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龍、翠鳥!
身披金光的巨龍影像,青翠欲滴的小巧翠鳥,同時從周易的眉心涌出,以摧枯拉朽之勢,向魂奴們撲去。
靈魂之力與實質能量雖然不同,但卻是相互聯繫、相互依存的。比如,陽光本身並沒有情感,可溫暖的感覺卻讓人心情舒適愉悅。
由於青魂半月的凝成,使金羽翠鳥的魂兮之法發生了進化,青魂龍斬也由此進入了第二階段:魂之雙擊。
金龍,是靈魂中的熱情、興奮等進取性情緒的化身,兇悍、狂暴,充滿戰鬥力,只要它龐大的身軀一掃,便有成千上萬條魂奴化成飛灰。翠鳥,則是靈魂中冷靜、沉着等情緒的化身,如同狠辣的刺客,銳利的鳥喙發出針尖一樣的刺芒,不停地點射,每一道刺芒,都讓一隻魂奴的嘶叫戛然而止。
“啊?”還沒等碧朦明白過來,自己與僅剩的弟子九人,被收入了一個極其溫暖、極其舒服的所在。
一座翠綠,並帶着燦爛金邊的小島。島上綠樹蔥蘢,流水潺潺,激烈戰鬥之後的疲倦,頓時一掃而空。
碧朦剛剛從驚訝中清醒過來,便感觸到一縷情緒。這股情緒興奮、親切,又帶着一點悲傷。
“會長,是你嗎?”
碧朦閉上眼睛,一面吸收着小島上濃郁的靈魂之力,一面與這縷情緒交談。
“宗主,這是我的靈魂之海。”周易的聲音在碧朦腦海中響了起來。
“啊,好充沛的魂力,這……怎麼可能?居然有了靈魂闕域的雛形!”碧朦驚歎道。
“您說什麼?”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周易對自己身體的變化本有些懵懂,聽到碧朦的話,像是抓到了什麼關鍵的東西,急忙問道。
“會長,你的靈魂,已經有了闕域的雛形呢!”碧朦感嘆道。
“闕域,不是一種領域的能量嗎?靈魂難道也有?”
“當然有。”碧朦臉上露出嚮往和敬佩的神色,“以前我修煉風能量,靈魂力量也隨之增長,但並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一旦成爲靈脩者,很多東西便明白了。靈魂之力,雖然與實質能量不同,但同樣也是能量的一種。如果煉到頂峰,是可以產生闕域的。可是,我從來沒有想到,一個普通人類,沒有神煉之法,會修煉出星辰闕域來,這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呀!”
“那宗主知道星辰闕域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金石重典》並不是修煉秘籍,而是器煉秘籍。所以,對星辰闕域的描述很簡單,只是記載了闕域之寶的煉製方法。因此,在周易的看來,星辰闕域只是一種空間能量控制的技能。但是,現在聽碧朦一說,好像不盡如此。
“關於星辰闕域,我聽師父說起過。在破開空間壁壘的時候,她老人家也沒有修煉到星辰闕域的地步。不過,她告訴我,星辰闕域是突破真聖,進入神級的標誌。”
“進入神級!”周易感嘆了一聲,“只要修煉出星辰闕域,就能成爲神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碧朦笑着搖搖頭,此時,她的神情已經非常生動,與正常人類無異了。美麗之處,別有一番風味。
“師父也不知道星辰闕域如何修煉。但是,她告訴我過進入星辰闕域的感覺。這種感覺,就像是踏入了另一個世界,這個世界唯一的主宰,就是星辰闕域的修煉者。我現在就是這種感覺,但是並不強烈。或許,這是星辰闕域的雛形吧。”
“你師父不知道如何修煉星辰闕域,又怎麼會知道進入星辰闕域的感覺呢?”周易疑惑道。
“是師祖說的。而師祖,也是聽她的師父提起的。其實,對於星辰闕域,宗中並不重視。畢竟,這是誰也達不到的境界。”
“看來,這星辰闕域的奧秘,得由我慢慢琢磨了。”周易的情緒裡帶上一些苦笑的意味。
“按會長的聰明才智,說不定真得能創造平凡天的奇蹟,在聖級便悟能得星辰闕域呢。”碧朦道。
“碧朦宗主也會說笑話了。”周易道,“這一戰,碧塵宗弟子損耗太大,讓我內心實在不安。”
周易不提還好,一說出這些話,他立即感到碧朦的心在下沉,無盡的悲涼情緒油然升起,急忙又道:“雖然大家犧牲不少,但大浪淘沙,剩餘的碧塵宗弟子,全是靈脩的佼佼者,都有可能在短期內衝擊到聖級靈脩者的水平。碧朦宗主,您不就已經達到二階聖級靈脩的巔峰了麼?只要在這靈魂小島上好好修養,各位姐妹一定能夠功力大盡的!”
