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呀。”曲忠說:“這是我至今沒被判重罪的根本原因所在,我當然不會忘記啦。但話又說回來了,有錢人家裡頭見不得光的東西難不成還少了嗎?摸走了,他們也只能打碎牙齒往肚子裡咽”
“我明白了。”袁友衝忽然露出一絲古怪的笑容:“感謝你的配合”
“什麼?”曲忠糊塗了,立馬打斷他。
“你不都已經交代了嗎?”袁友衝反問道:“剛剛你自己說的,你不止一次去這類高檔住宅區辦事兒了,只不過偷的都是些見不得光的貨,所以才能”
“停停停,我可沒說啊。”曲忠連連擺手:“袁隊,咱們之前不就已經談好了麼?別再玩這些文字陷阱語言遊戲了,沒什麼意義。”
“你誤會了。”袁友衝雙手環胸,說:“我的意思是,咱們做一筆交易怎麼樣?”
曲忠眨了眨眼睛:“交易?我沒聽錯吧,袁隊要和我做交易?咱們這算不算是警匪勾結哇?”
見袁友衝並不回答,只是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他心裡有點毛毛的,有心想退一步,但又多少有點不甘,便乾脆岔開話題問道:“能給根菸不?”
袁友衝瞥了於辰一眼。
“嘖!”於辰看出來他倆在交鋒了,但卻看不太明白,既不知他們究竟在說什麼,也不清楚袁友衝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只能乖乖配合,掏出盒子送了根菸,扔給曲忠。
曲忠接過,於辰又幫他把火點上,隨後就與袁友衝一塊兒,繼續靜靜的看着他。
剛開始,曲忠還能繼續美滋滋的抽着煙,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且吞吐煙霧的聲音都故意弄的很大,但於辰和袁友衝卻始終沒有任何表示,讓他一度覺得自己像個傻子,像個被人圍觀的猴子。
無奈,他只得煩悶的掐斷香菸,乖乖的依着袁友衝的意思問道:“袁隊,你想怎麼個合作法?”
見他終於妥協,袁友衝身子嘴角揚的更高了,說:“你之前犯下的那些事兒,反正也沒有人報案,我可以當做不知道,不追究,作爲交換,你就乖乖配合我們,破了這樁案子。還能算你立功,如何?”
“配合?”曲忠佯裝不解:“我不是一直在配合嗎?”
“不夠,遠遠不夠。”袁友衝叩了叩桌子:“你那點心思我很清楚,至今你仍舊妄圖避重就輕,講述的那些內容也很含糊呵,雖然你提供的這些線索,也算挺重要的了,但我並不滿足於此。”
“你自己好好考慮下吧,要不要與咱們合作。嗯,你這次從受害人家中順走的財物,應該遠遠不止千大關吧?再加上你先前屢次盜竊的物品價值相疊加累積,能有多少?夠不夠讓你把牢底坐穿?”
“你別以爲,沒有人報案,我們就不能立案調查,就拿你沒辦法。再給你個提醒,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我們要有心查,你當初乾的那點破事兒,真能瞞得住?你那幾條銷贓鏈條,咱們真沒法子摸出來?”
“我本來還想繼續和你玩玩,畢竟你挺聰明的,對付我們警察的經驗也相當不錯,跟你博弈一番,一定很有趣。但剛開口,我就改主意了,還是給你做個選擇題比較有趣。”
袁友衝的一張嘴如機關槍般,短短瞬間便吐出了幾百個字,接連砸在曲忠頭上,砸的他有些懵,一時沒反應過來。
等他回過點神來的時候,袁友衝已拉起於辰往審訊室外周,這會兒差不多已經到門口了。
打開門,袁友衝忽然回過頭,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笑道:“對了,我耐心有限,就給你十五分鐘時間吧,要考慮清楚啊。”
曲忠急了:“你你,踏馬不按套路出牌!”
“我爲什麼要按套路出牌?”袁友衝眨眨眼,說:“拜託,我是警察,你是小偷,我憑什麼要跟着你的節奏,按照你的套路走呢?”
“麻煩你搞清楚,至少在這會兒,我纔是遊戲規則的制定者,你只有選擇玩或不玩的權利,而沒有對規則指手畫腳的資格,聽明白了嗎?”
說着,他哼一聲,懶得再與這傢伙多囉嗦,便一推於辰的背,走出了審訊室,同時將門重重關上,任由曲忠在裡頭鬼吼鬼叫。
兩人站在走廊上,點了根菸,抽了兩口,於辰終究還是忍不住問道:“老袁,你到底在搞什麼飛機?我咋看不懂呢?”
“你能懂纔有鬼了。”袁友衝吐口菸圈出來,盯着看了兩秒,又伸手將之一把抓散。
於辰萬分不爽:“你一天不吐槽我的智商心裡難受還是咋滴?什麼叫我能懂纔有鬼了?”
“別這麼敏感嘛,這次真不是在吐槽你智商。”彈彈菸灰,袁友衝解釋說:“你沒和這傢伙打過交道,許多事情都不瞭解,自然聽不懂我們兩個在說什麼。相反,隔壁間的狒狒,估計聽懂了。”
“所謂久病成醫,這話在許多方面都有道理,放在刑偵上也適用,曲忠就是這麼個情況:當久了罪犯,已然成了半個警察,甚至個別方面的能力比大多數刑警還要強,還要專業。”
“比如,他一看到案發別墅樓的線纜被剪斷,窗戶被砸破,便立馬判斷出進入該別墅的傢伙特別不專業,一定是個外行。再者,雖然犯罪行爲有很大的差別,但在心理方面,多少是有些相通的。”
“就比如線人,他們可能辦案能力沒我們那麼強,沒我們這麼專業,但要打探一些消息,摸排個別三教九流的混混團伙的情況,比之咱們有着天然的優勢。”
“呃”於辰張了張嘴,詫異的問道:“老袁,你該不會動了愛才之心想讓他成爲個線人吧?,這種情況確實有,但不是一兩句話能說得清楚的呀,得經過一系列的培訓和嚴格的考覈”
“想什麼呢?這貨就算想當線人,我也不敢用啊。”袁友衝說:“剛在審訊室裡不說的很清楚了嗎,做個交易,他把在現場內看到的情況和他的判斷一五一十的告訴我們,這可算第一手資料,寶貴非常!”
“噢?”於辰想了半天,覺得有理,但忽然想到件事兒,納悶道:“哎不對,你的意思是,曲忠沒有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