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拍了拍陳小哥的手掌，笑道：“你教的也好。”
陳小哥吸了口氣，道：“先生太費心了，舍妹頑劣，若是犯錯，任憑先生打罵……”
“你這小夥子，怎麼說起話來比我還頑固，你妹妹天真爛漫，不能算頑劣，而且天賦奇高，又古靈精怪，我可不敢打她哦。”
“你要真想認我這先生，待有空了，提兩條臘肉到我家來，就算是拜師禮了。”老頭子笑呵呵的拍着陳小哥的手。
陳小哥聞言，站起身對他長長作了一揖，道：“多謝先生慧眼擡愛。”
方運如今定居天海，前一段時間，陳小雨說要上天海蔘加畫展，陳小哥尚沒有在意，卻沒有想到，她能有此機緣，能拜入方老的門下。
藝術圈，特別是繪畫這樣的圈子，是特別注意師門一說的，其規矩與京劇，相聲業頗爲相似。
但在古時，京劇與相聲這兩門職業都是所謂“賤業”，相比起文人圈中的師徒關係，又不像是那麼回事。
古時候文人拜師是很慎重的一件事，不僅要考慮對方的學識，人品，而且還要考慮對方的政治立場，要知道以後學優出仕，老師的政治立場就是一張巨大的背景圖，這關乎於身家性命。
在國內，一般人是別說無法接觸到方老這樣的泰斗級別人物，恐怕要找一個畫壇稍有點名氣的老師，都是難上加難的事情。
重要的是，方老不僅對油畫造詣極高，而且拿獎之後的方老，便又迴歸國畫，這是讓陳小哥佩服不已的。
一個人能在一個領域做好已經是難能可貴，而方老幾乎可以說是天縱奇才，當今國畫理論水平最高的五個人中，他名列前茅。
陳小雨能拜這樣的人做師傅，陳小哥不得不爲之欣喜若狂。
本來他還想等陳小雨畢業後，就安排一個安穩的工作給他，現在卻不必了，單單是方老門徒這個名號報出去，誰不買單？
在場之人，見陳小哥與方老竟在臺上聊了起來，無不是用羨慕的眼神看着他們。
“方老，您有沒有補充的？”撒貝寧語氣尊敬的道。
陳小哥此時已經下了臺，他笑呵呵的指着畫，開始解讀道：“這幅畫其實本身的價值是不高的，但是未來，可能價值會有提升。”
“我的那個學生，才十八歲不到，有這種當今畫壇中等偏上的水平，已經是難能可貴的，這也是她第一次拿出來放在公衆面前的畫作，我想是有收藏價值的。”
“而且，剛剛的小哥，他的水平比他妹妹要高出不少，這上邊有一部分是他的手筆，我想着兩個年輕人都是前途無限的，所以，這幅畫是有重要意義的。”
方老說完之後，便下了舞臺，撒貝寧嘆息着說：“有很多人說，天才都是特立獨行的，我以前還不怎麼認同，但今天看到了小哥的髮型之後，我覺得很有道理，那麼這副陳小哥與陳小雨二人合作的作品，開始競價，低價一千元，每次加價不少於一千。”
在場是有不少人追隨者方老來的收藏家，而且都帶了不少的錢，雖然方老沒有拿出自己的作品，但顯然，對於收藏者而言，這個作品更加有升值的空間。
陳小哥下了臺後，許崢滿是笑容的看着他，道：“可以啊，陳大天才，還有你不會的嗎？”
“哼。”
“我有個侄子，長相清秀，骨骼清奇，現在在大學讀書，年紀和你妹妹差不多，要不咱們聯繫一下，請出來一起吃個飯？”黃博道。
陳小哥微笑看着他，淡淡的吐出了一個字：“鼓恩。”
“二十三號的客人，出價一百三十萬。”
“陳老師出價一百三十五萬。”
“好的，三十七號的王先生出價一百五十萬……”
“不對！”
一個身材富態的男子，張着五個手掌，對主持人示意喊道：“我出五百萬。”
衆人聞言紛紛側目，原來是王建先生，當下也不奇怪了。
“好，三十七號的王先生出價一百五十萬，還有沒有人願意加價。”
這時，一個身材有些矮小，但很有大佬氣質的馬臉男子站起身道：“我出價一千萬。”
現場都被這一幕給嚇了一跳，目光紛紛投向了頂着爆炸頭的陳小哥，心中卻是暗恨。
衆人帶來的東西大多實際價值不會超過一百萬，放在晚會上拍賣，再怎麼坐地起價，也不會超過五百萬。
“我出一千五百萬。”王建接過了話筒，直接說道。
他的話音才落下，馬總眼睛也不眨，道：“三千萬。”
“五千萬。”
“一個億。”
“兩億。”
“四億。”
二人似乎較上勁了，所有人都呆了，不過每一個人臉色都不怎麼好看。
“四億，馬總出到四億，王先生，您要加價嗎？”
“我出十個億。”王建一拍桌子，道。
馬總見此，聳了聳肩，笑着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王建很開心的走上了舞臺，又跑去與方老合照。
他不缺錢，十個億，對他而言只是每年公益投入的二分之一，但是，王建當然知道，這一場拍賣，產生的影響與價值是超過十個億的。
另外一邊的馬總對身邊的人道：“今年王總的公益事業預算要降低咯，我對這畫是真喜歡，一會結束之後，你去告訴老王，就說我請他吃飯。”
“馬總，王總會將畫賣給你嗎？”
“賣？不，說賣就沒戲了，我要他送給我，算我欠他一個人情。”
商人，當然不會做虧本生意，所謂羊毛出在羊身上，道理就是這麼簡單，至於馬總的一個人情值多少錢，誰也不知道。
或許上百億呢？
第一個義拍就引起如此大的高潮，之後人們的東西就顯得不那麼起眼了，黃博等人的東西都在一百多萬賣出，陳道先兩百多萬，至於一線小鮮肉們，千萬起步，這是陳小哥所欽佩的。
終於，在萬衆期待之下，陳小哥上臺了。
頂着個爆炸頭的他很滑稽，但顯然，這場晚會的主角，是他。
“小哥，您今天要拍賣的東西是？”
對於公益慈善，陳小哥向來不會小氣，他笑着拿出了一張紙道：“我賣這張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