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爲何幫我

“既然不是不會做,反應這麼大,莫不是反悔了”元宇傾一直緊緊盯着她,似是讀懂了她的想法,也不在意馬廄裡的難聞氣味,徑自將嘴巴張到最大,笑了起來,隨即道,“你反悔也沒有什麼,這裡就你我二人,我不是多舌之人,傳不出去的只是可惜了”

“可惜什麼”慕晚歌斜眼全文字小說。

元宇傾仰頭看着她,臉上看不出絲毫可惜之感,口中卻不閒着,“可惜我聽着你剛纔一番豪言壯志的言語,還以爲你是誠心誠意的想要還我這份人情呢,唉”

慕晚歌一噎,敢情是拐着彎兒來損她了,雖知這是他的激將法,心頭卻是有股莫名的索“小說領域”隨即脫口而出:“不就是做衣裳麼做就做,我還怕你不成”

“嗯,你不怕我,”元宇傾點了點頭,狡黠一笑,“既然不怕我,那今晚便做好吧”

頓了頓,低潤的聲音緩緩飄出:“寧淵,將織繡坊的藍田玉緞取過來,務必要快”

“是,主子”人沒見,卻聽到空氣中一人聲音飄遠好看的小說。

慕晚歌嘴角抽了抽,真的沒想到他會那麼急的要自己縫製衣裳,用的還是織繡坊的藍田玉緞那是多少錢纔買得到的藍田玉緞哪

敗家啊,真是敗家啊慕晚歌心裡止不住感慨着,順便還替元宇傾算好了織繡坊因他這一舉動而賠上的巨大損失,完全沒有注意到元宇傾眼底一閃而過的得意之色。

慕晚歌重又蹲了下來,不過這次卻是不與他搶了,只是徑自蹲在一旁看着元宇傾的動作。要她丟下元宇傾,自己一個人在陰涼處休息,心裡多少都有些愧疚。他本沒有必要做這麼多,雖然也要自己幫他做衣裳還人情,可坐在屋裡安安穩穩、舒舒心心的做衣裳又怎比得上蹲在馬廄裡聞着尿臊味對着一堆堆糞泥挑着噁心蠕動的白色小蟲子。

雖然馬廄裡的味道不是很好聞,慕晚歌卻還是安安靜靜的蹲在元宇傾旁邊,這麼陪着都覺得少了些許愧疚。更何況,也不知道元宇傾這廝塗了什麼東西,他身邊一尺之內的空氣卻像是被淨化了般,明顯的污濁氣少了很多很多。

爲此,慕晚歌就算是爲了那些淨化後的、比尿臊味乾淨不少、好聞不少的空氣,也得挨着元宇傾近些,享受馬廄中難得的乾淨。

元宇傾也不叫她離開,只是看到自己每移動一下,慕晚歌就跟着他移動一下,有那麼一絲絲的竊喜,於是他手下的動作越發賣力起來。雖然兩人頭一次和諧相處的環境不是很好,可終究還是沒能遏制住英明神武的左相大人心中不斷蔓延的喜悅。

“哎,你不覺得,這些唔這些噁心麼”慕晚歌跟在元宇傾身旁挪動了幾次,都沒有發現他有任何煩躁或厭惡的情緒,心裡不禁疑惑起來,竟連“元相”都不叫了,直接喊了“你”。

元宇傾本來還想沉默以對,可一看到她睜大的雙眼裡盡是盈盈水色,流轉的波光讓人不忍拒絕,這才緩緩道來:“我十歲的時候便上陣殺敵,比這更惡劣的環境都經歷過,這些,又算什麼”

至於是怎樣惡劣的環境,他沒有說,但慕晚歌卻感覺自己能夠想象得出來好看的小說。因爲前世,她遭遇過無數次生不如死的追殺,也單刀赤手殺過很多想要她命的人,那樣的追殺和反追殺,與戰場殺敵,幾乎算是同一個性質。

她看着眼前的元宇傾,俊美不凡,才華冠蓋,年紀輕輕便位居百官之首,這樣的成就,或許在別人看來很容易,或許別人包括之前的自己都認爲上天特別優待這名男子,讓他那麼優秀出彩,可卻很少人會想到陪伴他成長的會是怎樣的腥風血雨和刀光劍影

