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撤離

;????西夏首輔大臣心中一驚,這宋人是如何得知,但現在最重要的是留住此人,留下足夠的時間讓皇上離開,首輔大臣淡淡道:“雖然我將成爲階下之囚,但朕貴爲一國之帝王,不該受到如此待遇,你們大宋號稱禮儀之邦,在我看來不過爾爾。”

趙諶之所以斷定龍椅之上依坐之人並非李元昊,是因爲根據歷史來說,李元昊正值壯年,怎麼可能如此蒼老,趙諶知道這個裝扮皇帝之人是要拖延時間,好讓皇帝離開,趙諶心生佩服的同時也並未打算去追擊西夏皇帝,在趙諶的計劃中,一來西夏將來會作爲一個跳板,北抗蒙古,東抵大金,南聯西遼,南拒吐蕃,若是汴京真被攻破,一切依然按照歷史的進程發展,最壞的情況是,被金國圍困在西北面的西軍只能自力更生,求得生存,而西夏便是秦鳳軍相互依存之地。

趙諶道:“你不必擔心,我此來目的並非爲西夏皇帝,只是給西夏人一個教訓,讓你們懂得來而不往非禮也的道理,下次若是想要出兵攻伐我宋地,最好認真想一想後果和代價,本想燒了這宮殿,看在宮殿修建不易,我會很快離開,還有,我很佩服你代人受死的勇氣。”

首輔大臣忽然淡淡道:“你可是前來截我西夏之軍馬的?”

趙諶一驚,只是看着老者並未多言,老者接着道:“七公主早已西夏之主力等候在跑馬場,只可惜七公主未料到只有你這極少的部隊前來。而且還臨時改變的方向朝着我西夏都城而來,七公主失策了。”

趙諶心中一怔。薛嶽此時定然率軍扎進了西夏軍的埋伏圈,趙諶心中大亂,就在此時只聽城頭之上號角聲響起,趙諶雖然心急如焚,但必須要帶着這幫弟兄活着回去,趙諶突然道:“委屈您老人家了,給我把他綁了,封了口。帶到城牆之上。”

首輔大臣一聽之下,立刻拿出匕首望自己胸口刺去,趙諶一箭射出,將首輔大臣的匕首彈飛,趙諶恐傷到這眼前老者,雙眼散發着火焰,顯然動用了‘象’之力。首輔大臣顧不得發麻的手臂,眼睛一閉,朝着旁邊的龍椅撞去,他是寧死不肯受辱,趙諶猛然衝去,擋住首輔大臣。趙諶身後秦鳳軍馬上上前將老者綁了,封住了不斷叫罵着的首輔大臣之口。

趙諶衝出了大殿,一步跳上戰馬,下令道:“全軍隨我前去守住城門。”

當趙諶來到城頭之時,原先奉命防守城頭的都尉正在不斷的往城下都檑木。趙諶登上城頭,都尉急忙上前行禮。不斷有箭矢從城下飛上城頭,趙諶道:“現在情況如何。”

“稟太子,前來支援的有三千兵士,騎兵不足五百,剩下皆爲步兵,因爲尚無攻城之器械,對我城頭並無太大威脅,若是有云梯井闌,我和弟兄們也守不住,還有這城頭之上的儲備室中多堆積滾石,檑木,而且數量衆多,我軍攻城時估計西夏人慌亂之間未曾想到,我軍算是逃過一劫啊,我讓弟兄們依次拋下滾石,檑木,防止大家都露頭被西夏軍的箭矢射中,他們的箭法可不賴。”這都尉言談之間頗有章法。

趙諶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在下叫徐良,洛陽人士。”那校尉急忙回答。

“我軍後期該如何行動,我想聽聽你的看法。”

“依在下之見,此地不宜久留,雖然現在西夏人對我軍無可奈何,但當攻城器械運到,我軍在人數的劣勢下必然陷入被動,西夏軍騎兵較少,機動力不足,我們可突然殺出,撤離此地,相信西夏軍定然毫無辦法。”徐良建議道。

“等我軍突圍之後,你領軍走小路,從龍門渡口快速撤軍。”

“諾!太子不和我們一起離開?”徐良心中一驚,出言問道。

趙諶並未回答徐良的問題,而是下令道:“此處有軍營,定然有西軍之戰馬,你領兵前往,蒐集所有戰馬來此,速度要快。”

徐良抱拳領命,領着近百秦鳳軍前去搜集戰馬,趙諶對身邊兵士道:“將其放在城頭之上。”

西夏首輔大臣嘴脣被封,只能發出嗚嗚的叫聲,城下的西夏兵士頓時愣住,手中弓箭也低垂了下來,皇帝居然被擒?那還如何進攻?城下西夏軍心中茫然,不知該如何應對,領兵之將也眉頭緊鎖的相互交頭接耳。

趙諶讓軍中會西夏語的兵士向外喊話:“外面的人聽着,你們的皇帝已經被擒,連同大臣等人數百人已皆爲階下囚,你們速速退出二十里之外,不然便拿你們皇帝開刀。”

