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5月22日湛江，中國海軍第二艦隊母港。
兩架外形優雅的四發飛廉2乙“海鷹”水上飛機，徐徐降落在東海島海偵大隊碼頭起降區。與岸上整齊排列的數十架藍白相間條紋迷彩的飛廉1型“藍天鵝”相比，四臺1600馬力流星發動機的幫助下，海鷹的最大航程高達6000公里，最大偵察半徑2200公里，還可以攜帶2噸魚雷或炸彈。甲型是海鷹標準的偵查/反潛型，乙型是交通/運輸型，內設22個座位，可以不間斷從北京直飛婆羅洲。
飛機靠近滑水斜坡後，立刻有交通艇上來將鋼索固定在機首，岸上的地勤兵手指轉動，指引絞輪一點點將飛機拉上陸地。第一架海鷹上岸後，第二艦隊作戰部主任，副參謀長楊國昌中將快步迎了上去：“司令，阿南巴斯錨地好了嗎？”
從飛機上走下來的，正是第二艦隊司令秉文。他此行是前往阿南巴斯羣島視察海軍錨地建設進度。由於納土納孤懸海外，所以海軍一直想拿下阿南巴斯羣島拓展防禦縱深。隨着新加坡完蛋，秉文毫不客氣的在當天就出動驅逐艦佔領阿南巴斯羣島和南方的淡美蘭羣島。拿下兩個羣島後，海軍就立刻着手修建機場和錨地。尤其是潛艇基地建設，因爲納土納羣島沒有良好地潛艇港，淡美蘭羣島條件不佳，所以阿南巴斯錨地是支撐第二艦隊潛艇進行前出活動的最重要海港之一。
“還有三天完工，物資船隊和潛艇221支隊已經到了，最慢下月初就可以啓用。對了，什麼事不能在電話裡說，非要拉我回來？”秉文大致介紹完阿南巴斯錨地後。問起突然召他回來的原因。
楊國昌是有着東方納爾遜美譽的北洋老將楊用霖的末子，父親死時才三歲，經薩鎮冰保薦，十七歲時進入上海南洋海軍學堂，參加過青島戰役，歐戰期間作爲海軍合作士官，赴英在法厄同號輕巡洋艦上服役，並參加了日德蘭海戰和大西洋護航戰。作爲海軍世家出身，參加過日德蘭海戰的現役海軍中將。他很清楚阿南巴斯羣島的重要性。聽說三天後潛艇就能從這裡出發巡邏南海也很開心，立刻招招手讓轎車開過來，等上車向司令部開去時才說出原委：“命令是陳司令下的，他要求22艦隊三天後出發。”
“提早這麼多？”秉文眉頭一擰。
22艦隊因爲丘吉爾搞小動作從印度洋撤回休整，但嶽鵬訪問法國後。法國海軍已經同意重新讓中國海軍使用吉布提港，回印度洋已經沒有問題。所以按計劃6月初22艦隊就會重新出發，但現在才5月22日，足足提早了半個月。楊國昌以爲他在擔心艦隊準備情況，說道：“準備工作沒問題，西康和西藏號航母已經完成大修，明天早上就可以出塢交付、遼寧號也已經訓練了一個多月。狀態正佳，重巡和輕巡也已經準備妥當。就是補給艦還沒上貨，不過抓抓緊三天後出發應該沒問題。”
秉文擺擺手：“我不是擔心這個，我是擔心林加錨地。”
日本海軍大舉雲集林加錨地的事情瞞不過軍情局。山本五十六集中如此多主力艦在新加坡，分明是有大動作。如果22艦隊現在出發，勢必會撞上日本海軍。作爲海軍和第二艦隊故意部署在外圍，打破封鎖的一支重要力量。22艦隊此次出發後將帶走3艘艦隊航母、2艘重巡、4艘輕巡洋艦和3艘補給艦在內的至少15艘艦船。湛江倒是不怕偷襲，但如果山本五十六有壞心思。突然偷襲前往波斯灣的22艦隊，朱斌侯的處境就會非常危險。
上面不會不知道這些事，既然知道還提早出發，就只有一個可能！秉文擡起頭：“是不是法屬東印度？”
楊國昌點點頭：“中亞那邊已經逆轉，陸軍以裝甲師爲箭頭，消滅了朱可夫後正在打擊盧金的側翼。目前正在將蘇軍主力驅逐到彼得巴甫洛夫斯克南面的三角區。只要等包圍圈完成，就會強攻塔什干，預計最遲7月底就可以拿下彼得巴甫洛夫斯克，解放全部鹹海以東的中亞地區。日本肯定也得到了消息，所以這是他們打通印度洋航線的最後機會！山本五十六一直不想那麼早和我們開戰，他現在最緊要的是拿下錫蘭，穩住印度洋並尋求殲滅英國遠東艦隊的機會，所以總參預計他會在這幾天內出發向西。
