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石荇睡得飽飽的才起了牀,伸了個懶腰,就要起牀。這時柳月推門進來了,手裡端着給石荇的早飯,溢滿香味的早餐把石荇的饞蟲都給勾出來了。柳月把早飯放在桌子上,扭過頭看見的就是石荇兩個黑亮亮的大眼睛一動也不動地盯着早飯,看向她的時候一臉渴望。柳月好笑的點點石荇的額頭,“好了,趕緊起牀吧,洗漱回來再吃啊。”
石荇眼睛一亮,麻溜地穿好衣服跑出去洗漱,不到一會兒又轟轟隆隆的跑了回來,“娘,我好了,可以吃了吧!”
看着女兒頂着一頭蓬蓬的頭髮,黑亮的大眼睛彷彿說着:我想吃,我想吃。柳月忍不住笑出聲,石荇看到孃親笑得十分開心,有着說不出的光彩,也不復到達渭水城之後的抑鬱了,石荇也跟着笑出聲。柳月一臉狡黠,“小荇,娘先給你扎頭髮啊,等紮好了再吃早飯啊!”石荇一聽,小臉垮了下來。乖乖的等孃親給扎完頭髮,等孃親發話可以吃了就馬上開動了。柳月等石荇吃完,拿起帕子給她擦擦嘴,“去找你三爺爺吧,一會讓他帶着你和小洲去逛逛,娘就不出去了。”
石荇享受着自家孃親溫柔的待遇,舒服的眯起了眼睛,高興的對着柳月說道:“娘,你好好休息呀,我和三爺爺還有哥哥回來嘍給你帶東西,孃親,你可別羨慕我們哦。”還拍拍柳月的肩以示安慰。
柳月拉着石荇給她整理好衣服,從包袱裡拿出一個小荷包遞給石荇,說道:“這個小荷包你帶好,裡面有幾輛碎銀子,看見有什麼喜歡的就用它們買,別讓你三爺爺給你掏錢買啊,唉,你三爺爺這些年身體也沒以前那麼好了,北山深處也去不成了,就採不到之前的珍貴藥材了,再加上他給鄉親們看病都不收錢的,平時也沒什麼進項,你三爺爺又喜歡慣着你們,肯定該給你們買東西了。你呀,別讓你三爺爺買,知道了嗎!錢不夠花了,問你哥哥要,你哥哥有錢。”
“嗯,我知道了,孃親。”
“這段時間,渭水城裡人多,你要跟緊你大哥和三爺爺,萬一找不着人了,你就去找巡城的士兵們,讓他們送你到百草屋找到你崔爺爺,別自己亂跑啊。小荷包要放好,不要隨便拿出來玩……”
石荇聽到自家孃親說起來就沒完,原來大哥的嘮叨是隨了孃親。又待一刻鐘後,柳月說完了,嚴肅地看着石荇,“都記住了沒?”
石荇立馬起身立正,“孃親,記住了!”然後又可憐兮兮的看着柳月,“娘,我該去找三爺爺了吧。”
柳月仔細地把小荷包上的彩繩繫到石荇脖子上,把小荷包放在罩衫裡面,溫聲道:“去吧!”
石荇蹦蹦跳跳的出去了,柳月看着石荇遠去的身影,神色變的落寞。是什麼讓平時並不多言的人變得嘮叨,只因那即將到來的離別呀。磊哥,小荇就要參加仙緣會了,而且很可能會被選中,你的夢想要被小荇實現了,可是你不在,你怎麼還不回來呀!
石荇跑到三爺爺的屋子裡,看到大哥已經在三爺爺的屋子裡等着了,只是三爺爺好像正在對着大哥侃大山。石洲看到自家妹妹跳着過來了,彷彿看到救星一樣,連忙對着老人說道:“三爺爺,小荇來了。”
石荇笑嘻嘻的跑向老人,老人一把把石荇抱住,石荇極其順手的抓住了老人精心修理了一個早上的鬍子。石荇問道:“三爺爺,今天就咱們三個出去玩嗎,我都沒見到石雲姐姐和小虎頭他們。”
老人生氣的捏了捏石荇的臉頰,“還不是因爲你這個懶傢伙,你的幾個叔叔嬸嬸們各自帶着幾個孩子早就出去了,現在就剩我們三個還沒走了,誰讓你這個懶蟲起的那麼晚呀。”
石荇臉一紅,忸怩的說道:“我說怎麼大家都不見人影了,原來是小荇起得最晚。都是小荇不好,讓三爺爺和哥哥等了那麼久,那小荇今天就給你們買件兒東西做賠禮吧。”
“你這小丫頭,哪來的錢買呀?”
石荇得意的一笑,“小荇有錢,孃親給小荇的,小荇可以買好多好多東西。”
“好好,咱們小荇是小富婆了,三爺爺就等着小荇給三爺爺挑個好東西了。”
老人要抱着石荇出門,石荇一扭腰跳了下來,肅着小臉對着老人說道:“三爺爺總是把小荇當成小孩子,小荇是大人了,小荇會自己走的。”
老人心裡閃過一絲絲感動,笑道:“好好,咱們小荇是大人了,自己走路,三爺爺就不抱着小荇了,省的傷了小荇的自尊心。”說完爽朗一笑,石荇表面上憤憤,心裡樂開了花,爺爺果然上當了,孃親說的對,小荇現在重了很多,三爺爺抱着小荇逛街的話會很吃力的。哎呀,我真是太聰明瞭!
