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終於離開那鬼地方了~”
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下,何易伸了個大懶腰,撲通一聲直接仰躺在沙灘上。
“哼,鬼地方,你很討厭那裡是不是?”
雲綽嗔了他一眼,走過去踢了他一腳。
何易嘿嘿一笑,將她拉過來,撲倒壓在身下。
這妮子,雖然性格變了不少,甚至都學會了撒嬌,但還是改不了愛踢人的毛病。
“我哪敢呀,那可是咱們的二人世界,我巴不得在裡面呆一輩子呢。”他哄了一句,感覺自己完全有花言巧語欺騙未成年少女的潛質。
“你少來。”避開他襲來的嘴脣,雲綽蹬了他一下,哼道:“剛纔還說是鬼地方呢。”
呃,這個嘛……
“嘿嘿,鬼地方是鬼地方,但是有你在,鬼地方也比仙境更美妙。”某人恬不知恥的說着,抓住她左右躲閃的臻首,一口親了下去。
“唔……別鬧,光天化日之下……唔唔……”
…………
半個時辰後,何易志得意滿,又哀怨不已的爬了起來,對着碧海藍天一陣興嘆。
唉,好可憐,總是不能……
“你……越來越過分了……”
雲綽聲細如蚊蠅,潮紅滿嬌靨,穿好幾乎是蓋在身上的衣服,又整了整頭髮,重新紮好,才羞怯的靠在他身邊坐下。
看了看遠方的海景和身邊的小島,她說道:“二哥,你有沒有覺得這裡很像……那個荒島?”
“嗯。”
何易點頭。
雲倌隨手一揮,就將他們扔出了葬仙池。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那些古仙元力的影響,沒掌控好力道,直接把他們甩到了天上。要不是雲綽反應及時,兩人差點就掉進海里了。
他們在附近找了處小島落腳,這小島同樣不大,而且也沒有高大的樹木,只有一片灌木叢,跟當年兩人遇上龍鯨,漂泊到的那個孤島幾乎一樣。
“說不定這裡就是那個荒島呢。”他說。
“纔不是。”雲綽立刻否定,說道:“那裡的沙灘我記得,跟這裡不一樣,而且這裡沒有小水潭。唔,說起水潭,我都好幾年沒沐浴了,好難受。”
“要不咱們到海里來個鴛鴦戲水?”何易笑眯眯說道。
其實,身爲元嬰真人的她早已經能做到污物不沾,身體永遠都是乾淨的。只是身爲女子,且又是仙花之魂化身而成,天生就喜歡水,忽然想起,自然心癢難耐。
“我纔不呢,泡海水越泡越難受,而且還會被某個無恥之徒佔便宜。”
“咦?無恥是誰?讓我見見他,竟然不好好管教自己的徒弟,讓他跑來佔我家三妹的便宜!給我知道了,非打斷他的手腳不可!”何易厚顏無恥,佯裝憤慨的說道。
雲綽聽得一陣咯咯嬌笑,踢了他兩腳,結果又被撲倒在地。
又是一場大戰。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海風變得清涼了許多。
細碎的海潮聲如同戀人的低語,又彷彿風的陣陣輕吟,在靜謐的夜色下顯得動人而安詳。
兩人依舊躺在沙灘上,只是衣服都很亂,顯然上一場戰鬥的
痕跡還未清理乾淨。
不理會身上作怪的大手,雲綽看着滿天繁星,一顆顆對照過去,尋找着自己的位置。
夜空中,藍色的碧落,綠色的玉辰,還有白色的玄冥,就像三個小月亮一樣,掛在夜幕的三個邊角。玉辰在北方,比它更北的,就只有幾顆黯淡的小星星,再往北,就是灰暗的葬仙池天幕了。
山海界有億萬萬生靈,若不計未入修仙之門的凡人,剩下的,九成都知道天下第一絕境,就是葬仙池。近看,它就像漂浮在海面上的一團迷霧,若是有人敢闖進去,就回不來了。遠看的話,它更像是世界的邊緣,灰濛濛猶如傳說之在的混沌世界,是擋在山海界和無盡虛空的界限。
真正的世界邊緣,很少有人知道是什麼,但可以肯定的是,葬仙池,就是一個世界邊緣,因爲離開了這個邊緣的人,就沒有人回來過。見過天仙手段的,天底下沒多少人,知道玉辰宮特殊性的,更是屈指可數。
玉辰宮和碧落島,玄冥境,並稱爲北海三大勢力。但實際上,玉辰宮傳承千萬年,從來不曾斷絕過。而碧落島和玄冥境,就像幽都一樣,只是名字一直流傳着,真正的主人,早已換了不知多少次。
“找到了!噯呀~”
雲綽雀躍一聲,卻被一隻作惡的魔掌突襲弱點,不慎溢出嬌.吟聲。
“你正經點!人家在認真找地方,你還作怪!”狠狠剜了他一眼,扒掉那隻怪手,她正色道:“我們現在距離狐岐山只有不到二十萬裡的路程,往西走,趕過去的話幾天就到了。在這路上,我們還會經過一個叫葫蘆島的地方,我以前就是在那裡遇上化神期的前輩,讓他帶我去大陸的。那裡沒有什麼大門派,只有幾個小小的修真家族,最強者大概元嬰期的樣子,不知道這幾年有沒有人渡劫成仙。”