別人不懂,以前的她也不懂,只是,現在看着雖蹲在糞泥邊,卻絲毫不損其尊貴英氣的身影忽然重現那日雅月閣的落寞,她忽然就懂了

對,是落寞茫茫人海獨自遊落寞,知音不知何處尋落寞,高處不勝寒更落寞

慕晚歌嘴脣緊抿,袖中的手不由的蜷了蜷,想着元宇傾和自己,這一刻,何其相像

不到一會兒,元宇傾又要挪動腳步,這次卻沒有感覺到慕晚歌跟在自己的身後,不由得轉身看過去,卻見她一臉鬱色,周身縈繞着一股狀似悲慼的氣息,似是在追憶着什麼。

這樣的情景,他總會見她時不時的流露出來,不禁鬱悶起來,想着她究竟有怎樣的過去,竟能像現在這般停留在其中無法自拔。

思來想去,元宇傾還是沒能杜撰出一個能令自己滿意卻又同時能讓慕晚歌時常追憶的過去出來,但又不甘心自己被忽視那麼久,瞥了眼慕晚歌,晃着手中的樹枝,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這個時候,也不知道淑梨郡主是在與慕大小姐談心呢,還是在右相夫人房中坐着呢五小姐,你怎麼看”

說着,一張俊臉就湊了過去,慕晚歌悠悠然的沒有完全回神,頭一擡,冷不防的被他突然放大的俊臉嚇了一跳,原先胡亂的想法頓時飛到九霄雲外,仔細咀嚼着元宇傾狀似閒聊的話語全文字小說。

她記得元宇傾說過,青楓衛一出,不留活口。自己本該當場斃命的,卻沒想到被他給救了,而他剛纔所說的,是否暗示着慕香玉等人也見到了青楓衛

“不過,慕大小姐身份尊貴,那日生辰宴上又得太子青睞,怕是連淑梨郡主也只能量力而行。”元宇傾不痛不癢的繼續說着,末了還小心看了眼慕晚歌,當發現慕晚歌僅僅是癟癟嘴時,不由得有些失望,止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魅力下降了。

“也是,慕香玉好歹也是未來的太子妃,將來還是皇后,又豈是我一小小庶女所能比的若浣綾不機警一些,怕是此時早已沒命了。如此看來,人終究還是隻能靠自己”慕晚歌飄渺一笑,神情裡有着說不出的飄忽落寞,只是在說到慕香玉時,有着一股濃濃的不屑。

元宇傾面色一怔,聽到那句“人終究還是隻能靠自己”時,心口驀然一疼,他默然的看着慕晚歌,想着她也不過是剛及笄而已,可此刻在她身上,他竟看到了千百年歷史沉澱風霜侵襲後的無限滄桑。

到底是怎樣的過去,讓她被休棄後還能心性堅韌的活着,在本該享受家人寵愛之時毅然決然的拿起長劍,開出一條求生的血路來

“回去吧”慕晚歌又是一笑,拿過元宇傾手裡的破碗,頭也不回的走出馬廄。

“主子,藍田玉緞已經取來了”這時,一名黑衣男子從天而降,正是寧淵;他懷中抱着一匹光彩奪目的布匹,正是織繡坊的珍品藍田玉緞。

“嗯,走吧”元宇傾看着越走越遠的慕晚歌,面色冷峻,眸底卻隱藏着一絲暖意,他擡頭望了望天,天空湛藍不見雲朵,難得的好天氣

一想到兩人至今爲止相處最長時間的地點在臭氣熏天的馬廄裡,他的嘴角就化開一抹粲然光華的笑意,心裡的喜悅悄悄的蔓延着,隨即大步跟上前面的慕晚歌全文字小說。

寧淵看見自己主子傻笑的模樣,嘴角不由得抽了兩抽,認命的抱着藍田玉緞跟了上去。

剛走到廂房門口,卻見王嬤嬤躬身候在那裡,看到慕晚歌走來,連忙殷勤的迎了上來,但當看到慕晚歌身後的元宇傾時,頓時張大了嘴巴,老臉上青紅交錯,分外精彩。

慕晚歌瞥了王嬤嬤一眼,淡淡問道:“王嬤嬤有事兒”