三人歡歡喜喜的上了街,老人招了一輛很怪異的馬車,車伕過來摸過兩個孩子的頭頂之後,把車門給打開,老人帶着兩個孩子上車,對着車伕說道:“到南大街。”
車伕招呼了一聲,“好嘞,坐穩了。”揚起馬鞭,馬車“得兒得兒”開始緩慢的前行。
石荇好奇看着這個沒有頂蓋的馬車,老人爲她解惑道:“這渭水城分爲東南西北中四個區,其中南區和北區主要是商鋪,而東區和西區主要是民居,而中間則是仙師們住的地方。其中南北兩區相隔最遠,要走路,咱們走兩三個時辰都不一定到頭了呢。所以這渭水城就有了這樣的馬車,載人們去渭水城各個地方,沒有蓋子,只有擋板,咱們可以好好看看這渭水城呢。咱們今天先在南區逛逛,南區那邊主要是器物,小荇,今天我帶你去南區那邊你王爺爺那兒,把白玉?鑲個金邊,串起來給咱小荇戴上,就不容易丟了。”
路過一條條繁忙的街道,老人給兩個孩子一一介紹,也有很多像他們一樣的孩子懷裡抱着一堆東西,和大人們一起逛街。等到馬車駛到渭水城中央時,石荇看到一座山好似平地而起一樣,矗立在渭水城的正中間,可是山的周圍籠罩着濛濛的煙,石荇只隱隱約約看到些宮殿建在山上。而在這座山的旁邊有一個足足有十個紅石村那麼大的大廣場,只是石荇一眼望過去竟覺得看不到邊際。老人指着那廣場說:“到時候你們就先在那裡進行初試。而那山是仙師們的住處,咱們也只能看見有山,山上有什麼咱們這些凡人也看不見。仙師們神通廣大,咱們渭水城有仙師們常駐,是咱們渭水城所屬凡人的幸運呀。”
石荇心裡充滿了嚮往,我一定要當仙師,我也要有仙師們那般的神通。三爺爺說他用了幾十年也只遊了渭水城附近的幾個城池,這坤元大陸這般大,我要是成爲仙師的話,豈不是可以遊遍大陸,而且也用不了那麼多時間,到時候我要快點找到爹爹,然後我們一家團聚,我帶着三爺爺、孃親、哥哥和爹爹我們一起遊玩整個大陸,石荇對未來成爲現實之後的幸福生活充滿了遐想。可是,想想是很容易的,對於六歲的石荇來說,未來還有很漫長的路途要走,還要經歷無數艱難才能實現她的夢想。
過了半個時辰,馬車到了南大街。老人輕車熟路的帶着兄妹倆朝着一家小店走去,小店沒有招牌,不過店內人倒是很多。老人朝着一個正坐在櫃檯裡昏昏欲睡的銀髮老者走去,使勁的拍了拍他,“老王,我來看你了。”
那銀髮老者睜開有些渾濁的雙眼,看到老人立馬精神的站了起來,和老人打了個對拳,笑道:“老夥計,多久沒來看我了,今天怎麼來了?”說着看到了老人後面的兩個孩子,“我說你怎麼來看我呢,是送孩子參加仙緣會的順便來的吧。”
老人撓了撓腦袋,嘿嘿一笑,“我找你有事,是想給我那白玉鑲個邊,好讓小荇戴上。”
“喲,你那白玉捨得給人了,當初你可是摸都不讓我摸呢。走,咱們進裡邊說去。”
兄妹倆連忙跟上兩個身姿矯健的老人,進了小店的裡屋,坐在板凳上。老王問道:“是準備怎麼弄呀?”
老人讓石荇拿出白玉,比劃着說道:“把這玉就用金給鑲個邊,然後在頂上留個眼兒,到時候給我們小荇用繩子穿起來。老夥計,就交給你了,一定要鑲的牢靠點。”
老王拿過玉,使勁的摸了幾下,哈哈一笑,“你不是不讓我摸嗎,嘿嘿,我不是還是摸到了。行了,就交給我了!”
老人氣得鬍子一抖一抖,直到聽到老友的保證才緩和了點,“行,老王,我們什麼時候來取呀?”
老王沉吟片刻,“我得給這玉好好配一下,玉露的形狀倒挺配這玉的,需要什麼花紋嗎?”
老人扭頭問石荇:“小荇,你有什麼想法的話給你王爺爺說說。”
也不待石荇回答,老王眼睛放光,“小荇,是參差荇菜的荇嗎?”然後一拍大腿,大聲叫好,拿起一旁的紙和筆開始寫寫畫畫起來。老人知道老友是想到什麼了,就和兄妹倆靜悄悄的等着他弄完。
待老王醒轉過來,,拿着剛畫好的圖着急的推着老人說道:“你看一下,就這樣了啊,你走吧,十天之後來取。”三人被推到門外,然後看着門關掉,老人心裡一陣鬱悶,他也知道老友有些癡狂於玉雕,沒成想在小輩面前發作起來,也不給自己面子了,怎麼就直接推出來了呢。老人對着發愣的兄妹倆說:“你們王爺爺那是進入狀態了,到時候肯定做的漂漂亮亮的。”
三人無奈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