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夭氣勢如虹地翻開小黑本, 可是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 動作就是一頓。
這麼多名字,一個個查, 她得弄到什麼時候?
將小黑本合上來,陶夭夭看向不遠處正在和帝乾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的帝從時。
帝從時從小能說會道, 能把樹上的鳥都逗開口, 可是和帝乾聊天時,卻因爲帝乾嫌棄他來打擾故而懶得回答, 導致經常冷場。
此時就有些冷場了,帝從時絞盡腦汁, 尋思着轉移一個話題聊點兒別的, 就聽到陶夭夭叫自己的名字並問, “你對京城各個圈子的人際關係都很瞭解吧?”
帝從時頓時有種得救了的感覺,忙點頭,“對, 我基本上都瞭解。”
他就是在這個圈子裡混的,不瞭解怎麼得了?
陶夭夭含笑點頭,“那你過來幫我個忙吧。”
帝從時想着不用和帝乾聊天了,馬上鬆了口氣站了起來。
一口氣出來了, 覺得自己做得太明顯極有可能惹惱了帝乾,忙小心翼翼地看向帝乾, 卻見帝乾嘴角翹了翹,似乎心情變好了,心中大爲詫異。
這時陶夭夭又叫他, 他便不再多想,忙坐到陶夭夭身邊。
陶夭夭翻開小黑本遞到帝從時跟前,“這些人都得罪過我,你把他們的生意關係網找出來,有投資這兩個專利權的,一律不給批。”
帝從時聽到這個要求,有一剎那的怔愣,及至看到小黑本上密密麻麻的名字,更是目瞪口呆。
半晌,他忍不住結結巴巴地問,“這、這些都是得罪過你的人嗎?怎、怎麼這麼多?”
“大部分是說我壞話的人。”陶夭夭說道,一點也沒覺得自己這麼做過分。
連說壞話的都不能倖免?
帝從時本來就睜大的雙眼睜得更大了,這小氣得太有個性了吧?
陶夭夭笑着解釋,“做人呢,做要緊的是開心。他們讓我不開心了,我就要讓他們也不開心。”
“是、是這麼個道理。”帝從時一想也是這個道理,忙點點頭。
陶夭夭有才有貌,嫁的丈夫又是帝家實際上的掌權人,壓根就不該受委屈。既然有人叫她不舒服了,她以牙還牙完全沒什麼問題。
見帝從時如此上道,陶夭夭滿意地點點頭,“那你幫我好好把人或者公司篩選出來吧,因爲人數比較多,一時之間估計做不完,你可以拿回家裡慢慢做。”
說完有些不好意思,“其實我本該早點交給你做的,但是一時忘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沒關係,反正上一批次的專利權還沒真正到期,現在交給我也正合適。”帝從時說完,眼角餘光瞥見帝乾的俊臉上隱隱有了笑意,秒懂自己剛纔爲什麼受到冷待,於是馬上站起來,
“天色也不早了,那我先把這些東西帶回去慢慢處理吧。”
他發現,聽了他這話,帝乾的表情更滿意了。
陶夭夭點點頭,起身送帝從時出門。
帝乾關上門,摟住陶夭夭,“早該這麼打發他走了。”
“是我之前忘記了這回事了。”陶夭夭笑道,“之前一直忙着飛船發射,我都忘了授權書今年到期了。”
帝乾一把抱起她往回走,“行了,不許多想別的事了,好好陪陪我。”
“啊……”陶夭夭冷不防被他抱起來,嚇了一跳,連忙驚叫一聲抱緊了他,穩住身體了,這才問,“你之前和帝從時說話時,時不時玩手機,在和誰說話呀?”
帝乾道,“也沒誰,就是帝從枷,說遲些生日,想請我們在御膳坊吃個便飯,你想去嗎?”
陶夭夭好奇,“你和他的關係很好嗎?”
除了帝家的老太爺,帝乾還從來沒有去參加過帝家其他人的生日呢。
“算不上好,他很聽話,人也算聰明。”帝乾說道。
陶夭夭本來是不想去的,但想到帝從枷是帝乾的人,就當是給帝乾面子,也該去坐坐,當下就點頭,“我們去坐坐,早點兒回來吧。對了,便飯是怎麼個便法?我需要請假嗎?”
