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那麼說,事實上錢運山還沒開始說,就接到了一個電話匆匆離去。
聽到對方說是有人自首了還是怎麼的之類的話,陶靜心笑,聚散真是難以計算啊,有多少人見過一面後,就從此各自天涯。
於是,當她看到被衣服遮住雙手,臉上難掩青澀的年輕女孩出現在她店門口時,她還是有一絲詫異。
不理會田心的阻攔,陶靜心急急的往店門口走去:“你來了?”其他人都沒有吭聲,這話是對那女孩說的,大家都知道。
“嗯”面容憔悴的女孩輕輕的點了點頭。
陶靜心走上前,把女孩弄亂了胡亂貼在女孩臉上的頭髮拔到兩邊:“不要害怕,到了哪裡,我們也要擡頭挺胸的做人知道嗎?靜姐會去看你,也會在這裡等待你歸來的知道嗎?”
“嗯”緊咬住雙脣女孩顫抖着點頭。
擁抱着女孩,陶靜心一邊忍住要滑落臉龐的淚水,一邊哽咽:“你不是故意的是不是,你一定是無意的,我知道,我都知道。”
女孩哭了,緊緊靠在陶靜心肩膀上:“陶姐,我一定會回來找你的,一定會。”
雖然詫異對方怎麼知道自己姓什麼,但隨即一想一定是田心說的,思即此,陶靜心就更加忍不住眼中的淚水,終於忍不住淚水流下來,把早已經摸出,握在手裡的錢,塞進女孩荷包裡,一邊輕拍女孩的肩膀以示安慰,一邊說:“我知道,我知道。”
這時,錢運山走了過來:“我們到時間了。”
陶靜心點頭,放開了女孩,轉身對錢運山說:“別讓她受委屈。”
錢運山笑:“你是不是電視看多了,現在我們都有女警的,放心,該她享有的福利一項也不會少了她的。”
“嗯”擦了擦眼淚,陶靜心微笑着看着被押上改裝的麪包車上的女孩。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換句話說,有警察的地方就會有罪惡,天理循環,莫過於此。
想着錢運山在自己耳邊的低語,陶靜心轉身,突然:“啪啪啪啪……”不知何時,在咖啡館裡用早茶的人都站起了身,走到店門口爲陶靜心鼓起了掌來。
“謝謝”陶靜心微笑着進店。她知道,她必須儘快控制住她悲傷的情緒。
爲了一個不相干的人影響了生意,實在是不值得,客人們走後,陶靜心聽到田心這麼說。
也是,自從發生了那件事以後,靜心咖啡館的生意卻是不如以前好了,就在陶靜心不知要如何安撫田心時,突然,陶靜心被迎面走進店裡的人們嚇到了,這是唱的哪出?
“快叫陶姐”
“陶姐早上好”四個年輕美麗身穿圍裙一看就是服務員標準打扮的女孩,走出隊伍,衝陶靜心行禮。
陶靜心驚詫不已:“這是?”
四個女孩異口同聲:“我們都是來這裡幫忙的。”
幫忙?聽了,幾個女孩子的話,陶靜心有一剎那的羞澀,自己這生意,請了田心已經是沒有多少剩餘,如今再……
“陶小姐,你好,這是我的名片,我叫包容,這些人都是進過監獄犯過事的人,聽說……”
把包容的名片,遞迴給她,田心笑:“包警官,我想你誤會了,我們這裡是咖啡館,不是收容所。”
“田心”陶靜心伸手去拉田心。沒及時答應包容,是因爲她在想還可以做什麼副業,養活她們幾個人。
包容微笑:“哈,這位同志,我想你誤會了,我帶她們到這裡來,並不是請求收容,而是,她們是來免費做義工的,同時,只要陶小姐願意,**每個月補足她們的生活費,也會定期打入靜心咖啡館的賬號,陶小姐,還有其他要求也可以……”
шшш ▪ttκд n ▪¢ ○
陶靜心笑:“警官同志,別說了,我答應收下她們了。”
包容也如釋重負的笑:“陶小姐,謝謝你了。”
陶靜心搖頭:“不用客氣。”
包容接過話題:“那我帶着他們還要去其他地方,就此別過。”
突然間,包容後面的男子,突然跪下:“陶小姐,請你收留我。”
“這是?”突然的變故,讓陶靜心有一剎那的茫然。
包容還來不及解釋,那個男子又開口了:“陶小姐,我看你們這裡都是女士,一定需要一個重勞力,就請收留下我吧。”
“紫峰哥哥”
“小敏”
陶靜心點頭:“好,我收留下你。”
包容尷尬:“那我回去向……”
陶靜心搖頭:“不用局裡多撥錢給我了,只要不違反規定,我就收下他。”
包容微笑:“不違反規定,不違反規定。”
“哼”眼看木已成舟,自己已無力改變陶靜心的決心,田心賭氣的跑回了臥房。
回頭打量了一下田心的去處,陶靜心微笑:“幾位警官用早餐了嗎?要是沒用的話,就在這裡吃碗粥,田心……”
一叫出口,才知道自己食言,陶靜心忙改了語氣:“我去爲你們打粥去。”
包容搖頭,雖然肚子已經忍不住咕咕叫,可她不能讓外面的同事久等,於是只得不無遺憾的道:“不用了,我們這就走,不打擾陶小姐做生意了。”
知道包容有包容的難處,陶靜心也不強人所難:“好,那各位慢走。”
包容一走,五個人就匆匆圍住陶靜心:“陶姐我做什麼,我做什麼?”
陶靜心揉了擦發漲的額頭:“你們現在什麼都不用做,走,我給你們安排住處去。”
走進師父留給自己的舊居,一時間,陶靜心心裡百感交集,要不是師父收留我,教我做咖啡,如今我還不知道在哪裡呢……
只可惜好人不償命,想起那個教會自己煮咖啡就回英國養病,又在回英國不久後就去世了的人,陶靜心不得不感慨,聚散真是無常啊,還想着去探望他老人家,卻不想……
沿着過道穿過廚房去了後院,幾間不算新穎的房間就落在了幾人眼裡:“你們各自選一間房間收拾一下,先安頓下來吧。小敏和紫峰要是不介意,我這裡沒那麼多房了,你們就住在一起吧。”
“好,好的,謝謝陶姐。”
說出那些難以啓齒的話,陶靜心早已羞紅了臉,不想身後的人卻連連稱好,聽到他們的話,陶靜心已經大概能明白她們的關係了:“那好,我先去照顧一下外面的客人,你們收拾好,就出來吃早飯。”
“是”幾人異口同聲。嚇得陶靜心忙跑出了後院。
看到陶靜心的背影,大概是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幾個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直至笑出了眼淚。
聽着他們爽朗的笑聲,陶靜心知道,那裡面有重獲自由的喜悅,也有寄人籬下的悲慟。
彷彿,在哪本書裡看到過這樣的場景,知道她們只是暫住,陶靜心想,一定要在她們離開時,給她們一份可以重新開始的本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