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此時的赤袍軍大元帥張錚率領着麾下五百多萬將士,在給自己的那位便宜父皇呈遞上了一份支援天海國作戰的奏疏之後,他便協同與前去天海國協商通商的禮部郎中、特使韋廉,一起快速行軍。
與他同行的澹臺明月,每次看着他的眼神都是一抹濃濃的情意。由於,張錚所率領的大軍,本就是軍紀嚴明,絕不擾民。再兼之,張錚在前往胤北道平叛以及伏擊北趙入侵軍的過程中,早就贏得了沿途的各州府郡縣的民心,所以如今張錚率領的大軍所到之處,民衆盡皆簞食壺漿相迎。另外,還有無數的青壯年蜂擁而至地參加軍隊。
如今已經是胤朝天璽十年八月初八,張錚已經率領着大軍,來到了如今已經升職爲嶕州太守的杜蘅的轄區內,而杜蘅此刻正在嶕州雲棲府雲棲縣巡察當地的民生。不過,在得知了大元帥前來,自然是便到了雲棲縣的雲棲亭,備好了自己釀造的酒,等候着張錚的到來。
雲棲亭,是雲棲山雲棲關上的一座十分古老的建築。而在雲棲亭上,可以觀察到方圓數十里的情況。而張錚率領的大軍必定要從雲棲關經過。所以,他便在亭內等候。
此時的張錚,遠遠眺望了一下雲霧繚繞的雄關。而在他身旁的澹臺明月銳利的目光,則看到那雄關之上的一座古亭中,竟有一個人在那裡肅立,似乎在等人。她正欲給錚哥哥說明那個人,結果她發現此時的錚哥哥卻也正在觀察着那個人。
“錚哥哥,你說他在等誰?”澹臺明月問道。
不過,張錚並沒有立刻回答她的話,而是轉頭對前衛將軍戚昭說道:“戚昭,那位杜蘅杜先生不是升官了麼。前些日子,收到他的書信,說他升任嶕州太守。現在,咱們在嶕州的地界上,看來是他來相迎呢!戚昭,你今日終於可以見到你的老上司呢!”
“是啊!大元帥,末將也是想念他呢!”戚昭眼神中充滿了一抹懷念之色。不過,他心中對於大元帥的知遇之恩,更是從心底裡感到感激。
而此時,張錚纔回答了明月的話,“明月,你現在該知道那個人是誰了吧!”
“原來是杜先生啊!”澹臺明月最近一直在忙於訓練血屠軍新招進來的八營女兵,所以對一些她並不太關心的胤朝人事調動也瞭解的不太清楚。再者說,還有她的錚哥哥呢。
如今,血屠軍經過了大規模整編,共計有八十營兵馬,而每營的兵馬已經在一萬兩千人上下。而這新招來的八營女兵,如今經過她的訓練,已經可堪一戰呢!
而此時,也同樣看到張錚大軍到來的杜蘅,則朝着張錚遠遠的一拜。
張錚立刻對着自己的親兵統領蒙贇說了一聲,“蒙贇,就你跟着我吧!另外,你立刻派出傳令兵傳我帥令,命令全體大軍,必須遵守秩序經過關內,絕不要擾民。另外,大軍在雲棲縣內各自尋找駐紮之地,不得駐紮在民房之內。另外,通知前衛將軍戚昭和戊字營將軍關彪前來見我,他們都是杜蘅杜太守的老部下呢!”
“屬下遵命。”蒙贇立刻吩咐了麾下的傳令兵,前去傳達張錚的命令。
然而,有點令張錚感到意外的是,此時的澹臺明月卻並沒有要跟着自己一起去的意思。
看着張錚的那抹疑惑,澹臺明月竟“撲哧”一聲笑了,她對張錚淡淡地說道:“錚哥哥,明月現在好歹是領着八營兵馬的將軍,而且她們還都是女兵,若是隨意安置,可極不方便。所以,我還是先去安置她們吧!”
