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范陽城中五個軍營的大門。都懸掛了一具赤luo的屍體,上面還刻着幾個血字。
忤逆刺史大人者,殺無赦!
就這麼一行沒有標註姓名的大字,激怒了軍營中的幽州士兵,因爲被殺的正是他們以前敬愛的上司。
死的人一共有五個,一個是以前的豫州別駕,四個是幽州軍的幾個統領,他們都是被韓馥拘禁起來的。
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韓馥,意指韓馥殺了他們。要不然還能有誰,能夠在大軍重重包圍之下,不動風聲的帶走他們,並且殺死呢?
砰!
“給我查!究竟是誰做的!還有魏攸、鮮于輔他們幾個,都逃到哪裡去了!一定要給我查出來!”韓馥憤怒的將手中的杯子,砸在了地上。
韓馥一早被人從小妾的暖懷中叫醒,得知了被拘禁的十個劉虞舊部,一次被殺了五個。剩下的五個也不知所蹤,頓時氣得都快腦充血了。
“主公,依我看,不需要浪費力氣的搜查了,這擺明就是劉辯所爲!現在我們應該先將那些幽州士兵監視起來,不得讓人接觸。免得鬧出什麼事情來!然後安撫士卒的情緒,再來想其他對策!”一臉憔悴的審配連忙抱拳勸說道,雖然這段時間他閉門不出,不過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由不得他不出來獻策了。
“猛兒,你速速去調集兵馬,將那些幽州兵全部看起來!安撫那些士卒的事情,你出面解決!”韓馥聞言頓時醒悟,感激的看了審配一眼,要不是審配即時提醒,自己恐怕就誤了大事了。
“是!”韓猛聞言對着韓馥抱了抱拳,隨即轉身走出了大廳。
韓猛身高九尺,勇冠三軍,可惜爲人過於傲氣,有勇無謀。只能作爲衝鋒陷陣的大將,不能獨自領軍作戰,否則必亡。
“現在應該如何是好?魏攸和鮮于兄弟,在幽州軍中人物甚高,如果他們振臂一呼,恐怕就是一場騷亂了!”韓馥有些肥胖的臉上,滿是擔憂之色。
“主公,您現在應該先冷靜下來,只要韓猛將軍控制住了軍情,想必不會有失。只是劉辯小兒,恐怕會趁機攻城,到時和魏攸等人裡應外合,這范陽城不保啊!現在應該吩咐各城守。嚴加防範。”關純一臉誠懇的站了出來,現在由不得他不小心,要是被劉辯攻破了城池,這次就不是流放那麼簡單了。
“我覺得主公應該防止消息走漏,儘快找出魏攸幾人,否則必定生亂!”耿武沒有像關純那般擔憂,臉上掛滿的狠色:“速速搜查城中每一處民房,就算是錯殺一千,也不可放過一個!”
“正南以爲如何?”韓馥此時拿不定注意,只有轉頭看向了足智多謀的審配。
“在韓猛將軍安撫了士卒之後,立即出兵三萬,兵分三路,直襲冀州大營,務必在城中發生動亂之前,將劉辯大軍擊退!”審配語不驚人死不休,一句話就把韓馥和關純、耿武給嚇破了膽。
“你不是說,爲防軍中有亂,要等公孫瓚大軍來了,再合兵攻打麼?”韓馥臉色蒼白的看着審配,韓馥還以爲審配記恨自己冷落他,想讓自己去送死呢!
“今時不同往日。早先我們還拘禁有魏攸等人,的確不宜動刀兵。如今魏攸等人以落入劉辯之手,隨時都會振臂高呼,讓城中士卒投敵。”審配一臉嚴肅的看着韓馥,右手捏着自己的鬍子,一點一點的抓着:“如果據守城池,多則三天,少則今日,便會生亂!與其坐以待斃,不如直搗黃龍!”