總參謀長也已經與昨夜回到北京，根據情報顯示，法國很可能在半個月內投降。軍情局也偵測到，山下奉文和畑俊六最近一直曼谷活動，駐新加坡和馬來亞的第11師團、第18師團和29師團已經從宋卡陸續進入暹羅。法國殖民軍大約一個旅和兩個師的僕從軍已經在向這兩地集結，所以他們預計，不排除日本陸軍單方面趕在法國投降前搶先進攻暹粒的可能性。因爲只要控制住這裡，日軍就可以走洞裡薩河，搶在我們前面拿下西貢和金蘭灣。所以總參謀部準備用22艦隊作掩護，讓我們儘快將兵力集中到北部灣一線。
只要法國一投降，外交部就會以防止法屬東印度被敵人利用，保護法國僑民和我國利益爲名照會法屬東印度政府。整個行動以清化爲界，陸軍會出動1個輕裝甲師和6個步兵師，從武勝關南下，空降一師已經從西北迴來，他們負責萬象和琅勃拉。我們的任務是，出動艦隊和海軍航空兵保護陸戰隊二師和四師，同時向順化、峴港、金蘭灣、西貢、金邊、金甌登陸，還要想辦法以最快速度搶在日軍前面拿下佔巴塞、馬德旺和暹粒！”
“佔巴塞和暹粒歸陸戰隊？命令沒錯吧？距離海岸250公里呢，我登陸後就算順暢，也要三天，總參真以爲法軍能守到我們抵達？”
“命令沒錯，就是歸我們。”楊國昌攤開手一笑：“陳司令昨晚下達命令，四艘在杭州灣的將軍級護航航母全部起程，前往黃海蔘加第一艦隊的演習。不過它們不會去黃海，會在青島轉一圈後，聯合在上海改裝好剛下水的兩艘安海一起南下編入我們。這樣一來，撇開22艦隊，我們還有4艘安海、2艘四川級航母、4艘將軍級護航航母、2艘臺灣島級重巡、10艘輕巡，速度快的話馬尾那艘蘭州號（西安級重巡2號艦）也能趕上行動。”
秉文清楚，第一艦隊的兩艘安海雖然沒有換330毫米艦炮，但改裝後速度可以達到32節，防空能力也很強，可以彌補艦隊重巡少的缺憾。至於四艘將軍級護航航母，是開戰後的產物，全部用滾裝輪改裝，標準排水都是16000噸，滿載24000噸。一次可以搭載60架飛機，但速度只有22節，而且是民用船體，防護能力不佳，僅能作爲護航和遼寧級航母全面服役前的二線補充力量。
有2艘安海和4艘護航航母加盟，兵力倒是足夠了，但250公里距離怎麼辦？“司令，您忘記海騎兵了？”楊國昌掏出煙，笑着提醒。
“用它們？”秉文想起了一支海軍剛裝備的新部隊，但心裡總覺得暹粒之事恐怕沒那麼簡單。無論是總參謀部還是楊秋，不會不知道這個距離實際已經超過海軍對岸進攻時的快速運輸能力。
通過跨海大橋後，轎車很快抵達灰褐色的海軍司令部，等在門口的參謀見到轎車立刻走了上來：“司令，副參謀長。婆羅洲海偵大隊報告，今天早上，他們派出的藍天鵝47號在飛躍林加羣島前往米納斯油田區巡航時發現，林加錨地內的日本海軍主力已經消失，於是他們立刻通知蘇門答臘航空隊緊急向西搜索。半小時前，蘇門答臘航空隊的兩架海殲四（厲風）在馬來亞太平港東面遭六架日本零式戰鬥機的驅逐。他們在離開前，至少發現兩艘日本航母貼着海岸向西，速度大約25節。還有！第一艦隊的鯊（鯊爲潛艇代號）251號潛艇報告，他們在臺灣以東75海里處發現隸屬日本陸軍的神州丸號登陸母艦和四艘運兵船，隨同保護的是日本海軍龍田號輕巡洋艦和秋津洲號水上飛機母艦。”
聽完消息，楊國昌和秉文換了個眼色，笑道：“司令，看來我們的假期結束了。”
“讓參謀長和朱斌侯立刻來見我。以司令部的名義下令，從現在起，所有人員取消休假，所有休假軍官士兵必須在72小時內回部隊報道。”秉文微微一笑，要是再不打仗，他就該生鏽了。所以一把扯過情報，看看手錶後數如家珍的下令道：“明晚3點，211潛艇支隊出發向巴拉望島運動，219潛艇支隊向暹羅灣運動。聯繫欽州的陸戰隊二師和海口的陸戰隊四師，我會在三天內派船去接他們。命令納土納、黃山馬（太平島）、巴坦島和鳳山（今高雄）海偵航空大隊，監視菲律賓以東的日本海軍動向。命令婆羅洲的27護衛艦支隊向湄公河河口運動，我會派炮艦支援他們，做好沿河而上進入洞裡薩湖的準備。再發電報給阿布扎比，命令松花江號立刻帶三艘驅逐艦支援阿杜環礁，同時命令阿杜環礁航空中隊做好抗入侵準備，217潛艇支隊三天後離開環礁向錫蘭附近運動，如遇進攻......可以開火。”
“對了。再聯繫軍情局，讓他們每兩小時通報一次馬達加斯加英國遠東艦隊的動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