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十幾日過後,格桑告訴微晴“今夜我要去皇宮盜取龍印,所以,會晚些回來。”
微晴心中一驚,聽着格桑的言辭,一陣發冷,他要面對瑾首?瑾首的基地極爲強大,不可能不會發現他的闖入,這點微晴是極其清楚的,恐怕瑾首詭計多端早就等待格桑入網,所以此刻格桑去,幾乎是在自覺墳墓。
這幾日,格桑也習慣了這個不愛說話的女子,似乎只要看着她哪怕靜默無言,都會覺得生活安逸如此美好。只是這女子不愛笑。若是愛笑,一定很美。
“不要去!”微晴抓住格桑胳膊。默然搖了搖頭,視線不敢看向格桑。
“怎麼了?姑娘。爲何面色看似這般憂慮?”
“答應我,不要去。”
微晴有一種錯覺,格桑去了,恐怕就再也回不來了。那時的瑾首瘋狂,若兩人激戰,未必不會殺了彼此。
格桑默然搖了搖頭,擡起手輕撫微晴的頭上以示安慰“我沒問題的。而且殿內一切都安排好了。”
微晴知道很多事情躲避不及。越是躲避,他來的越快。見過生死,內心才極爲脆弱。“如果,非要去的話。帶上我。”
微晴低垂視線不敢看向格桑。如果今天格桑真的與瑾首正面對敵,不敗即好,若敗自己則要搶先一步。拉扯着格桑手臂的顫抖手掌漸漸滑落到衣角。或許是爲了不讓對方感受到自己內心的動盪。
“好,我會保護好你。”自始至終,格桑眼中微晴不過一介普通女子。可是對於她卻有種抗拒不了的心理。
可是,讓微晴沒有想到的是,真正與格桑敵對的並不是瑾首。
漆黑夜中,格桑和微晴本已準備好離開潛伏入皇宮。可剛走出客棧沒多久。忽聞寂靜夜中傳來孩童啼哭的聲音,這種感覺,好熟悉。
微晴沉默。格桑本就心性純良無法坐視不管 ,此刻更是警惕沿着哭聲的來源走去。畢竟若是誰家的孩子走丟了。被壞人捉走就不好了。
思來想去,微晴緊隨其後,目前一閃,微晴想起來了。自己第二次重返聖人間的時候正是城內孩童消失鬧得 沸沸揚揚的時候。現在不會是開端的時候吧,當初自己在皇宮之中根本不知道城外的情況。而夜半三更,誰家家長會大意到不關門鎖,讓自己孩子無意跑出來呢?當時明明覺得時間差不對,可此刻想起瑾首早有預謀,那麼這也就不奇怪了。
“!”孩童的啼哭聲戛然而止,格桑暗道不好,明明已經馬上就要到目前,此刻忽然間停止哭聲,格桑幾步間衝上前。順勢一道黑影越過城牆,向着不同的方向逃離。而格桑看到黑影懷中抱着已經昏厥的男孩更是不能饒恕那道黑影。“站住!休想逃!”手中將要抄起斬魂劍緊隨那人身後。微晴的手悄然按捺下格桑的手臂。
格桑回過視線又不好直接掙脫“姑娘,我不能做不仁之人!”
微晴淺笑,伸出指尖放於脣邊“跟我來,我知道他會去哪兒。”正好。可以藉着這個機會不去正面對瑾首,那麼對於他的危害就少了許多。
面色愕然,格桑緩慢放下手中的劍刃。不知爲何,他相信這個女人。
按照時間上的推論,如果說是爲了給瑾首療傷的話,那麼必須需要孩童的身體和靈魂。可是,現在這個時間的瑾首並沒有闖入晴宮因此受重傷。所以這個結論推開之後,微晴只能想象到一種,就是,瑾首要李勇純潔的力量來試探自己的權杖,如果吞噬掉那些力量是尋常人的多少倍,或者有何益處。如果只是這樣的話。那麼取出少年的靈魂就可以了。所以,孽嬈心性並未完全冰冷,怕是會在去除靈魂之後立即將孩童的身體埋葬,所以,孽嬈此刻只會去一個地方。
聖人間邊城河邊。
“姑娘。你要帶我去哪兒,你怎麼知道”
“噓。你只要跟着我就好。”微晴的手很暖,所以格桑任由被對方拉着,哪怕前方是地獄,自己也絕對會毫不猶豫的-跳下去。
微晴以最快的速度帶着格桑趕往河邊,身手利落,步伐輕盈,根本不遜於格桑。寂靜也中,兩人根本就沒有腳步聲,除了連串的黑影。格桑在後望着微晴側面,藉着月光,只覺這女人模樣生的真漂亮。可是她似乎身手不錯。又爲何一直在自己身邊?難道是爲了窺探自己的秘密,可是目前爲止,似乎她什麼都沒做過,也什麼都沒問過,自己想告訴她自己的事情,她也是躲避的態度。
