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就是這樣子,一天天的等待着。
“夕暮,來,喝藥吧!”
木然的應了聲她接過藥碗仰頭碗中的無盡苦澀被她一口喝盡,習慣了,就不苦了。
“好好休息,爺爺要去前頭的藥鋪裡。”
鬼醫無奈的一搖頭,接過只剩下藥渣的碗,轉身便朝門外走去。
無聲,無聲……
夕暮只是看着前方,散碎的眼光中映着那淡淡的白衫,漸漸遠去。
“鬼醫爺爺。”
手指捏緊着繡着黃色菊的錦被,她不知道,只是想,只是想,微微擡高頭,窗外的陽光,定是很明媚的吧!
“我想和爺爺一起去,可以麼?”
低低的,怯怯的聲音,夕暮不肯定,鬼醫會帶她出去,如此孱弱的身子,在世間苦苦掙扎。
夕暮總會一個人想,想到涌起笑的感覺。
卑微的生命,殘喘着,試圖抓緊什麼,留在這世上,即使受盡折磨。
“好。”
只是一個字罷了,卻似陽光般,撥開她心中的陰鬱。
……
陽光啊,總是讓她如此羨慕。
夕暮靠着藥鋪的門,看着門外來往的人羣,哦,原來這,就是京城啊!
突然脣角抿出一個沒有笑意的笑,是麼,爲何心中沒有快樂的感覺?也許,她還是喜歡鄉野間的那種寧靜吧,至少,不會讓她感到如此迷茫。
蒼白纖細的指尖碰觸着門框轉身的那刻,一抹青色襲進她無神的眼眸。
“是你!”
夕暮一愣,緩緩回過頭,寫滿病態的倦容依舊如此絕美,對上那張臉,一抹紅暈緩緩蔓上,在那張蒼白如紙的臉上,如此清晰。
“你……”
夕暮輕啓薄脣,看着面前熟悉的男子,他,是她第一個如此親近的陌生男子。
雙雙對視着僵在門口,誰也沒先開口說話。
“夕暮,別曬太多陽光,快些進來。”
從裡間傳來的聲音喚醒門口的兩人,夕暮僵硬的笑容浮上嘴角。
“請問公子要買藥麼?”
如水般的聲音緩緩流進玉紫樞的耳中,此刻的她,還是昔日在那林中遇見的人兒麼?纔多久不見罷了,爲何現在,似乎一不留神,就會在這世間,徹底消失。
“我叫玉紫樞。”
不滿她的話纖長的手伸出,抓住了夕暮蒼白的手指。
眼神微微一低,那手背上,一個個的咬傷,心口一疼,他便將夕暮的手放至自己的胸口。
“你叫夕暮啊!”
……
“咳咳……咳……”
不知是哪裡來的力量趕緊抽出手捂着自己的嘴,夕暮忍着,忍的如此辛苦。
“你怎麼了?”
心中一慌,伸手便想去擁住面前脆弱的女子。
“咳,咳咳……”
夕暮害怕,她不想讓他看見她的樣子,腳下一軟,便毫無防備的摔落在地,咳嗽猛烈起來,咬緊的下脣瓣,鮮血已漫了開來。
裡間的鬼醫聽見聲音慌忙的跑出,看見地上的夕暮,兩行淚便止不住滑落下來。
“咳咳……”
依舊是咳着,似乎全身的力氣都使用來咳嗽的,沒了焦距的眼眸微微擡起,看向前方灑在地上的陽光。
呵!最終,她,還是不屬於,那明媚的陽光啊……
昏死過去的那刻,沉重的手落下,她看見掌心中的血,她從不知道,原來她的血,也是如此的刺眼,鮮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