王嬤嬤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小心的瞅了瞅眼前的男子,錦袍玉帶,丰儀俊美,若是忽略他手中端着的半個破碗,一身尊貴蓋比王侯只是,此時與五小姐出現,莫不是

她不敢再想下去,因爲對面的男子射出的寒光利劍就快要將她凌遲了,她艱難的呼吸了幾口熱氣,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回五小姐,老夫人讓奴婢過來通稟一聲,今日留宿清泉寺,明日再回。”

“嗯,知道了。你下去吧。”慕晚歌淡淡應了聲,走入廂房內。

王嬤嬤立即應是,路過元宇傾身旁時只感覺兩道極冷極重的目光壓在自己頭上,讓她幾乎想要趴在地上,腳上更像是灌了鉛一樣一步步挪着才勉強支撐着走出了那兩道視線之外。

元宇傾收回冰冷的目光,對着寧淵吩咐了幾句,寧淵將藍田玉緞遞給他,隨之一躍便不見人影。元宇傾冷冷的看了眼王嬤嬤離去的方向,眼中射出嗜血的光芒。片刻,他才往慕晚歌的廂房走去。

“浣綾,來的時候可帶了衣服過來”慕晚歌淨手後坐在牀榻邊,神情已是疲憊不堪。在馬廄待了半天,感覺全身上下都是馬廄裡獨特的尿臊味,真是難受。她要趕緊洗個澡,可不能留下任何關於馬的不好的記憶。

畢竟,馬,是她最喜歡的動物,也是她前世記憶裡最愉悅幸福的寄託

“小姐,來的時候沒想過會留宿,所以奴婢沒帶換洗的衣裳過來好看的小說。”浣綾撓了撓頭,顯然對這種情況很是手足無措。

“五小姐若不嫌棄,我這裡有一匹上好的藍田玉緞,不如現做一套”元宇傾姿勢優雅的走了進來,只是看他一手端着破碗,一手揪着藍田玉緞,那樣子實在是滑稽。

慕晚歌嘴角不着痕跡的抽了抽,看向他手裡的藍田玉緞,有一刻的動心。

據聞,藍田玉緞以世間僅有的天蠶錦歷時三年織就而成,穿上後如藍田玉般生暖生溫,對她這寒性體質是再好不過。只是

慕晚歌看着立在門口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元宇傾,小心翼翼道:“你又有什麼陰謀”

“額”元宇傾面色一怔,隨即顛衆生的一笑,“我能有什麼陰謀五小姐不喜歡,那便算了。只是可惜了這藍田玉緞,雖然布料綿薄,卻是有着極好的保暖效果。”

只是,慕晚歌卻看到他的嘴角悄悄的綻開一個極其璀璨的弧度,一個不舒心便起身奪過他手中的布匹擱在牀榻上,與她強搶豪奪的舉止大相徑庭的是,口氣卻是閒散隨意到了極點:“誰說我不要了元相哪隻耳朵聽到我說不要的”

她不僅要這藍田玉緞,還要完完全全的佔爲己有

元宇傾看着她雖有隱藏卻還是掩飾不住憤憤之色的小臉兒,只覺這樣的表情比常見的淺笑盈盈更加生動迷人,不由得一看再看,慕晚歌擡頭正好撞進他暖意洋洋的眸子深處,那裡,如一片溫泉,將她整個人都包圍起來,熱流吻過肌膚留下酥酥癢癢卻又溫暖的痕跡,往日的冰冷褪去,面上浮現一絲平和嫺靜。

“小姐,您是要先沐浴還是”這時,浣綾走了過來,卻在發現兩人站在房中對視時,心裡不禁咯噔一聲,想着小姐公然與左相在房中談話已是不妥,此刻更“深情脈脈”的與左相對視,萬一被人看到了,該如何是好

慕晚歌聞言,連忙移開視線,揹着身子對着元宇傾,深深呼吸了一口氣,沉澱完心中異樣的感覺,轉過身時已是一臉平靜,“去準備熱水吧至於衣裳,先去清泉寺師太那裡借一套,待我將衣裳縫製好了再送回去好看的小說。”