何易頗感驚訝,問道:“這個葫蘆島離狐岐山那麼近,他們豈不是知道玉辰宮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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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那麼簡單。”她挑了挑精緻的下巴,得意道:“玉辰要是那麼容易被發現,就不叫玉辰了。懂得參照星圖的人一大堆,但從來沒有人能憑此找到我們,因爲狐岐山本身就在一個法陣裡面,是根本看不見的。若無對應方法,即便從上面划船過去,也跟普通的海上沒有任何區別。”
好吧,你們厲害。
“那……我們明天再走嘍?”他笑着說道。
“嗯。”雲綽點了點頭,但是緊接着,她就感覺有些不對,等反應過來時,已經又一次被撲倒了。
“有完沒完,我不要了~”
“啊,討厭~”
“……”
天空,飄來一片雲彩,遮住了彎月的視線。
靜謐的夜裡,偶爾可以聽見一兩聲融入浪潮聲中的喘息。
…………
翌日一早,何易身心俱舒的在璀璨朝陽下醒來。
掐指一算,似乎有好幾年不曾睡過覺了。在結界裡,每天除了修煉和研習盤君秘篆、陣法,剩下的時間都用來……那個……培養感情了。難得有此放鬆的機會,他自然不會放過,再次……培養感情,順便美美的睡了一覺。
雲綽比他醒得更早,已
經放出月遙船,笑盈盈的等着他了。
“懶豬,你也太能睡了,快過來~”她喊道。
何易撇撇嘴,壞笑道:“不能怪我呀,昨晚我花費了那麼多精力,當然要多睡一會兒咯。”
“不要臉!”
白了他一眼,雲綽紅着臉轉身走進船內。
他飛身而起,一躍六七丈遠,直接跳上了甲板,追到了她身後。船隻剛要行駛起來,他搶先說道:“要不咱們別坐船了,你御劍帶我飛去葫蘆島唄。”
“不要,你都不老實。”她斷然回絕。
“好吧好吧,坐船就坐船,反正船大好辦事。”
“你!”她氣息一滯,剛剛提起來的法力瞬間散去。瞪了他一眼,說道:“你再胡來,我告訴姐姐去,她可沒我那麼好脾氣。”
“呃……”
回想那輕輕的一個哼聲,讓他失去五感,天地一片混沌,什麼也感受不到的經歷。他不由打了個寒顫,老老實實找了個位置坐下。
總算找到能治他的法子,雲綽暗鬆了口氣。真元催動,月遙船破開海水,在比海之中馳騁起來。
現在何易須彌戒裡的東西,除了日常物品之外,就只剩下天演殘卷、柴刀、孤鴻劍、古仙靈牌,以及紀念意義的玄鐵劍。其它東西,包括九尺冥靈鞭和分光鏡,都已給了雲綽。如今他已經連煉氣一層都不是,再厲害的法寶,落到他手中也是件廢物,倒不如全數給她。雖然玉辰宮並不缺好東西,但相比起來,他們一起努力得來的東西,更有味道。
仙船乘風破浪,如同碧海上的一隻箭矢,拖出長長的白色尾巴,離開小島,向西疾馳。
葫蘆島,距離不過三萬裡,以雲綽元嬰巔峰的修爲驅使下品靈寶月遙船,不出四個時辰就到了。
四個時辰的時間,也夠修煉幾個周天,但兩人都已到了瓶頸,而且都還不能突破,自然不必假意勤奮,只是靠在長椅上閒聊着。
這一路,何易倒沒有在對她動手動腳,而是向她請教了一些關於玉辰宮的事。
這幾年來,兩人在結界裡雖然舉止親密,但說起來,雲綽也算得上是何易的師父。她會的東西太多了,早在化形之前,便看過無數古籍,瞭解很多很多的東西。而何易,卻是個半吊子修仙者,連許多常識性的東西都不知道。那幾年,剛好讓他惡補了一番,現在真正算得上是個合格的修士。
午後時分,葫蘆島的輪廓終於浮現在兩人視野中。
葫蘆島外形也的確很像一個泡在水裡的葫蘆,一頭大一頭小,並且還是一高一矮兩座山,中間低矮,是條峽谷,不過並不是很長。
仙船靠了岸,立刻便有人迎了上來。
瞧出月遙船的精緻,又看出兩人的氣勢不凡,那迎船的築基修士恭恭敬敬引着他們上了島,直接帶去了島上最氣派的酒樓,觀潮居。
兩人上岸後不久,又一艘紅褐色大船在葫蘆島停靠。船上下來了三個人,一個是白髮老者,一個是紫衣女子,還有一個穿着黑袍,面容冷峻。
下船後,黑袍男子遙看山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喃道:“冤家路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