西夏軍雖然皆滿臉悲憤,但最終還是整軍撤離,戰場之上一下子安靜了下來,趙諶鬆了口氣,靜靜等待着徐良回來。

不久之後,只聽萬馬奔騰之勢從城中傳來,很快徐良便策馬到來,馬上還綁着一人,分明是剛纔與秦鳳軍交手的西夏將領,徐良臉上難掩興奮之色,來到城樓之前勒馬抱拳道:“幸不辱命。”趙諶擡頭望去,心中也難掩驚訝之色,徐良和衆兵士居然牽引近萬戰馬而來,其實這都是西夏皇城近衛營的戰馬,人離開但馬未離開,原因也簡單,上萬匹馬所耗糧草着實不少,還不如留在皇城,由皇帝養着,何樂而不爲,如此一來,反而便宜了趙諶。

趙諶現在手下兵士不足一千,一人十騎都綽綽有餘,當然趙諶不可能讓秦鳳軍一人牽引十騎,趙諶有些犯難,戰馬雖多,但人數太少,恐怕難以帶走,趙諶心中一狠,既然帶不走,也不能留個西夏人,一人三騎之後,剩下的全部宰殺。

趙諶剛要下令,徐良道:“太子殿下,這些戰馬就交給我吧,在下少年時曾學過奴羣馬之術,保證一匹馬都丟不了。”

趙諶自然大喜過望,若是能保留一萬戰馬,誰捨得宰殺。

“這西夏敵將如何處置。”徐良指着馬上被綁成糉子的山利合問道。

趙諶想了想道:“放他一條生路,將其丟在城門之側便是。”

徐良得令後,將山利合從馬上丟了下去,山利合胸口着地,悶哼一聲,顯然摔得不輕。

趙諶讓衆兵士下了城牆,紛紛尋找戰馬,保證一人三騎,將剩下的戰馬交給徐良,下令道:“打開城門全軍隨我衝出去。”

西夏皇城大門洞開,趙諶率軍衝了出去,萬馬奔騰,徐良騎着頭馬,牽引着所有馬匹前進的方向,趙諶也想過大肆劫掠一番,但趙諶最終放棄了這個想法,此次奔襲西夏皇城,只是給西夏人一個教訓,若是焚燒了宮殿,殺死了所有宮中之人,西夏人反而會消除恐懼,團結一心和宋人作戰,趙諶並不想和西夏變成永遠難以釋懷的深仇大恨。

就像當年項羽攻入秦國都城咸陽之後,一把火燒了阿房宮,雖然爲楚人抱了仇,但永世得罪了秦人,這也是後來大多數秦人投汗不投楚的原因所在,也是項羽最終敗北的關鍵之一,皇宮乃萬民信念之所繫,不可輕易損毀,趙諶想通之後,嚴格控制兵士軍紀,除了剛剛殺入皇城之外,後來並未出現燒殺皇宮中人,搶掠國庫的事情,也算給西夏人留一份薄面,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趙諶深信此道。

在趕來救援皇城西夏兵士驚愕的眼神中,趙諶領軍,帶着近萬戰馬向東南而去,雖然西夏軍有數百騎兵,但未敢追擊,現在第一要務是前去皇宮一探究竟,當兵士們進入皇城之後,看到街上遍佈屍體,一些房屋被點燃,此時已經熄滅,而遠處的皇宮依然存在,讓西夏兵士們總算鬆了一口氣,若是皇宮被毀,說不定很多兵士會當場崩潰。

兵士們救下了穿着龍袍的首輔大臣和被綁成糉子的山利合,兩人也是唏噓不已,居然被宋人攻入皇城,還做了階下囚,最可悲的是還未能以身殉國,首輔大臣心中悽然,若是死了還好,西夏的歷史上會爲他重重的寫上一筆,可是現在身着龍袍,被宋人綁到城頭,做了退敵之用,就算皇帝信任他,流言蜚語定然會說他做了僞帝,爲了苟全性命幫助宋人逼退了收復皇城的西夏勤王軍,若是如此他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首輔大臣看向身邊的山利合也是滿含同情,這將軍全身多處受創,明顯鏖戰許久,但同樣逃不過別人的口誅筆伐,近衛營一觸即潰,雖然其中有皇帝的過錯,但這黑鍋山利合十背定了,若是山利合聰明俯首認罪,也許還可以保全全家老小,若是冥頑不靈,和皇帝爭一時之長短,定然是誅殺九族,可悲可嘆,忠臣難當,若是爲國盡忠便是忠臣,若是僥倖未死,那麼會死得會更加的慘,首輔大臣嘆了口氣,雙目蒼然。

山利合同樣雙目無神,雖然他沒首府大臣想得那麼多,但他戰敗之事,皇上絕不可能原諒他,帝王只看結果,不聽原因,不看過程,山利合有些茫然,一輩子作戰,最終卻敗得如此悽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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