“是,小姐。”浣綾瞟了眼她的臉色,立即應聲。

“爲何不現做”元宇傾卻是很好心情的走過來,將手中的破碗擱在桌上,一撩衣襬就坐了下來。

“你似乎對我的針線女紅很有興趣”慕晚歌挑眉,“更何況,我還不想用在臭氣熏天的馬廄裡浸泡了半天的手去做衣服,那會很髒的”

“可是你剛纔拿到藍田玉緞了”元宇傾比了比劃,笑道。

慕晚歌淡淡看了他一眼,輕笑出聲:“不好意思,那些被我碰過的布料,是要給你做衣裳用的”

元宇傾嘴角抽了抽,不敢置信的掃了眼牀榻上的藍田玉緞,又定定看了眼笑得一臉無害的慕晚歌,額頭上劃過一道道黑線,這女人,他怎麼覺得那麼黑心呢

慕晚歌嘴角卻是盡情咧開,看着元宇傾這副憋屈的模樣,眉眼裡漾着暖暖的笑意,不似以往的淺笑那般禮貌卻疏離,透着濃濃的真實感,元宇傾心神一漾,怨念也瞬間淡去。

他算是明白了,自己就是看不得她對自己笑,只要她對着自己笑,他就對她完全沒轍,所以,連續被她的笑蠱惑了兩次,也還是沒長教訓。只是末了,還佯怒了幾句,徑自低下頭撥弄着自己的玉佩。

慕晚歌無心理會他的異狀,上前一步,走到元宇傾身旁,拿起桌上的破碗,碗裡白色的蟲子以極其噁心的姿態蠕動着,可她卻不覺得噁心,也不怕這些東西,只是腦海中揮之不去的記憶卻突然讓她手心冒汗,素手一抖,險些將破碗摔到地上。

忽然一隻修長且骨節分明的大手從旁邊伸了出來,一手握住她冰涼的小手,將其握在自己的手掌心,另一手奪過她手裡的破碗,看都不看一眼便擱在了桌子上,“不想看,可以不看,你該學着怎麼對自己好一些好看的小說。”

關心的話語從身旁的男人口中說出,明明很近,卻又感覺很遙遠,遙遠到彷彿是從天際飄渺而來,似真似假,似夢似幻。若不是不得已,她也不會去觸碰看似塵封的記憶。那些東西就如左手臂上的傷疤,稍微牽動一下,痛感便瞬間傳遍全身。

感受着手上傳來的源源不斷的溫暖,慕晚歌心中微動,她有多久沒有嘗過“暖”和“熱”的感覺了,不止是前世冰冷的記憶讓她無所適從,單是原來的慕晚歌身中寒疾,平日的體溫都比常人略微低一些。

如今是夏季,可平日裡仍能感覺到手心的冰寒,此刻元宇傾的大手包裹着自己的小手,依稀可以感覺到他掌心的粗繭,硬硬的感覺,卻帶着讓她平靜的安慰,她忽然有些貪戀起此刻的溫暖來。

想到她來到這個世界後,元宇傾給她提供的那些或明或暗的幫助,又是爲何

是因爲自己於他有着不同的使用“價值”麼

只是,自己不過是右相府小小的庶女,沒有爹孃寵愛,凡事如履薄冰,能用的除了一顆腦袋外,便再無其他而他貴爲一國左相,又怎麼會缺少爲他賣命的人

“元相爲何要幫我”慕晚歌皺着眉問道。

這是她第三次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一天之內問別人三次同樣的問題,她自己都覺得無奈。可是她又不能不問,前世商場上的爾虞我詐,無非是爲着一個“利”字;可元宇傾不是商人,他是玩權弄勢的政客