“不需要,你什麼時間合適就什麼時間去,不用打亂了時間表。”帝乾說道。
陶夭夭聽畢點頭,“那我下班後再去吧。爲了不讓帝從枷等,到那天了,你可以跟他說一下我們出發的時間。”
“嗯。”帝乾應了,把陶夭夭放在沙發上,“好了,現在是我們的時間了。”
遠在酒泉的卓平嚴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的花聽夏,“我們之間的事,我不希望我太太聽到半個字。你也是個聰明人,想必不用我說第二次。”
花聽夏臉上露出難過之色,卻像是要掩飾似的忙低下頭,低聲說道,“我知道。”
“你回去,就和小鄧交接清楚手上的工作吧。”卓平嚴又道,對花聽夏臉上的難過熟視無睹。
花聽夏繼續點頭。
卓平嚴見該說的都差不多說完了,便起身回自己的房間。
花聽夏見卓平嚴要走,忙跟着站起來,“卓總,你今晚不留下嗎?”
她生得秀麗,再在孤男寡女時用這樣的聲音說這樣的話,太引人犯|罪了。
可是卓平嚴的身體只是頓了頓,扔下一句“不了”便頭也不回地往外走了。
花聽夏看着卓平嚴頭也不回的背影,笑了笑,笑容裡滿是苦澀。
明天回京城了,所以他今晚完全不想再和她睡在一起了。
卓平嚴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後,給男特助打電話,叫男特助來自己的房間。
見了人,他沒有多廢話,只道,“花聽夏不適合再呆在目前的工作崗位了,我讓她和小鄧交接,你平時也看着點,要是有什麼不妥,就搭一把手幫幫忙,別弄得運轉不過來。”
“好的,卓總。”男特助馬上點頭答應,心裡則暗暗鬆了口氣。
最近他發現花聽夏和卓總的關係有些過於親近了,擔心花聽夏會踩在自己頭上,現在聽到卓平嚴說花聽夏不適合目前的工作崗位,一直提着的心總算掉下來了。
見男特助懂自己的意思,卓平嚴滿意地點點頭,伸手拍了拍男特助的肩膀,“你用心些,到時小鄧也會交給你來帶的,你就當提前習慣一下。”
男特助聽得更滿意了,忙點頭,“我會的,卓總放心好了。”
第二天卓平嚴回到京城時,蘇見藍已經回來了。
兩人在機場相見,粘粘糊糊的,手牽着手上了車。
卓平嚴想起自己把持不住出|軌了,心虛得厲害,見了蘇見藍,再也不敢像之前那樣表達出對卓其華的不喜了,但要說甜言蜜語,一時也過不去自己心裡那關,於是便細聲問了蘇見藍在山姆國的事。
蘇見藍也覺得自己生氣之後一走了之有些過分,見卓平嚴不發脾氣,對自己十分溫柔,便也比平時更溫柔。
回到家裡時,夫妻倆都找到了熱戀期的感覺,吃了點東西,就一起去洗鴛鴦浴了。
花聽夏看到卓平嚴見了蘇見藍之後,連眼角餘光都沒給自己一個,心裡又氣又難受,轉念想到自己的身份,又十分黯然,一言不發地目送兩人離開。
男特助見了花聽夏這表情,忍不住問,“你還好吧?”難道知道卓總容不下她了?
“沒事。”花聽夏搖了搖頭。
等男特助也走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神色莫測。
她估計錯了卓平嚴和蘇見藍的感情了,或許兩人是經常鬧矛盾,但一旦見面,兩個人簡直情比金堅。
對拆散兩人,然後自己上位,她不像原先那樣自信了。
原先她覺得懷上孩子之後,自己的勝算很大,可是看看卓平嚴和蘇見藍的感情,再想想流落在外面的真正卓家女陶夭夭,她忽然覺得,自己的勝算很低很低!
