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湛提着兩包藥回到家。
正好碰到陸明羽。
陸明羽看着陸湛手上的藥，問道；“藥這麼快就吃完了？你身上還有錢嗎？”
“你不用擔心我，我身上還有錢。”
“沒錢就跟我說。”
陸明羽很爽利。大小夥子，沒點錢在身上不好。她又擔心陸湛臉皮薄，不好意思開口問她要錢。所以每次給錢，都很主動積極。生怕陸湛因爲沒錢傷了自尊心。
陸湛點點頭，“沒錢我會開口。”
陸明羽伸出手，“把藥給我，我給你煎藥。”
陸湛搖頭，“不用，我自己煎。這是新開的藥方，煎藥有講究。”
新開的藥方？
陸明羽狐疑地看着陸湛，“陸湛，你不會又在網上搞了什麼偏方吧。”
“不是網上抄的。是我自己開的藥方。”
“你能開藥方？”
這話怎麼聽怎麼不靠譜。陸明羽心想，壞了，陸湛的腦子越來越不好使。怕是過段時間，還是要去醫院住兩個星期。
陸湛很認真地說道：“媽，我有信心，這個藥方能救我。”
陸明羽張張嘴，說道：“是藥三分毒，藥可不能亂吃。”
陸湛點頭，“我知道，我不亂吃藥。”
陸明羽很擔心，可又不好攔着陸湛。
陸湛病了三年，病得半死不活的。到了這個地步，陸明羽已經想得很清楚，也做了最壞的打算。她會盡量滿足陸湛的要求，陸湛想做什麼就讓他做。
如果這是陸湛人生中最後一段時光，她希望陸湛能夠活得輕鬆點。
陸明羽問道：“還是我幫你煎藥吧。你自己煎藥，身體吃得消嗎？”
“我身體吃得消。現在不忙着煎藥，等晚上關門後再說。”
陸明羽點點頭，“那行吧。晚上我和你一起。”
晚上九點鐘一過，陸明羽記掛着陸湛的事情，早早的關了店。
陸明羽站在樓梯口大喊一聲，“陸湛，你快下來。廚房我都收拾好了。”
陸湛提着一包藥材下了樓。
廚房被陸明羽收拾得乾乾淨淨，看着很舒服。
陸明羽要幫忙，陸湛搖頭拒絕，“這藥和別的藥不一樣，必須我自己煎。”
煎個藥還有這麼多臭講究，矯情！
陸明羽瞪了眼陸湛，“你連廚房都沒下過幾次，你能煎好藥？可別到最後，藥沒煎好，還把人給吃死了。”
陸湛嘴角抽抽，然後若無其事地說道：“我要是死了，你就少了個負擔。有這個房子在，過幾年還了債，你就找個老伴過下半輩子。”
聽到陸湛的話，陸明羽想打人。忍了忍，終於忍住了，“養你這麼個討債鬼，我是傷了一輩子心。以後我是再也不想伺候人。你要真死了，我就把房子出租，然後天天出去旅遊。”
“這樣也好。”
母子兩人都很平靜。就像是已經討論過很多次關於生死的問題，面對生死，大家都能做到從容坦然。
陸明羽問道：“真不要我幫忙？”
陸湛點頭，“媽，我一個人能行，你要對我多一點信心。”
陸明羽哪有什麼信心。
藥方不靠譜，人也不靠譜，可別真吃死人。
陸湛突然伸出手，壓在陸明羽的肩膀上，用力往下壓。
陸明羽的身體瞬間矮了半截。
陸明羽沒顧上生氣，她一臉震驚地看着陸湛。
陸湛病了這些年，瘦成皮包骨，身上統共沒二兩肉，渾身力氣估計也就一兩，連小孩子都能一把把他推倒。
可是剛纔，陸明羽分明感受到千鈞重壓。陸湛的力氣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難道陸湛說的是真的，這藥方真是他開的，真能治好他的病？
陸湛閉着嘴沒作聲，爲了取信陸明羽，他連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
陸明羽回過神來，說道：“陸湛，你一個人彆強撐。我就在外面，你有什麼事，叫一聲我就能聽到。”
“好！”
陸明羽三步一回頭，今天陸湛給了她太多的刺激，她需要消化一下。
陸湛關上廚房門。
煉製丹藥需要煉丹爐，陸湛沒那玩意，直接拿出最大號，足有八升裝的砂鍋。
以前，這砂鍋是用來煮骨頭湯用的。後來陸明羽嫌小，直接買了一個50升的不鏽鋼保溫湯鍋。這砂鍋就放在櫥櫃下面佔地方。
陸湛將砂鍋洗乾淨，直接放了半鍋水，想了想，又舀了一碗水出來。然後放入兩味藥材。開猛火，開始煎藥。
接着陸湛給手機設了定時。
陸湛根據靈植和普通藥材的差別，自己搞了一個公式。這鍋藥想要成功，大概需要兩個半小時。每隔七八分鐘左右，就要放一到兩味藥材進去。
陸湛設的是七分鐘。
每隔七分鐘，鬧鐘一響，陸湛就站起來加藥材，人蔘，麝香，枸杞子……
看着砂鍋裡面翻滾的藥材，陸湛的信心有些動搖。他用普通藥材真能煉成丹藥嗎？
雖說養氣丹是最初級的丹藥，不需要三昧真火，不需要天材地寶，甚至不需要用靈力控火。可是如果丹藥真這麼容易煉，怎麼沒聽說有人成功過？
不對，不對。
別人沒有成功，是因爲沒有完整的修真記憶。
而他，有金手指，有着完整的修真記憶，這藥一定能煉成。陸湛給自己加油鼓勁。
陸湛愣神的功夫，鬧鐘又響了。
這會陸湛已經想得很明白。這藥能煉成，那他就get了一門新技能。要是煉不成，那他就慢慢修煉《養生訣》。有《養生訣》在，他應該死不了。
只要死不了，他就還有機會。
陸湛繼續往鍋裡面加藥材。
一個小時後，藥材全部加了進去。
陸湛看着砂鍋裡面的水，已經變成了深褐色，有那麼點意思。
這跟煮中藥沒區別吧。別到最後，煮出來的就是一碗中藥。
那他到底是喝還是不喝？
陸湛一張黑人臉，又給鍋裡添了兩碗水，然後蓋好砂鍋蓋子，將火勢調到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