商人之間,“利”是一張張紅色鮮豔的毛爺爺,卻也是寒光閃閃的利刃,凡事圍着“利”字而轉;可政客的“追求”也許比商人要多,可以是爲權,也可以爲勢,還可以直接爲命

她不知道元宇傾的目的何在,這樣的交手,讓她挑戰因子高漲的同時,又時刻充滿着戒備好看的小說。

元宇傾看到她皺眉,自己的眉頭也跟着皺了起來,甚至弧度比她的還要彎一些,他將她神情中的戒備、謹慎、懷疑等看在眼裡,心裡多少知道她一天內追問自己三次的想法。雖有些詫異她的鍥而不捨,可此刻他卻不知道如何作答了。不是不想作答,而是他心裡卻不確定自己的想法。

他總不能跟她說,是因爲我對你感興趣吧不成。這話一出,他絕對可以預想,某人的眼神會再一次殺到他身上。

但也不能跟她說,是因爲我心疼你,不想讓你去碰這些骯髒的東西吧那也不成。萬一被她誤會自己並從此糾纏不休,他辛辛苦苦從祖父祖母手中賺來的多年自由之身豈不受到威脅雖然他知道,這個可能性會很小很小很小,擱在慕晚歌身上幾乎不可能出現,但也不妨礙他白日做夢一番。

再然後,就只剩下喜歡了我喜歡就做,不喜歡就不做,隨性而爲,你該不會再說我什麼了吧

於是,偉大英明睿智過人的左相大人經過一二三的過濾後,終於下定了決心,又一次漫不經心的重複道:“不爲什麼,我喜歡”

頓了頓,如預料中看到慕晚歌有些發怔的小臉兒和抽了一抽的嘴角,元宇傾摸了摸鼻子,繼續涼涼道:“五小姐,這是你第三次問我這個問題了,難道前兩次都沒有聽清楚都說我喜歡了,你居然還問你疑心怎麼那麼重,就不能相信我是出於一片好心麼”

慕晚歌腦子有些發懵了,喜歡就幫了,這個理由,看起來似乎無懈可擊,可是自己能相信麼

他說的沒錯,她確實疑心很重,不僅因爲前世自己所處的位置特殊,更因爲被人出賣背叛的滋味她嘗過不止一次。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不是她不想相信,而是人心隔肚皮的殘忍現實讓她心灰意冷好看的小說。更何況,眼前這個是權傾一朝的左相,他會是僅僅出於好心麼

或許是也不定,畢竟自己的身世遭遇挺遭人憐憫的,就純粹是當作他的同情吧,雖然她不需要同情,但是有元宇傾這個願意“全力以赴”啦啦文學更新最快llwx.,全文字手打的男人在,倒是省了自己不少力氣

至於什麼目的,什麼陰謀,日後若他真的要自己做些什麼,大可不賴賬吧

慕晚歌提着的心忽然放了下來,有終於想通的釋然和心安,她又看了元宇傾一眼,卻見他眸光深深靜靜的看着自己,眉眼處含着一抹認真,昭示着他此時的話再認真不過了。一股異樣的感覺又浮上慕晚歌的心頭,她極力想忽略掉那些感覺,卻發現滿腦子都飄着元宇傾那認真的表情,暗道一聲見鬼後,便站至一旁不再言語。

廂房內頓時靜了下來,可氣氛卻是十分詭異,慕晚歌沒坐下也沒離開,卻是徑自盯着門外看,而元宇傾更奇怪,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破碗裡的小蟲子,許久才聽到他打破室內的寂靜:“你要這些蟲子做什麼”

慕晚歌猛然驚醒,才記起自己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兒沒做,連忙問道:“廚房在哪兒”

“廚房”元宇傾揪起了眉頭,隨即反應過來並瞬間明白了她的目的,面色僵硬怪異,“你該不會要將這些額炒了給她們吃吧”

乖乖,他忽然很想知道,若那些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真的吃了這些東西,會吐到什麼程度。

慕晚歌挑眉,“是又如何元相捨不得了”

元宇傾不由得摸了摸鼻子,想着以後還真不能惹到這個黑心的女人,又見他擺擺手道:“怎麼會我只是有些好奇,你要用什麼法子騙她們吃下這些東西。”

“這你就不用管了”慕晚歌拿起破碗,就要走出去好看的小說。

元宇傾一把奪過她手裡的碗,對她晃晃:“我來,你還是去沐浴吧”