目前唯一的辦法,就是她生下孩子噁心蘇見藍,讓蘇見藍鐵了心離婚!
老天爺,讓她懷上卓平嚴的孩子吧!
饒是帝從時對京城上流階層錯綜複雜的人際關係很瞭解,處理陶夭夭小黑本上的名字時,還是花了三天時間。
三天後,他帶着授權書再次來到陶夭夭的大別墅,將授權書分成兩份,指着少的那份說道,“這些是完全沒有得罪過陶小姐的授權書。多那些,都是名單上有投資或者親近姻親有投資的。”
陶夭夭看着縮水了很多的授權書,滿意地點點頭,“好,那我就籤這些吧。”
帝從時猶豫片刻,問道,“這麼一來,專利費會少了很多,沒問題嗎?”
“沒問題,我不差錢。”陶夭夭揮揮手說道。
帝從時見她說得尋常,可愣是從中感受到一股牛氣哄哄的味道。
錢多得花不清,難怪可以這麼淡定地說出這麼一句話的。
陶夭夭看了看帝從時, “難道有人提前知道我會卡授權書,所以找你說情了?”
聞言,坐在沙發上的帝乾淡淡地看向帝從時。
“沒有的事,我沒泄露過,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帝從時見帝乾看自己,嚇得差點立正回答了,說完又苦笑道,“我只是擔心,到時拿不到授權書的會找我說情。”
陶夭夭一邊低頭簽字一邊道,“沒關係,你告訴他們真實原因好了。”
帝從時笑着點點頭,“這樣也好。這麼一來,以後那些人想說你的壞話,就得掂量着了。”
因爲剩下的授權書不算很多,陶夭夭簽了約莫半個小時就簽完了。
送帝從時離開時,陶夭夭說道,“明天我們想休息,你沒事就不用過來了。”
“好。”帝從時點頭。
陶夭夭和帝乾經常窩在別墅裡不外出,是一對標準的宅男宅女,所以聽到這話,他一點都不驚訝。
宅男宅女都不喜歡待客,只喜歡自己在家隨心所欲地待着,他妹妹就這樣,所以他很懂。
次日,繞地球飛行又繞月球飛行並和空間站對接的航天飛船返航,精準地落在酒泉衛星發射中心處。
這個準確度很高,而且完全是飛船內部的宇航員直接控制的,並不是依靠提前設定好的軌道的!
內部知道這個消息後,都興奮得不行,第一時間就打電話到501所報喜!
陶夭夭沒有專門趕過去,她在孔爾那裡知道好消息之後,叮囑孔爾要把資料拿過來給她看,就回了實驗區繼續實驗。
網絡上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帶節奏,無數美分紛紛趁着飛船返航的消息,大肆造謠說國內的航天造假也是配套的,並讚揚了山姆國又成功發射了火箭。
由於網絡上活躍着很多美分和對國家不滿的人,又有聽風就是雨的普通網友跟風嘲,這個謠言在短時間內又上了熱搜。
在帶節奏方面,國家有關部門向來很差,所以除了發了聲明之後,就沒做別的了,免得適得其反。
陶夭夭偶爾從穆欣口中聽見,除了罵一句腦殘,再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次日早上她回到實驗室坐下沒多久,就見飛車組負責人找了過來。
陶夭夭放下水杯,看向飛車組負責人,“這是怎麼了?”
“我想申請先推出飛行單車。”飛車組負責人說道。
陶夭夭聽了,若有所思,“你是被網上的謠言氣着了?”