“好,明月,既然你不去,那就去佈置麾下的兵馬吧!”張錚贊同道。
“嗯,錚哥哥,那我先去了。”澹臺明月答應道。
“好。”張錚答應道。
看着澹臺明月走遠了,張錚便帶着蒙贇,一起去了雲棲關。雲棲關守將乃是耿廷忠,他原本因爲受了奸臣的誣陷,全族都被關入死牢。但是,卻因爲途徑此地的張錚,查明瞭他的冤情,直接爲他平反昭雪。後來,隨着朝廷的一紙命令,提升耿廷忠爲雲棲關守將。對於張錚爲他平反昭雪之恩,他永遠感念在心。所以,這一次聽到恩人前來,他便帶領着自家的三個兒子:耿文忠、耿文昭和耿文通,全部都來迎接張錚。
“恩公,末將耿廷忠帶着文忠、文昭和文通三位兄弟見過恩公。”只見此時的耿廷忠,直接跪在張錚的面前。
“耿將軍,請起來吧!”張錚扶起了耿廷忠。
只見耿廷忠對着張錚說道:“恩公,末將這三個兒子都已經成年呢!他們也該是爲國效力的時候呢!還請恩公帶上他們,也不要讓他們當軍官,就讓他們當士兵,憑着本事打仗,憑着本事去立功。”
“耿將軍,這怎麼能行呢?你好歹要留下一個兒子在你膝下啊!”張錚感動地說道。
“恩公,男子漢志在四方,應建功於沙場之上,豈能夠長久臥於家室之中?”耿廷忠豪爽地說道。
“好吧!耿將軍,你的三個兒子,本帥就收下了。”張錚答應道。
“好,恩公。”耿廷忠答應道,接着只見他對着三個兒子說道:“文忠、文昭與文通,你們都記住,寧肯前進者死,絕不後退者生。你們身上的功勳,都必須靠着自己一刀一槍地掙出來。記住,要永遠聽從於恩公的命令,絕對要忠誠於恩公。”
“知道了,爹爹。”三個後生大聲說道。
而張錚便讓他們跟着自己做了親兵,之後便一起見了此時正在雲棲亭等候着的杜蘅。
只見這個時候的杜蘅,看到張錚的到來,淡淡地說道:“太子殿下,來,請飲一碗杜某自家釀造的米酒。”
“哦,杜先生,你先坐。”張錚禮貌地說道。
“你可是太子殿下,還是你先坐吧!”杜蘅謙遜地說道。
“這樣吧!咱們一起坐。”張錚微笑地說道。
“哈哈哈……好,咱們一起坐。”杜蘅答應道,緊接着他與張錚一同坐下。
而張錚說道:“杜先生,你以後還是不要再稱呼我爲太子殿下呢!咱們還是如同以往那般,如同朋友一般。”
“太子殿下,這個稱呼,杜某還是要如此稱呼你的。不過,杜某還是會把您當成交心的朋友的。”不過,杜蘅卻拒絕了。
“好吧!那麼咱們倆乾一杯吧!”張錚舉起酒杯,敬了杜蘅一杯酒。
“好。”杜蘅答應道,並且與張錚的酒杯碰杯。兩人各自飲下,相視而笑。
“不錯,杜先生釀造的酒還真心不錯。”張錚誇讚道。
“太子殿下,你該知道,杜某向來是不會阿諛奉承的。但是,對於您的所作所爲,杜某卻是心悅誠服。以後,看來這胤朝的天下,將會在您的治理下,讓老百姓過上好日子啊!只要能夠讓咱們胤朝的老百姓富足,能夠讓國家強盛起來,杜某願意爲太子殿下效犬馬之勞,不求功名利祿,但求胤朝長治久安。”杜蘅莊重地說道。
“杜先生謬讚了。胤朝能夠長治久安,全憑天下百姓們地辛苦勞作以及你們這些忠良賢臣們的嘔心瀝血。若是僅憑君主一人,不過是獨木難支而已。”張錚淡淡地說道。
“酒瓶太子殿下這句話,就值得杜蘅敬你這杯酒。”只見杜蘅舉起一杯酒,突然跪在了張錚的面前,將酒一飲而盡。
張錚立刻扶了杜蘅,也與他敬了一杯酒。之後,兩人便依依不捨地告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