“此計太過冒險,某不贊同!”關純第一個站出來反對,耿武也是贊同的點了點頭。
“無知!”審配怒斥關純一句,隨即誠懇的對着韓馥抱拳說道:“主公!直搗黃龍是如今最好的辦法,想必劉辯也會以爲,我軍會因爲丟失了魏攸幾人,產生一定的混亂。他絕對想不到,我們居然會在這個時候出兵,如果兵分三路奇襲劉辯大軍,只需一戰,便可打退劉辯一段時間。這樣便可以給我軍鎮壓可能出現的叛亂,爭取足夠的時間。等我們處理好城中事物,想必公孫瓚也會率軍到來,到時我們一合軍,劉辯便只能乖乖退回冀州!”
審配不愧是審配,如果韓馥真的採用這個計策,就算劉辯不敗退,也會吃上不小的苦頭。因爲正如審配推斷的那樣,劉辯和郭嘉皆以爲,范陽一事已定。所以對范陽的戒備也鬆懈了不少。
“主公,萬萬不可聽審配之言!如果真的出兵攻打劉辯,三萬大軍又能做什麼?與送死有何分別?到時可能出現的亂軍少說也有三四萬,算上主公本部兵馬,我軍只有十五萬大軍,再被劉辯剿滅三萬,叛亂三四萬,豈不是隻剩半數兵馬?到時劉辯領軍來攻,我們拿什麼抵抗?”關純一臉恭敬的回稟着,說完還不屑的掃視了審配一眼,氣得審配火冒三丈。
“你說的有道理,那我們該如何做呢?”此時韓馥也是六神無主,他也覺得審配之計過於冒險,所以有些傾向關純了。
“一面讓韓猛將軍將有可能叛亂的兵馬,全部都集中起來,以維修兵刃爲由,收繳他們的兵器!”關純一臉奸猾的笑了笑:“縱使他們叛亂,沒有兵器的話,只要數千人,便可徹底剿滅叛亂,誅除了首惡之後,再重新收降叛軍爲己用!”
“嗯,不錯!”韓馥滿意的點了點頭。看的審配一臉的焦急,想說些什麼卻被韓馥揮手製止了。
“另一面,主公可派人挨家挨戶搜查。只要找出了魏攸幾人,這場動亂,自然可消滅在萌芽之中!”關純一臉運帷幄籌的笑着,還真當自己有點智商了。
“就按你說的辦!”韓馥聽完之後,覺得關純的方法雖然中庸,可是卻勝在安全妥當。
“主公!此舉大爲不妥,我們只能限制軍營士卒出入,不能收繳士卒的兵器看管起來,否則會激起衆怒啊!”審配再勸。卻被韓馥打斷了。
“正南不必多言,我不可能讓三萬兵馬去送死的!”韓馥的語氣有些冰冷,在他看來,審配既然不如關純有用,他又何必擺什麼好臉色呢?
“豎子不足爲謀!某就此告退,還望刺史大人准許我離開范陽,前往洛陽尋親!”審配聞言頓時一陣苦悶,氣得留下了這麼一句話,拂袖而去。
“主公,審配如此無禮,是否要殺之?”耿武一臉諂媚的看着韓馥笑着。
“算了,他也爲我立下不少功勞,既然要走,就讓他走吧!”韓馥看着審配的背影,心中不禁有些後悔,不過他可不會放下自己的面子挽留,所以故作大度的對着耿武吩咐了一聲:“向城守吩咐一聲,如果審配離開的話,只要沒有攜帶可疑人物,就讓開城讓他走吧!”
