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側的樹木刷刷作響，彷彿是他人對我發出的生生的呼喚。我不由的放慢了腳步，心情更外的沉重。
小川和凱子他們也都沒有說話，慢慢的跟着我，走了上去。
緩緩的一步又一步，我向着你們走來。只是看到的卻已經不是最初的你們了，生前所有的一切，所有的痛苦和歡笑都看不到了。變成了一座墳，一塊碑……
嘴角露出了一絲濃烈的化不開的苦笑，向前走了兩步，我頓了下來，怔怔的看着照片上的那個人。
龍天他們直接就跪在了地上；“輝哥，我來看你來了。”董鵬和海華眼帶淚珠，咬着牙一句話都不說。
我仰起頭，不知道說什麼，只能默默的感受着自己心裡的自責和痛苦，一波一波的向我襲來，將我的整個心都淹沒在了其中，最後似乎所有的情緒都在剎那之間變的粉碎，就連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我都感覺不到了。
“輝哥，我殺了，王鑫，替你報仇了。”我閉着眼睛，喃喃的說道；“我不知道你看沒看到強子，但我想你應該看到了吧。”墓壁上的那張臉，在淡淡的笑着，那一雙眼眸似乎穿過了時空在看着我們，一如往昔般的溫馨。似乎只要看到這雙眼睛，我就莫名的感覺到一陣心安。
樹葉在微風中發出了輕微的聲響，彷彿兩個人同時對我發出的生生呼呼。
輝哥就葬在了樺強的旁邊，我側頭就可以看到樺強的樣子。從樺強一開始離開的時候，我們就把他附近的那幾個墓穴都買了下來，那是給我們自己準備的。
生前住在一個寢室，凝聚成生命中最璀璨的光輝。
死後依然還要葬在一起，到那時真的不需要在分開了。
“強子，你特麼的在下面消停點，別老惹事。輝哥下去陪你去了，也許你不會在寂寞了。”眼眸低垂，我夢吟般的說着；“生生世世，永爲兄弟。”
看着所有的祭祀用品，在我們的手中緩緩的化爲了灰燼。繚繞的煙霧，彷彿凝聚成了那樣的一張
臉。是輝哥還是強子？似是我分不清了。彷彿兩個人都在同時凝視着我們。
跪了許久，我們才站起身，有些沉重的向着山下走去。走出兩步，我回過頭，向着那兩張凝聚成了永恆的臉望來。
“走吧。”壯壯拍了拍我的肩膀，有些哽咽的說；“我們走吧。”
我牽動了一下嘴角，向下邁動腳步。
走到下面的時候，我們的心情都有些沉重，誰都沒有說話。依靠着車，抽着煙。
過了許久，龍天才說道；“我想去一中看看，回到那間寢室。”
我笑了笑，率先的走上車；“走吧，我也想回去看看。”
開着車來到了一中，把車停在了旁邊，走下去。現在正是下課時間，可以清晰的聽到裡面學生喧囂的聲音。
“唉，不知不覺時間已經過去了這麼久了？”龍天低嘆了一聲，他那煙掐滅，向着校門口走去。門外的張大哥仔細的看了看我們；“你是高宇，你是董鵬……”
“哈哈，張哥，你還記得我們呀。”董鵬急忙的拿出煙給他點上。
張哥抽了口煙；“你們幾個呀，相忘都忘不了呀。”頓了一下，他接着說道：“你們今天怎麼聚集的這麼齊。”他向後看了看：“對了，程輝呢？”
我們沉默了一下，我有些苦澀的說道；“輝哥，他有些事情沒有來。”
“看你們幾個混的不錯呀，小車都開上了。呀，冷小川你這怎麼穿身警服呢？”張哥有些愕然的看着小川；“不會當警察了吧。”
小川得意的笑了笑；“哦，我這就是一個普通的小警察。”
和張哥又寒暄了幾句，和他把來的目的一說，他猶豫了一下，就讓我們進來了。只是告訴我們別惹事。對此我們只能無奈的笑了一下。
走進了一中，所有熟悉的一切再次映入了眼簾。
沒有人能夠永遠十七歲，但永遠有人十七歲。想起這句話莫名的有些傷感。
“臥槽，凱子，你
還記得嗎？”小川指着旁邊的花壇說道：“就在那裡，咱倆當時被人羣毆了。”
“怎麼不記得。”凱子眼睛一瞪；“當時好像是特麼的因爲你吧，要不然老子能捱揍。”
“放特麼的屁，明明是因爲你，老子才陪你捱揍的。”
小川和凱子兩個人依然還在後面吵着。我邁步向前走去，仔細的向着四周看了看，彷彿依然還可以看到當時我們留在這裡的痕跡。只是那些痕跡都已經成爲了幻影了，還在這裡悠然的飄蕩着。
這樣的幻影是別人看不到的璀璨。
寢室都已經換了地方了，已經沒有辦法在找到曾經相伴的那一間了，我們只能憑着記憶，站在樓下，怔怔的向上看去。
四周偶爾路過的學生，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我們；“他們是誰呀？”
“不知道，都在這站好長時間了，和煞筆似的。”
聽着旁邊的學生這樣說着，我們都露出了一絲苦笑。現在的我們都已經變了，我估計要是以前曾經在學校的時候，早都動手了。只是現在已經沒有那樣的心思了。更不想在打架了。
我現在已經很少打架了，但每一次的動手，似乎都會伴隨着他人生命的流失吧。我到底是在打架？還是在殺人呢？看着手上模糊的掌紋，交織成了一條條命運的紋路，緩緩的握緊了拳頭，將所有的紋路都隱藏了起來。
“走吧，我們去喝酒。”凱子有些低沉的說着。
從一中走了出來，我們準備向着飯店而去；“你們先去吧。”小川突然說道：“那個，我去回家換身衣服，這樣被別人看到不好。”
“活該，讓你特麼的穿着警服出來裝逼。”凱子鄙視的說着；“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是警察似的。”
“我他麼的願意。”
壯壯也給麗麗打了一個電話，讓她把江婷接走了。因爲我們都沒有帶對象，就江婷自己一個人肯定會有些尷尬的，再說我們男的去喝酒，有女的在總是感覺放不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