潛意識裡,他還是十分不希望她再去碰這些骯髒的東西,反正連臭氣沖天的馬廄都待了半天,又何必再多做一些

一向睿智神武的左相大人,此刻對自己在馬廄裡待上半天的事件頗以爲榮了

慕晚歌揚眉,似是極爲不滿,潛意識裡也不希望他替自己做這麼多事,無關目的,只是怕自己會依賴上有人幫手的感覺。

兩人僵持間,卻見浣綾手上託着一套藍色衣服走過來,躬身道:“小姐,熱水和衣裳都準備好了”

元宇傾淡淡一笑,如天山雪蓮初開的萬千風華,隨即甚是瀟灑的走了出去。

“喂,記得要炒得色香味俱全啊要是她們不吃,我可是把賬都算到你頭上的”這時,身後傳來一道不客氣的要求聲,元宇傾腳下微頓,俊臉上頓時綻開一個大而燦爛的笑容,腳下的步子變得輕快了許多。

“浣綾,你再去尋些針線過來,一會兒我縫製幾件衣裳。”慕晚歌淡淡掃了眼擱在牀榻上的藍田玉緞,心頭的感覺忽重忽輕起來。

也罷,既然他主動攬下了那些活,自己想要插手也是不可能的了,倒不如爲他縫製一件好衣裳,聊表謝意吧

而元宇傾瀟灑優雅的走出廂房後,一身黑衣的寧淵隨即飄身落下,單膝跪在他身後,靜聽指示。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元宇傾上下晃動了一下破碗,碗裡的小蟲子受此顛簸而不安竄動起來,一條一條交纏在一起的蟲子,極其噁心。他朝着慕香玉的方向冷冷看去,心裡卻想着那個黑心的女人在面對這些蟲子時,是如何做到無動於衷的

“回主子,卑職已勒令那王嬤嬤不許外傳見過主子之事,否則定當取她性命全文字小說。那王嬤嬤不過是膽小之人,倒也應下了,卑職還撥了一名暗衛前去監視。”寧淵跪在地上,一字一句的稟告,只是在提到王嬤嬤膽小之時,神情語氣裡均透着一股蔑視。

“將那名暗衛撤了,那樣的人還不配用本相的暗衛。”元宇傾嘴角淬着冰冷的笑意,監視那樣的人,是擡舉了,倒不如

元宇傾轉首看了看慕晚歌的廂房,凌厲肅殺的聲音響起:“撥四名風雲衛到她身邊,定要保護她的安全,切不可再出現今日的情況”

切不可再讓他看到她手揮長劍、衣染鮮血的站在屍體堆中。

“是,主子”寧淵心頭一顫,連忙應道。

風雲衛可是時刻保護主子安全的,一共只有十名,均是以一當百的絕領域”看最新章節元宇傾手託着一個盤子,正玉樹臨風的站在門口,看着與寧淵幾成對峙之勢的慕晚歌。

許是剛沐浴完的緣故,她清爽的頭髮未束未挽披散在身後,一雙漆黑清澈的大眼睛彷彿帶着一股魔力,將人不自覺的引入其中無法自拔。那柔軟飽滿卻泛着些微蒼白的嘴脣緊緊抿着,顯然是寧淵的阻擋讓她不樂意了

那嬌俏玲瓏的鼻子秀秀氣氣的點在她傾城脫俗的嬌靨上,再加上她那線條優美細滑的香腮,吹彈可破的小臉,由內而外散發出清新自然的氣息,與清泉寺輕靈幽遠的佛家環境,倒是頗爲融合

元宇傾早前由炒小蟲子衍生的煩躁情緒瞬間如潮水般“嘩啦啦”的退去,腦海裡眼睛中都是她“清水出芙蓉”的絕美氣質,想着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在他面前,不再是單純的禮貌淺笑了能讓她有着這些生動神情的自己,豈不是功不可沒

如此一想,他腳步輕快的走到她面前,嘴角銜着的笑意快要溢出蜜糖了,看向慕晚歌的眼裡有着不加掩飾的愉悅:“我怎麼不知道,五小姐對我的仰慕竟到了如此程度”

