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雪的聲音是那麼甜蜜而溫柔,面上的神情,也是那麼安詳而恬靜,她似乎已回到一個極爲遙遠的夢境中。星光渺渺,夜色漸明……夜幕漸漸要去了,乳白色的晨霧,漸漸在山林間開始瀰漫,莫星天聽着這溫柔的歌聲,望着恬靜的面容,心裡忍不住又是憐憫,又是嘆息,內心不由自主心生一種無以言表的情愫。
莫星天此刻但覺一陣陣溫暖的倦意,隨着縹緲的歌聲向他襲來,他不自覺地緩緩垂下眼簾……歌聲,也像是更遙遠了,但那份溫馨卻更近了……
莫星天醒來時已是日出三竿了,睜開眼,便看見不遠處的吟雪,她正在燒烤着什麼獵物,一陣香味傳來,勾起了莫星天的食慾。
莫星天起身走了過去。“醒了!”吟雪微笑道。“嗯!你的傷”莫星天關心道。“暫時沒問題,只要不動用武力。”吟雪淡淡一笑道。“今後,有什麼打算?”莫星天問道。“先養好傷,其它的事再看情況。”
吟雪突然說道:“不知爲何,在你面前,我似乎很喜歡說話,也很喜歡說心裡話!”莫星天說道:“是麼?那你平生竟沒有一個談得來的朋友嗎?”吟雪的腦海中泛出了阿闌豁勒的影子,想了一想,說道:“可以說沒有一個像你這樣的朋友。其他我所認識的人,要麼就是對我阿諛奉承,討我歡心;要麼就是懼怕我,當我是個洪水猛獸。”
莫星天道:“可是有一個你認識的人,她既不奉承你,也不懼怕你,而是把你當作一
個很好的朋友。”吟雪睜大了眼睛,問道:“有這樣的人麼?是誰?”莫星天道:“是我的師父。”吟雪嫣然一笑道:“不錯,柳聖使的確能稱得上是個談得來的朋友,但她畢竟是長輩,還是有着一定的隔閡。
“對了,給你看樣東西,不知道你認識嗎?”說着話,莫星天從懷裡掏出一張羊皮卷畫來。正是程茹霜從哈力大師身上找到的,然後交給了莫星天。莫星天看過數次,就是看不太懂。以吟雪的聰慧,想必能看出一點眉目來。
吟雪看了一會吃驚道:“你這圖是怎麼得到的?”莫星天先是一愣,緊接着便將得到經過說了一遍。
“哈力大師手中的,這個山應該是指一處地方,但這上面畫的就不知是什麼東西了,這難道就是藏寶圖?看起來有點不像!”吟雪疑惑道。“我也看不明白,藏寶圖的話,至少要有一些標註才行,但這圖上什麼都沒有。”莫星天道。
“或許,是應該有什麼其它的方法吧,總感覺這幅畫上面少了什麼似的。”吟雪說道。莫星天點點頭道:“有可能,現在也沒時間和心情去研究這個了。對了,吟雪,離開這裡,你會去哪?”“我想先回玄冥教,看看我師傅,不知道她怎樣了。”吟雪說道。
想到兩人即將分開,莫星天心裡感覺空落落的。不僅是他,吟雪也是一樣,和莫星天相處的時日並不多,但是,莫星天卻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成爲了師傅之外最信賴的人,這是潛移默化的結果,也是水到渠成的結局。
前面有一個涼亭,有商販在賣酒水,不及多想,兩人便走了過去。
莫星天一坐下便叫酒保打了三斤白酒,吟雪道:“我不喝酒。”要了一壺茶,只見莫星天一碗一碗的倒酒來喝,轉眼間便把那三斤白吃喝盡,又叫酒保再打三斤。這涼亭的酒保,從未見過酒量這樣大的客人,睜大了眼睛說道:“客官,你這可是酒,並不是白開水!”
吟雪心頭納悶,想道:“莫星天是個聰明人,難道是他見我要和他分開,故此悶悶不樂。其實我也不想,只是,我們之間算什麼?比一般朋友好上那麼不少,但離更近的距離還是差一點。”
吟雪自然不知道,莫星天是想到了其它煩心事,他很想知道,那個冒充自己的究竟是誰,可是秦向天就是不肯告訴他。他有很多疑問想要去問母親柳月娥,可她就是不現身。當然,和吟雪分開,也是一件煩心事。
莫星天一口氣喝了六七碗酒,神情黯然地說道:“你去找你師傅也好,畢竟你和她更親。吟雪微微一笑道:“你是不是有些捨不得我?”“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莫星天淡淡地說道。說完,但見莫星天的神色似是苦惱之極,低下頭又喝了一大碗酒,說道:“人生難得一知己,更何況是紅顏知己。”
吟雪一愣道:“我僅僅是你的紅顏知己?”莫星天突然衝口說道:“難道說,你不是我的紅顏知己?”這話奇怪之極,吟雪笑道:“你是在和我打什麼啞迷嗎?”
莫星天端起大碗,大聲道:“喝酒!”骨嘟嘟的叉將一碗白乾喝盡,吟雪輕聲笑道:“我不喜歡喝酒!”說完,吟雪看了莫星天一眼,柔聲接着說道:“你也少喝點吧,對身體不好!”
莫星天突然想起程茹霜,但覺滿身心煩悶,忍不住高歌道:“數聲鶗鳺,又報芳菲歇。惜春更選殘紅折,雨輕風色暴,梅子青時節。永豐柳,無人盡日花飛雪。 莫把幺弦撥,怨極弦能說。天不老,情難絕,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夜過也,東窗未白孤燈滅。
吟雪笑道:“哥,你醉了!”莫星天道:“酒逢知己千杯少,這幾斤酒如何醉得了
我?酒保,再打三斤!”吟雪勸慰道:“哥,聽我的話,別再喝了吧!”莫星天醉眼蒙
朧,擡起頭來,正好大路那邊有一行人過來。
莫星天一眼望去,不禁一愣道:“這兩個人不就
是南宮夏和宋震嗎?”吟雪尋聲看了過去,的確是這兩人,不過,除了他們倆,還有另外三個人,都是三四十歲的年紀。此時,南宮夏等人也看到了莫星天。
忽聽宋震哈哈笑道:“踏破鐵鞋無
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原來你莫星天就在這兒!不要走了,找麻煩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