“沒錯!我實在看不過眼那些腦殘這樣胡亂猜測胡亂造謠,把我們所有的實驗成果說得一文不名。”飛車組負責人氣憤地說道,“我們目前研究出的浮力已經到700kg了,我覺得可以先弄個幾十斤的自行車上市。”
飛車組負責人顯然是有備而來的,說完這話之後,又道,“任何產品上市之後,都是一代一代完善的。我們的飛車先上最簡單的自行車,過一兩年再上摩托車,之後再上小轎車。這樣一直更新換代,能輕易賣上好價格。”
陶夭夭聽得點點頭,從這方面來說的確是有理的。
見陶夭夭點頭,飛車組負責人有了信心,繼續侃侃而談,“其實,不只是車類可以改變,每一類車的速度也可以跟着改變。例如剛開始上市時,我們控制時速爲一小時20km,明年升級爲30km。技術我們都能做到,這點無需擔心。”
陶夭夭道,“你把申請書帶來了嗎?沒帶的先寫好帶來給我看,帶來的交給我,我和上面商量一下。”
目前外面都在質疑飛船造假,突然公開無需鋪設永磁材料的反重力懸浮技術,不知道會不會讓嗅覺敏銳的外國科學家猜到中國的飛船也是用了這個技術,所以她得和上面商量一下。
飛車負責人馬上高興地把手上的材料遞了過來,“已經寫好申請書了。”
陶夭夭接過申請書,“我先看看,回頭還要和上面商量一下。在我這裡還沒有答覆你之前,你在外面不要亂說。就算是和項目組,也不要說別的,只說我們要開會討論一下。”
“我明白的!”飛車負責人點頭如搗蒜。
陶夭夭等人走了,低頭翻開申請書認真看了看,見寫得很完整,但還有些小問題,便拿筆在上面改了,並加了些提議,便拿着這份申請書起身去了飛車組,讓負責人再修改修改,重新打印一份給她。
“我馬上就回去改,保證今天之內能提交。”飛車負責人馬上高興地道。
陶夭夭點點頭,踱步離開。
這時飛車組的工程師紛紛圍了上來打聽,“陶工,我們都覺得可以先開發飛行單車上市,你真的不考慮嗎?”
“我覺得目前上市新車,是利大於弊,所以我十分支持上市新車。”
陶夭夭笑道,“不用到我這裡來打聽,你們的想法我會和上面提一提,但新車到底要不要上市,得內部開會商量過才能做決定。大家如果想開,儘量把申請書寫好點,別讓我們有反對的機會。”
衆人一聽,知道在陶夭夭這裡打聽不到消息了,又想着要完善申請書,很快作鳥獸散了。
陶夭夭轉身去了反重力實驗室,見大家都在埋頭忙碌,便也上前幫忙。
飛車組估計急得不行,到中午吃飯前,就又把申請書送過來了。
負責人激動地道,“陶工,麻煩下午就開會討論這個問題啊,我們恨不得飛車馬上上市,把那些說我們造假的人的臉打腫了。”
陶夭夭失笑,“我們的飛車明面上和飛船根本不是同一個,就算飛車上市,也達不到打臉的目的啊。”
“外面的人知不知道不要緊,我們內部的人知道就行了!”負責人激動地道。
陶夭夭擺擺手,“下午我有別的會議,你不用想了。”說完見負責人臉上露出失望之色,忍不住又笑道,“你們繼續搞研究吧,別拉下進度。要是現有進度超出上市飛車的進度不多,我們是不會同意飛車上市的。”
“我們不會鬆懈的!”本來有些沮喪的負責人馬上挺胸收腹,身姿筆挺,說得異常認真。
陶夭夭點頭,“那就好,去吧。”
下午開會,大家一邊觀看飛船返航時帶回來的資料,一邊討論。
陶夭夭拿着本子記錄了很多東西,第二天召開核心區的大會,把部分資料發下去,讓大家一邊看一邊討論。
整個大會開了一整天,大家一邊總結自己部門需要注意的事項,一邊又就得到的資料提出種種改善的方法,成果喜人。
因爲會議開得很成功,所以陶夭夭下班回去時心情很好。
再從從穆欣口中知道劉文君和李昱疏都曾打過電話來,說有很多人找他們幫忙求情要氮氣分離技術和液態氮轉化爲燃料的技術,她就更高興了。
現在知道來求了?當初那麼嘴賤的時候怎麼想不到?
穆欣問,“我該怎麼答覆他們?”
“就說我不同意。想要專利權的話,兩年後再說。”陶夭夭說道。
一求情她馬上就原諒,當她是和他們開玩笑麼?
