實這個後宮的每一個人都是那麼的可悲。
言溪似乎有些不可思議：“娘娘，何時開始你竟然變成這樣了呢？”
靈妃有些莫名其妙地眨了眨眼，無辜地望向言溪：“難道姑姑竟然不知道麼？當我說要成爲皇上的妃嬪好協助你瞭解一些事情之時……你竟然都不知道麼？”
“奴婢……奴婢一心以爲您是爲了先皇后……”言溪如此聰明之人在此時竟然有些猶豫，而她也絕對不會在我的面前過多的提到“先皇后”這三個字。
“怎麼？難道姑姑還不知道麼？”靈妃突然話鋒一轉，凌厲的目光掃向我：“原來姐姐什麼都不曾與言溪姑姑說呀！那麼……就讓我來告訴她吧！”
我冷眼望着她，什麼話也沒有說，言溪卻是滿是疑惑地問道：“難道有關於先皇后的事情……有消息了？”
“差不多算是吧！”靈妃模棱兩可地點頭道：“難道姑姑不覺得先皇后與現在的貴妃太多太多的相似麼？”
“奴婢不知娘娘是什麼意思！”言溪暗暗地與我交換一個眼神，眼底的眸光似乎是在詢問着些什麼似的。
“果真是不知麼？”靈妃在我們的身邊來回地踱步，“罷了罷了，我現如今已經走到這樣的地步了，生死已經置之度外，那就與姑姑說了吧！”她的眼角突然浮現一抹淡到無痕的笑意：“眼前的這位貴妃便就是當年的先皇后！”
言溪平靜地笑了笑，並沒有表現出特別的驚訝，只是淡淡地應了聲：“原來如此呀！難怪奴婢總覺得娘娘與先皇后相似到習慣都差不多呢！原來如此。”
靈妃似乎沒有達到她預想的效果，有些無趣地向我們擺手道：“你走吧！冷宮並不是像你此刻身份這般高貴的人所來的地方，但是……”她突然低笑出聲：“我可不相信這個深宮之中會有愛的存在，妹妹會在這裡等着姐姐來陪伴我的那一天啊！”
我僅是淺笑一聲便不再理睬她，記憶中的阿靈如今已經變成了這樣，究竟是誰之過？我之過抑或是她之過，如今我沒興趣知曉，在她如此下了逐客令之後，我沒有絲毫猶豫地走了出去。
“本宮美麼？”楚妃的房門此時已被打開，我望見她一邊細細地爲自己描出娥眉，一邊微笑着問身後的小宮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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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宮女木然地點了點頭道：“主子真美！”
楚妃對於這樣的回答似乎很滿意，微笑依舊洋溢在臉龐：“當年皇上爲本宮畫眉之時，那個李昀謠，那個蘇惜晚還不知道在何方呢？”
小宮女無奈地點頭苦笑，扶着她的手緊了緊，眼中不知不覺露出了一種憐憫的神色，她安慰道：“主子是最美的，沒有人可以與主子媲美。”
楚妃的杏眸中閃現一絲欣喜，滿是期待地問小宮女：“皇上可有讓徐公公過來說皇上何時過來呢？”
小宮女方想回答，卻突然瞥見站在門外怔住的我，她剛想扶着楚妃出來，我便帶着言溪與知書離去，此刻的楚妃已經有夠可憐，若是她看到我在這裡，會不會心中僅有的一絲期盼都會消磨地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