碧朦蒼白的臉上露出些許笑容:“會長有心了。你對我宗派有大恩,即使我們粉身碎骨,也毫不可惜。”
“碧朦宗主,能不能不要這麼客氣?”周易實在有些不習慣這樣客客氣氣文縐縐的說話,苦笑道,“碧朦宗主,現在我們已經是好朋友了。你比我大上幾歲,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就叫你碧朦姐吧。”
成爲靈脩者後,碧朦的模樣,經歷了由恐怖駭人到朦朧清秀的過程。現在,她已經是凡聖中期的靈脩者,與真正的人類女子無異,而且能夠隨意變化容貌。她將魂力凝結成綠色的長裙,長髮從肩頭垂落下來,纖腰盈盈不堪一握,看上去就是一位不經人事的純真少女。只是一顰一笑,舉手投足間,才能流露出成熟女子的風采。
“我是求之不得,好弟弟。”感受着周易真誠的情緒,碧朦胸口涌起一股暖流,如果她還有淚水的話,恐怕已經淚流滿面了。
“好!那我就以弟弟的身份發誓,定要維護好碧塵一脈,在我失去生命之前,碧朦姐和九位姐姐必定毫髮無損、快快樂樂。”
“啊?”沉紅的性子比沉玉要活潑一些,忍不住道,“管師叔叫了姐姐,還要叫九位姐姐,那不是亂了輩分?”
“沉紅,不好胡說!”雖然暗自埋怨周易胡鬧,但碧朦打心裡不願破壞這溫馨的氣氛,只是瞪了沉紅一眼。沉紅吐了吐舌頭,不敢說話了。
周易一笑,靈識驀地收回。畢竟,他們還身處在黑獄之中,魂奴海在源源不斷的圍上來。不過,周易能量境界發生質的變化,靈魂之力也大幅提升,這些魂奴也感到了畏懼,變得非常小心翼翼。
周易冷哼了一聲,風將他的長髮吹起,混沌元能催動之下,他的頭髮末端,帶上了淡淡的蒼白色,看上去多了幾分神秘與優雅。
“碎空斬!”
強烈的能量震顫,使月枝再次脫離戰戟,在空中交錯旋轉,一個區域內的空間完全破碎,透明符篆也變成了星星點點的晶片,慢慢消失在空中。
碎空斬、破空斬,裂空斬的進階狀態。
碎空斬,其實就是裂空斬的交疊使用,所耗能量更大,手法要求更純熟;而破空斬,靈感來自月微的珈藍陰陽界,是速度極快的進攻招式。周易在長期使用月神戰戟中,領悟了這兩招。至於效果,還要在實戰中檢驗。
啪——隨着碎空斬發動,符篆破裂,輕微的爆竹聲響起,周易感覺頭腦一震,身旁出現劇烈抖動的空間漣漪,隨後便是轟的一聲大響,強烈的衝擊震得周易胸口發痛,向後飛出十幾米才穩定住身形。
塵埃散去,周易帶着翠綠色的光芒,將源源不絕的魂奴完全阻擋在身外五米。而他面前,已經破開一個泛着紅光的洞口。
這是鄰近的洞窟!透過洞口,可以看到魂奴在裡面飛舞尖叫,黑色長鞭甩出一層又一層的霧氣,無邊無際,無邊無垠。
周易看着奇異的一幕,不由心中一動:“這五個空間法陣只能用來傳送靈體,如果我能好好參悟它運轉奧妙的話……”
想到這裡,他將身一轉,翠綠色的魂芒覆蓋全身,穿過魂奴的海洋,就像火焰穿過窗戶紙,輕而易舉便到了另一座空間法陣近前。
周易仔細探測着緩緩旋轉的透明符篆,回想着《金石重典》的記載,溫潤純白色顆粒自周易的身上散發而出,一點點覆蓋上透明符篆,彷彿要把它的每一滴玄奧,都積壓出來。
在混沌元能滲入的一剎那,周易感覺符篆讓人迷惑不解的運轉一下子消失了,只剩下一道道拉直的星光,構成慢慢變化着的圖形。
“這是怎麼回事?”周易先是一愣,隨即便明白過來,“這是空間法陣的內在玄理!混沌元能,居然還有這樣的妙用!”
周易大喜過往,急忙用心記憶星光圖形的變化。隨着空間玄奧點點入心,他也進入了更深一層對能量的理解,同時也產生了迷惑。
這法陣,似乎暗合了什麼變化,這變化周易能很快記住,但再探究法陣遵循的原理時,卻又有些迷惑。就像是學數學,記住了公式,會用了算法,但還是不太明瞭爲什麼1+1=2。
“難道是我不太瞭解辰法的原因?”
周易努力將自己的心沉靜下來,不由想起了傲雪在教他月修之法前說過的話。
“在平凡天,我教你襲月之法就夠了,悟月之法,似乎用不上。”
現在看來,這襲月之法的“襲”,並不是襲擊的襲,而是沿襲的襲、承襲的襲。意思就是跟在月能量的後面,亦步亦趨。傲雪不善言辭,又冰冷難以接近,她不解釋,周易也不敢多問。現在想起來,自己吸收月能,從來只是以晶石爲引、以法則爲矩,進境雖然快,但月能爲什麼存在,爲什麼以這種方式存在,並不甚明瞭。
“襲月之法是教人修煉方法,那麼悟月之法,肯定就是真正弄明白能量之真諦奧義了!”
想明白這一環,周易彷彿看到了另一個世界在向他招手。但那個世界有什麼東西,又讓他一陣迷茫,心癢難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