既然那麼嘴賤,那就嚐嚐嘴賤的後果好了。
穆欣點頭,“那我這就答覆他們。”一邊拿起電話一邊笑,“想想就覺得搞笑,當初什麼難聽話都說,現在突然這麼慫地來認錯,哈哈哈……”
陶夭夭笑了笑,“不慫的,當時就不會說我的壞話。”
真正懂事那些人,就算恨不得啃了她,表面上也是客客氣氣的,怎麼可能撕破臉地嘲笑她?只有那些什麼也不懂的二世祖纔會胡說,悲劇發生之後,也是他們纔會馬上慫了,被家裡人壓着來道歉。
不過一句道歉的話,一毛錢都不值,她不可能搭理的。
帝乾一身水汽從浴室裡出來,“明天就是帝從枷的生日了,你有空嗎?有空的話,下班後一趟御膳坊吧。沒空的話,就不要去了。”
“行,去吧。”陶夭夭對明天出門表示很頭疼,不用多想就知道,肯定很多人想找她要專利使用授權書的。但既然已經提前答應了,就算頭疼也不好臨時爽約的。
第二天四點多,陶夭夭和帝乾就一起從大別墅出發了。
由於陶夭夭有可能去洗手間,所以穆欣跟了來。
御膳坊最頂層的包廂裡,只坐了帝從枷和他的兩個好朋友,顯然是真的便飯。
陶夭夭和帝乾進去,和三人打招呼就落座,慢慢聊着最近的熱門話題。
當聊到飛船造假的事之後,帝從枷戴眼鏡那個朋友不屑地說道,“其實國內造假的事,都司空見慣沒了,航天飛船造假這事,大家還討論得這麼熱情,也不知是爲了什麼。”
陶夭夭第一時間就對這個戴眼鏡的產生了惡感,淡淡地問,“你怎麼知道航天飛船造假了?”
似乎是看出陶夭夭不高興了,戴眼鏡的氣弱了幾分,“火箭發射時的火,看起來和平時不一樣啊。有技術帝弄了好幾個對比圖,看得特別明顯。”
陶夭夭笑了,“你信網上的技術帝,竟然都不信國家的科學家嗎?難道在你心中,網絡上的流言比官方的聲明還要可信?”
帝從枷聽出了陶夭夭聲音裡的火藥味兒,忙衝好友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再說了。
戴眼鏡的想起這幾天各大汽車和器械公司求專利權的事,也怕得罪了陶夭夭,忙打哈哈道,“好吧,大家求同存異吧。這到底有沒有造假,我們都不知道,大家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就好了。”
陶夭夭懶得再和他說話,就端起果汁慢慢啜着。
帝乾道,“做人呢,還是要用下腦子的,聽風就是雨,和腦殘有什麼區別?”
戴眼鏡的知道自己惹陶夭夭不痛快了,再聽到帝乾這話,心中憋氣,卻是不敢再說什麼,忙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心裡也是愁,本來嘛,全國人民中大部分人都認爲航天飛船造假了,他以爲陶夭夭這麼個搞科研的,應該也很看不慣這種造假的事,所以才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那裡知道,陶夭夭竟然不按常理出牌,竟然認爲飛船是真的!
帝從枷作爲壽星公,馬上轉移了話題說起別的,又有另一個很會說話的國字臉幫忙,很快讓氣氛重新輕鬆起來。
說了一會兒,陶夭夭對國字臉有點刮目相看。
在她心目中,國字臉代表着正直和寡言,從來和舌燦蓮花不沾邊的。可是帝從枷這個國字臉好友,竟然就很會說話,和他那張臉一點都不相配。
國字臉見自己說得讓陶夭夭和帝乾都挺滿意的,心中得意。
他憑着這一張憨厚老實的臉和能說會道的嘴,幾乎在任何場合都吃得開,從未有過敗績!
大家聊了一會兒,菜上齊了,就開始吃飯。
吃飯期間,帝從枷的手機響了好幾次,他低頭看了看,臉色不變,直接按了關機。
沒過一會兒,他的兩個朋友的手機響起來了。
戴眼鏡的那位朋友想起自己剛纔好像把帝乾和陶夭夭都得罪了,掛了兩次電話又看了兩次信息,直接點了關機。
他自己目前還在得罪人呢,怎麼敢幫他們帶話求情?