慕晚歌臉頰微燙,想着鬼才對你仰慕,你就一整個不折不扣的千年狐狸,她即便再怎麼仰慕也不會去仰慕一隻狐狸

與元宇傾待得久了,她早已對他的言語形成了自動過濾的功能如今,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卻發現元宇傾渾身上下不見一絲凌亂,衣服上也沒有她想象中的沾着糖醋染着油脂,一如既往的風度翩翩她眨了眨眼睛,長長的睫毛如蝶般停在一泓清涼的溪泉邊,翅膀撲棱撲棱間已送來陣陣涼風好看的小說。

她怎麼都想不到,元宇傾竟會一身清爽乾淨的從廚房走出來,想當年自己都將廚房弄得烏煙瘴氣的,他一個大男人怎麼會。

“你居然會炒小蟲子”慕晚歌只能想到這個可能了雖然這可能性在她看來,不是很靠譜,可一想到別人對他的大名鼎鼎的稱頌,頓時又覺得他有這個讓人出乎意料的本事。

元宇傾聞言,嘴角抽了抽,眼神怪異的看着慕晚歌。

什麼叫他會炒小蟲子說得好像他專門拿這些噁心的白色小蟲子練廚藝一樣。若不是應她的要求,自己纔不會去碰這些東西呢

只是,聽她這麼怪異的語氣,且眼神中竟莫名帶着些崇拜的光芒,他心下微動,狡黠的目光如微波流轉,語氣中有着一絲髮現什麼大秘密的竊喜:“五小姐該不會是連炒小蟲子都不會吧”

慕晚歌被他拆穿了,白皙的臉上不由得浮起一層淺淺的紅暈,嗔怒道:“這有什麼的京都城有多少女子不會呢,多我一個也不多”

她是不會,那又怎樣當年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將廚房攪得烏煙瘴氣的時候,梅姨就跟她說了一句至理名言“廚藝,也是需要天賦的”,她沒有那個天賦,自然不會再走入廚房一步。

元宇傾勾脣一笑,丰神俊朗中帶着一些邪魅的神采令其餘三人齊齊驚豔起來,眼中流轉的光芒不知不覺便讓人沉醉,他別有意味的看了慕晚歌一眼,將手中的托盤遞到她面前,笑道:“不負所托,五小姐可要查看一番”

慕晚歌只覺一陣幽淡的香味撲面而來,也不知道元宇傾用了什麼佐料,白色小蟲子經此一炒竟變成了橘粉色且連在一起的蟲塊,在盤中擺成一朵牡丹花的形狀,只是花心卻是用辣椒切成短細絲而擺成的,一眼看去,看不出小蟲子的原來模樣,倒是有幾分牡丹花的美感好看的小說。

小蟲子能夠長成牡丹花的模樣,這也夠厲害的了

“這蟲子既然長成了牡丹花的模樣,這盤菜,便叫國色天香吧”慕晚歌嘴角一勾,想着慕香玉不是被太子看上了麼牡丹花是富貴之花,配慕香玉這個未來的皇后,也剛剛好

而其他三人的心裡齊齊爲牡丹花默哀,想着日後真不能得罪眼前這個巧笑嫣然的女子哪天若是惹火了她,豈不是又被她拿其他的蟲子來招呼自己

慕晚歌哪裡知道三人的想法,看着眼前的“牡丹花”,不由得對元宇傾折服起來,她伸手過去,不想半路竟被元宇傾攔住,一擡頭,卻看到那人一臉沉靜,眸光也是靜靜的,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她挑挑眉,不明所以。

“你不會想吃吧”良久,元宇傾才淡淡問道。慕晚歌哪裡知道他剛纔默不作聲,只是爲了沉澱自己震驚的情緒,早在她手指微動時,他就知曉了她的動作,可也只是不動聲色的觀察着,但沒想到她真的要要吃這些東西

他話音剛落,一旁的寧淵卻是猛地張大了眼睛,滿臉的不敢置信;浣綾被這話嚇到了,一臉緊張的看着慕晚歌,生怕她真的心血來潮吃了那些不乾不淨的東西

誰想,慕晚歌卻是無所謂的一笑,反問道:“這可是好東西,既有營養且賣相又好,不然也輪不到慕香玉這麼尊貴的人來享用,不是麼更何況,我總得知道你炒小蟲子的技術如何吧,萬一難以下嚥,豈不荒廢了我一番心思”