“屬下遵命!”耿武聞言微微一笑,同關純對視了一眼,都發現了對方眼中的笑意。爲了爭寵逼走老臣,這個是很常見的事情。
只因爲韓馥無能,而關純、耿武懂得迎合上司的心裡,討好韓馥。而審配爲人正直剛烈,容不下半點沙子,所以只能無奈的退場。
且說審配離開了刺史府後,隨即回到了家中,收拾了一下細軟,找來了一匹普通的馱馬之後,便向着南城行去。
南城的城守是代郡的太守田駿,同審配有些交情,見審配帶着細軟過來,連忙攔下了審配。
“正南兄,何故收拾行李,準備離開?”田駿一臉不解的看着審配問道。
“刺史大人不聽我計,奇襲劉辯大營。反而聽信奸妄小人之言,范陽不久便要淪陷,如果此時不走,留在此地送死不成?”審配一臉激憤的說着,將自己獻計不成的事情,一一道來,並且向田駿說明了其中利害關係。
“刺史大人吩咐過了,如果正南兄要離開,絕對不加以阻攔!小弟就祝正南兄一路順風了!”聽了審配的分析之後,田駿的臉色變得有些古怪,隨即讓部下們打開城門,讓審配離開了。
“范陽即將失守,韓馥又是如此無德之人,不如投靠冀州王,博得一條生路。。。”田駿暗思了一下,便帶着兩個親信回府去了。
田駿是寒門子弟,雖然位居代郡太守,可是卻不得韓馥重用和信任,要不是韓馥如今無將可用,又哪會讓他鎮守重要的南城。所以田駿早有叛亂的想法,如今被審配這麼一說,田駿自然是要放棄韓馥了。
沒多久,田駿的府中,就走出了一名親兵,快速的離開了范陽,向城外深山中的劉辯大營奔去。
“修羅大人,爲何要如此做?”魏攸滿臉怒意的看着修羅,雖然修羅以剩下的五人沒有救出,被韓馥殺了泄憤做理由,瞞過了幾個武將,可是卻瞞不過魏攸。
“他們沒有效忠主人,主人需要一些死人,自然是優先選擇他們了!你沒有發現,除了鮮于輔沒有效忠主人外,其餘三人都是自己人麼?”修羅面無表情的看着魏攸。
雖然日後魏攸官職可能會很高,不過自己這個暗部統領的職位也不低,比起四庭柱絲毫不遜色,而且還是直屬劉辯的部隊,自然不需要對魏攸太客氣。
“魏先生,以你的智慧,自然不會想不出其中的緣由。你有時間找我說事,不如讓鮮于輔幾人,抓緊時間奪回兵權吧!潛入軍營的事情,我可以全力協助,不過要如何說服士兵,就要看你們自己了。速度要快,否則韓馥搜到這裡了,要出去就不容易了。”修羅淡淡的說了幾句,隨即轉身離開了密室,他可不想對着臭着一張臉的魏攸。
“唉,楊兄,當初如果你聽我勸,又哪會落得如此下場!”魏攸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轉身向着下面的地道走去,他還要說服鮮于輔投靠劉辯呢。
死去的文士是魏攸的好友,姓楊,不過因爲十分瞧不起劉辯。所以劉辯和魏攸,都沒有對他進行說服過,也就有了今日之禍,被修羅哪來當工具使用。
接下來的兩天之中,范陽城中開始戒嚴,韓馥派人挨家挨戶搜了過去。韓馥的士兵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趁機奸yin擄掠,激起了范陽城百姓的民憤。
暗三這邊也遭了災,送上了百金才了事,修羅等人因爲躲在密道,所以纔沒被發覺。韓馥的所作所爲,卻激起了民憤,人人都期盼劉辯打破城池,殺盡韓馥滿門。
而鮮于輔等人的舊部,也在同一時間,收到了以前上司的消息。這些人也知道韓馥在搜查鮮于輔等人,所以都緊緊的閉着嘴巴,開始秘密聯繫信得過的部下。
鮮于輔等人在幽州的威信很高,何況鮮于輔等人還說及,如果助冀州王多的幽州,劉虞可能會回來治理幽州。這讓衆人自然是顯得異常的興奮,加上衆人對韓馥早有不滿,二話不說便同意說服麾下士兵。
說服的工作有些困難,畢竟衆將的舊部都被限制的很厲害,韓馥在他們都安排有眼線,幾次都差點被發覺。不過幸好暗部的人一直都在監視,所以及時處理了這些馬腳,纔沒有導致計劃失敗。