國字臉朋友遊刃有餘地聊着天,偶爾低下頭看看手機,一臉的若無其事,不過吃着吃着,就笑呵呵地提起了陶夭夭的專利權,
“真沒想到陶小姐的專利權今年發放這麼少,哈哈哈,我那些拿不到專利使用權的朋友,還想讓我幫忙求情呢。他們也太不懂事了,竟然來爲難我。我這還是第一次見兩位呢……”
帝乾給陶夭夭夾了一筷子菜,打斷了他的話,“知道是第一次見面,就給我閉嘴。”
當他是傻子呢,這麼說着說着讓他或者陶夭夭主動說願意幫忙,真是太蠢了。
國字臉以爲憑藉自己的口才,陶夭夭和帝乾對自己的觀感應該挺好的,沒料到帝乾這麼不給面子,一開口就讓他下不來臺,臉色頓時僵了。
帝從枷心中直嘆氣,開始後悔叫兩個朋友來了。
戴眼鏡的是運氣不好,聊到了陶夭夭不喜歡的話題。而國字臉呢,純粹是自己找死了。
作爲帝家人,又一向親近帝乾的,他帝從枷都不敢跟帝乾和陶夭夭求情,國字臉憑什麼以爲一面之緣就能讓陶夭夭和帝乾給他面子?
真是太不自量力了!
不過到底是他的朋友,他只得馬上笑着假意斥責了國字臉,又讓他道歉了,就急忙轉移話題聊別的了。
一頓飯吃下來,帝從枷覺得從來沒有這麼累過。
不過帝乾和陶夭夭肯賞臉來和他一起吃飯已經算是意外之喜了,就是再累他也覺得可以忍受。
吃完了飯,又坐了一陣,陶夭夭和帝乾起身離開。
門外,站了好些人,大部分都是中老年人帶年輕人的,當中一部分中老年人臉上帶着淡淡的諂媚,年輕人則多數一臉沮喪。
陶夭夭看到這景象忍不住笑了,這樣直白的道歉場景,她還是第一次見呢。上輩子,她見到的都是託關係暗中進行道歉和讓利交易的,眼下這種赤|裸|裸的,看着還挺不習慣的。
不過轉念又想到,帝乾和她平時基本不出門,又擺明了不接受中間人說項,這些人沒有門路,可不就做得這麼赤|裸直白了麼?
葉家人最先上前來,笑着看向陶夭夭和帝乾,“今天真是打擾了,不過犬子頑劣不堪,我們這次是專門帶他來道歉的,還請陶小姐多多包涵。”
“沒事,都過去了。”陶夭夭很大方。
仇已經報了,她沒有必要再浪費口舌佔口頭便宜了。
葉家人馬上點點頭,“陶小姐原諒我們的打擾就好,至於專利使用權,本該是我們的不是,我們也沒臉要。只是希望兩年後,陶小姐能夠高擡貴手。”
他知道陶夭夭這樣搞科研的人,最喜歡直來直往,所以沒打算轉彎抹角。
不遠處等着上場來道歉和求情要專利權的,聽了這話,頓時都倒抽一口氣,先是對葉家人滿心佩服,但很快又變成怒目而視了。
葉家家大業大,又是親戚的一小部分投資,就算要葉家拿錢填補葉家也拿得起,自然不放在心上。可是他們家不行啊,他們家大部分的投資都在汽車和機械這一塊,沒了專利使用權,兩年內就幾乎沒有大進賬了!
現在葉家開了個頭,叫他們接下來怎麼辦?