她話落,寧淵一個趔趄栽到了地上好看的小說。

“咚”的一聲重響,寧淵的頭撞在了門框上,有些破舊的木門被他猛撞的力度晃出了一些灰塵,直直的飄在了盤子上的“牡丹花”,爲“牡丹花”披上了一層薄薄的細紗,直讓慕晚歌面色一喜,看向寧淵的眼神裡大有“再用力撞門”的鼓勵意味。

寧淵原本是動也不動的坐在地上回顧剛纔的震驚,當接受到慕晚歌那略帶崇拜、欣喜和鼓勵的眼神時,身子不由得往後挪了又挪,直到背部撞到一旁的大石頭時,才被迫停了下來,別過臉拒絕與慕晚歌強烈的視線進行短期的交流。

“小姐,那些不乾不淨的東西你怎麼可以”浣綾驚呼一聲,待意識到說了什麼時,才捂住嘴不自覺的後退了幾步,心中的震驚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了。若不是親耳聽見,她死也不會相信小姐不僅不怕那些噁心的小蟲子,還口口聲聲淡然自若的說要吃它們她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做夢,夢裡白晝和黑夜混亂交替,夢見慕晚歌對她開了一個很大的玩笑。

慕晚歌對兩人的失態恍若未覺,揚起臉問道:“元相也以爲這些是不乾不淨的東西麼”

元宇傾不由得一陣恍惚,看着她清澈卻冷冽的雙眸,心頭的某一處受到了極大的震動,此時也不管她這麼問是在質疑自己的廚藝還是裸的威脅,徑自回道:“我做的東西,自然是乾淨的。”

“是吧,浣綾,你家小姐吃的可是乾淨的東西呢,”慕晚歌瞥了眼如臨大敵的浣綾,直把浣綾瞥得又後退了幾步,隨即朝着元宇傾展顏一笑,“既然是乾淨的,就把你的手拿開吧。”

說着,白玉的小手就要往盤子中的小蟲子伸過去,不想,元宇傾又一次截住了她的手,兩隻手對峙的模樣讓她想到了馬廄裡的兩根樹枝,原本還香味撲鼻的“牡丹花”,忽然變成了馬廄裡那一堆堆黑色蓬鬆的糞泥好看的小說。

聯想到那些東西,慕晚歌即便有再好的胃口,此刻也變得索然無味,甚至嘴裡滿是馬廄的尿臊味

本來還想第一個嚐嚐元宇傾的廚藝的,只是可惜了

慕晚歌狠狠的瞪向面前的罪魁禍首,不想,元宇傾卻是溫潤一笑,如和煦春風般溫暖而舒適,眼底的笑意昭示着他已經覺察了她的沒有胃口,帶着一絲奸計得逞的得意,笑道:“你若是餓了,我一會兒再做給你吃不要吃這東西,填不飽肚子。”

寧淵的下巴幾乎要掉到地上了,崇拜的眼神直直射向元宇傾,想着不讓人吃的理由還這麼冠冕堂皇無懈可擊,不愧是他生死追隨的主子啊

這一刻,寧淵對元宇傾的崇拜敬佩之意,已到了滔滔江水連綿不絕的境地

而一旁的浣綾卻是猛地鬆了一口氣,就怕左相都不阻止小姐,那小姐還真是要吃那些看着很噁心的東西了

慕晚歌本就沒有了胃口,正想找個理由讓他再下廚一次,此時這一番話就如一場及時雨,熄滅了她因想不出理由而熊熊燃起的焦急,只是口氣中卻有意的帶着一絲可惜:“也只好如此了那便有勞元相了”

寧淵和浣綾齊齊黑線,頓覺慕晚歌是故意的,故意作出如此惋惜的情態於是,兩人不期然的對望了一眼,很好心情的沒有揭發她的心口不一

------題外話------

嘿嘿,美人們,咱們的小歌兒是不是很強大呀

國色天香哇。

那兩個倒黴的人,到底會不會吃捏會不會吃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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