就在修羅準備再等兩天發動暴動的時候,韓馥突然以維修兵器爲名,收繳了范陽城中士卒的兵器。只有韓馥的直系軍隊以及各郡來援的士兵,沒有被收繳兵器,韓馥此舉也讓修羅的計劃胎死腹中。
那些被收繳了兵器的士卒,全部都是有可能被說服的,他們在被收繳的兵器之後,便被韓馥命人限制在外城的一座軍營中,平時由一萬裝備精良的士卒看管。
“沒想到韓馥居然會收繳士卒的兵器,真的是失算了!”修羅緊緊的咬着下脣,沒想到韓馥真的是不怕激起衆怒,居然玩了這一手。
“我們也不必如此困擾!本來說服的工作會有些困難,如今韓馥收繳士卒的兵器,並且限制他們的自由,已經失了人心,鮮于輔他們至少可以多說服三成的精兵叛亂!”魏攸雖然也是皺着眉頭,不過他明顯比修羅想的更遠,想到了韓馥這麼做導致的後遺症。
砰砰!
“統領大人,主人派人送來密信!”一陣清脆的敲門聲,暗三的聲音在密室外響起,打斷了修羅和魏攸的談話。
“進來吧!”修羅眼中精光一閃,還道劉辯來催促了,心下不禁有些羞愧。
“是!”嘎吱的一聲,密室的門被打開了,暗三手中握着一封信,恭敬的遞給了修羅。
修羅接過信,確認沒有被人拆過的痕跡後,便打開了信,開始看起信來。
“天助我也,兵器之事可以解決了!”修羅驚喜交加的大叫了一聲,將信遞給了魏攸說道:“代郡太守田駿,不滿韓馥暴*,意圖投靠主公!我們可以讓他們先發動叛亂,協助我們奪下武器庫,甚至可以提前接引主上大軍入城奪取外城!”
“哦!?”魏攸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大致的看過了信之後,隨即沉吟道:“必須先確認這個田駿是否真心相助,這些就麻煩修羅大人親自試探了。事情確定的越快約好,一旦確認好,就同主公約定入城的時間!”
“這個交給我,你去通知鮮于輔他們,準備開始最後的說服工作,至多明夜就可以開始行動!所有不加入的,全部都殺了,我們不能讓任何的意外出現!”修羅冷冷一笑,轉身離開了密室。。
此時已經是深夜,代郡太守田駿的臨時府邸中,田駿正在聽着親信的稟告,在得知劉辯同意了自己的投誠之後,田駿頓時大喜過望。取過了幾金賞給了親信,並且承諾事成之後,重重有賞!
就算是自己的親信,該賞的還是要賞的,這樣纔不會走漏消息。由此可以看出,田駿還是深知人性惡劣的,否則也不會從一個寒門子弟,做到現在的代郡太守。
在送走了一臉激動的親信,並且再三囑咐,不可露出馬腳後,田駿這才轉身回到了書房,準備想想下一步該怎麼做。
劉辯在接受了他的投誠之後,只是讓自己的信使轉告了一句,會讓人來找他,便沒了下文。所以田駿也不知道,劉辯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是不信任他,還是真的會讓人來找他。
就在田駿一腳邁入書房的時候,立馬就發覺了不對勁。他愕然的發現,自己的座位上坐着一個黑衣人,這個黑衣人全身都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只露出了一雙讓人難忘的赤色眼眸。
“閣下是何人,爲何擅自闖入本太守的書房?難道你不知道,私闖官宅乃是殺頭的重罪麼?你現在速速離去,我就當什麼也沒有發生過,否則等衛兵進來,便是你血濺當場之時。”田駿知道此人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書房,肯定是一個高手,起碼不是自己能夠對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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