陶夭夭聽了葉家人的話,還真有些吃驚。
她以爲葉家是來求專利使用權的,沒料到竟然有魄力說不要。
不過葉家作爲赫赫有名的家族,能這麼做也不奇怪。
就是可惜了有不爭氣的後輩,累得他們一把年紀了還得來跟她這個青年女郎道歉。
想到這裡,陶夭夭含笑道,“放心,我這人恩怨分明,一碼歸一碼的。”
這次的仇是報了,但葉家的後輩要是再得罪她,那她會繼續記小黑本的。
葉家人顯然聽懂了她的潛臺詞,含笑點頭,“就該這樣。”說完看向葉二少,“還不和陶小姐道歉?”
“陶小姐,對不起,我不該胡亂說話,質疑你的科研成果的。其實國內的專家和評委認同了你,諾貝爾的評委也認同了你,就表示你的科研成果是沒有水分的,我質疑你是我心胸狹窄,請你不要放在心上。”葉二少很溜就道歉了。
陶夭夭聽着這十分順溜的話,知道是葉二少提前背好的,但也沒打算計較這麼一件小事,當下點點頭。
見陶夭夭只是點點頭,什麼也沒說,葉二少有些不忿。
但是他經過這麼些天被家裡人、親戚及親戚的合作伙伴叨叨唸,又被罰零用錢,已經知道自己錯得很離譜了,所以心裡就算有想法也不敢再表現出來。
其實他也很冤,葉家的產業和陶夭夭的專利權沒有關係,只是親戚有投資而已,竟然就算在了葉家頭上,真是太不公平了!
不遠處排着隊想上來攀談和道歉的,聽到葉家乾脆利落地表示不敢肖想今年內的專利使用權已經很憤怒了,再聽到陶夭夭的言外之意,和捱了個焦雷差不多,眼前直冒金星。
葉家人見陶夭夭不像是還在記仇的意思,便衝陶夭夭和帝乾點點頭,帶着葉二少走了。
剩下的人抱着萬分之一的希望,連忙圍了上去。
陶夭夭不喜歡這種場合,只得讓過來維持秩序的服務員開一個大包間,大家進去說。
她和帝乾一坐下,就聽到很多年輕人在道歉。
年輕人道歉完之後,就輪到大人跟着道歉以及提出交易了。
陶夭夭既然卡了專利權,就沒打算輕易放過,慢條斯理地聽各個家庭上來低聲耳語付出的條件,全都聽完了,這才說道,“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但要我就此算了也不行。這麼着吧,這兩年的專利權就算了,等以後吧。”
說完見大家還要繼續說,便冷笑一聲,“我本來沒打算和各位爲難,但是之前出門,被人說閒話說得煩了,所以得發泄一些。各位不必再說,要是再說,我不保證我心情不愉快,會不會又記小黑本。”
此話一出,全場馬上靜了下來。
只是有些實在太過依賴陶夭夭兩個專利權的,慘慼戚地問道,“真的不能高擡貴手改變主意了嗎?拜託你好好考慮行不行?但凡我們能拿出來的代價,我們都願意付出。”
“我自己有錢,帝乾也有錢,我不缺什麼,只缺開心。你們家的人讓我不開心了,所以我也要讓你們家不開心,就這麼簡單。”陶夭夭說到這裡,站起來。
帝乾見狀,也跟着站了起來。
衆人見了兩人的姿態,知道真的沒有辦法讓兩人改變主意了,心中失望不已。
陶夭夭衝衆人點點頭,就和帝乾回去了。
留在包廂的人,心中思緒萬千,但是沒有一個敢罵出來的。
2年的經濟損失,讓他們徹底明白,陶夭夭是他們得罪不起的。
年輕人剛想開口嘟囔兩句,就見自家大人殺人的目光,忙把所有話都嚥了回去。
因爲嘲諷過陶夭夭,他們這些日子打、罵、責罰都捱過了,過得慘慼戚的,實在不想再受了!
第二天一早,陶夭夭召開上層會議,將飛車組的申請書複印了幾分發到衆人手中,討論要不要提前製造飛行單車上市。
在大家看着申請書的時候,陶夭夭緩緩開口,“我本人覺得飛車上市也沒什麼,畢竟和航天的反重力技術方向不同。但就怕現在在懷疑航天飛船造假的外國人,會根據這個猜到我們的飛船也是用這個技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