一直前行至河邊,果然,看到孽嬈懷抱孩童,甚至下一刻既要取出孩童靈魂孽嬈的背影。格桑將要出手,微晴再次擡起手臂攔截格桑身前。“我來。”格桑出手必然先驚動孽嬈,所以孽嬈只需在瞬間即可吸噬出孩童的靈魂。距離遠格桑又做不到。
側過視線望着微晴,只見微晴擡起手掌一股無形之力如同雷擊一閃,迅速斬向孽嬈的雙手,只覺一陣火辣失去只覺,因此,無力之間,孩童瞬間脫手。而格桑順勢衝出,將險些落地的孩童擁抱於懷中。垂下視線看着孩童暗自鬆了口氣,還好,還有氣息說明還沒有被取走靈魂。
“你是誰。”孽嬈被人打斷自然泛起怒意擡起視線望着面前二人。
就連他也不記得自己了,想起來,還真是一陣莫名淒涼。“孽嬈收手吧。”
“呵呵,認出我了,抱歉,和你不熟。你搶了我的東西,現在,我只知道,我要搶回來。”除此之外,孽嬈什麼都不想說。手中秘鏡在手,妖嬈容顏,黑色長髮,光滑的皮膚,即使是在月色下,仿似月中仙子本該清廉。偏偏沉溺於污垢。
“哦呦~?我什麼時候告訴你,你有選擇的餘地了?”對上微晴,簡直就是找死的節奏。不過一邊格桑可不這樣認爲,見一屆弱女子此刻在保護自己,心中更是擔憂,“微晴,讓我來。”
微晴知道格桑是擔心自己,微側下眼眸,如果不到萬不得已,微晴,還真是不想殺了他。
與此同時孽嬈也感受到異常,將才出手讓自己無知無覺的是那個女人,看起來那女人要比男人強上許多,自己雖然有秘鏡,可是也未必能敵得過,反之那孩子在那男人的手中,自己不喜歡自己的勞動成果被剝奪,神色一狠。手中秘境趁二者交談,瞬間一道光線刺入格桑眼眸之中。
“啊”格桑只覺一股痛意席捲而來。格桑雖然功力強於孽嬈,可是如果偷襲耍手段的話,格桑根本不是對手。
“格桑!”微晴驚叫,格桑雙手顫抖,眼角迅速流出血液,可手中遲遲不肯放下依舊熟睡的孩童。
孽嬈順勢想奪走男子手中的孩子,可微晴更不可能讓微嬈就此得手!擡手血鞭猛然抽在已欲本來的孽嬈身上。孽嬈微晴心底一沉。“你愛的男人在洪荒之谷。不要再爲其賣命做些喪盡天良的事情!”
一聲歷喝,孽嬈幡然醒悟。確實自己被人皇瑾首利用,此刻進退不得,瑾首更是以殷九做威脅,如若不應了對方,就會殺掉殷九。
轉身,微晴不再理會孽嬈,畢竟曾經熟知一場,微晴如何能痛下殺手?也正因如此格桑那一日之後再也沒有回過聖人間,也沒有回到自己的部落。微晴將孩童送回原本的家之後,帶着格桑遠離聖人間戚區附近小城之中。
燭火繚繞,微光粼粼。微晴擡起視線望着目前格桑,想來,這就是命運。“格桑,有覺得哪裡不舒服麼?”
“眼睛好痛,好痛。”
“你嘗試睜開眼睛看看我。”
擦拭掉格桑眼角的血痕,秘鏡的強大,微晴是知道的。見格桑緩慢睜開雙眼,可是,眼裡卻再也沒有了焦距。即便微晴就在眼前,甚至映襯在瞳眸之中,可是那黑色的瞳仁之中已經徹底沒了她的神采。
“我失明瞭?”微晴心底一顫,格桑他什麼都明白。
“呵呵,哈哈~姑娘,我求你殺了我吧,沒有眼睛,我再也殺不了敵,再也無法做首領,再也無法完成謀反的計劃,日後也不過是無用之人,甚至看不到你。”即使微晴力量再強大,可是根本無法救助格桑。聽着格桑絕望的呢喃勉爲其難再次環住格桑於胸前。沒有激戰,如此平靜,趁其不備,滅了雙眼。“沒關係的,沒關係。”
“不!我只是一個廢人了!從今天起!我什麼都做不了只能拖累別人!姑娘,求求你殺了我。不然,我就自己了斷。”
此話微晴再度心裡一顫,只覺心中被不斷的擰動,即便已經承受不住附和,還是在不停的用力,直至將心臟撕成兩半!
“不,不可以,我做不到。”對於格桑的感情到底多深?微晴不知道。只不過,自己無法親自下手殺了他。任由時光流竄荒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