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有什麼看法。”曹世貴這一路來所看所見,也漸漸的覺得曲勇這個年輕人越來越不簡單,他看似平凡普通,但是看問題往往具有穿透力,能夠看到事物的本質上去。
全有仇也在那懸崖邊,仔細的搜查一方,然後肯定道:“這附近並沒有並上下懸崖的人類痕跡,除非她們長了翅膀,否則我肯定能看出一些端倪來。”
“現在該怎麼辦。”
“等等,你們聞到了沒有。”千十九爺忽然嗅動着鼻子,道。
“什麼氣味。”全有仇道:“我怎麼沒聞到。”
“是血腥味,好濃重的血腥味。”千十九爺冷笑道:“瞎子沒了眼珠子,不僅耳朵聽的清楚,鼻子也比一般人靈敏,你們聞不到,我能。”
“血腥味。”曲勇奇道:“這地方怎麼會有血腥味,難道是”
“對,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死了。”
“走。”
一行人跟隨着個瞎子引路快速前行,越過兩個山坳,眼前竟出現個傾斜的小山,山前掛着一條狹窄的小河,水花飛濺,前面空地有百花齊放,渾然不似冬曰之象。
可能沒出過中國東南方農村的人不太清楚,這一帶地處東南丘陵,並沒有太高大的山嶺,多是矮山,常有山頂水泊,如果山體陡峭,則形成了瀑布,如果山體斜緩,則成了一條從山上流瀉下來的河。
而這條河顯然就是後者,不過就算是這樣的河,天長地久之下也會在下面沖刷出一個小小的湖泊。
曲勇幾人趕到這裡,衆人也全都聞到了那股濃慘烈的血腥味。
“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有這麼大血味。”
不清楚,誰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看。”曲勇放眼看去,只見那河水沖刷出來的水湖竟粉紅色的,水流不斷的攪動,就好像一副美麗的公主泡泡裙。
粉紅色的湖泊,該是用了多少人血沖刷出來的。
現在至少可以肯定了,這裡必定有古怪。
“難道她們都是水怪,會遁水術。”
“她們會不會遁水術我並不清楚,不過她們很可能會飛天術。”全有仇看着河流上方的石壁,那裡竟鑲嵌着幾條女人的身子,流速緩慢的河水柔和的沖刷過她們的肌膚身子,而她們也不動。
如果沒有親眼所見,實難想象將一個人活生生的鑲嵌進石壁裡,拍的血肉模糊,掛在半空。
“打人如掛畫。”
曲勇的眼神已經完全直了,所謂“打人如掛畫,掄錘如貫鍾”,其中打人如掛畫,大多是說勁道擊中對手後,敵人被擊飛在牆壁上,緊貼牆壁如同掛在牆壁上的畫一樣遲遲不落地,當然也有人說是這是形象說法,指的是要沾身近打,有如掛畫一般。
當時天一老道曾經講起時說過,在正宗八卦掌裡,的確有這個說法,他形象的比喻一下,敵人如畫,而自己的暗勁就好像是一陣風,風吹到牆上的畫,就算那畫沒有釘子勾着也暫時不會掉下來,但只要勁道一收也就掉下來了,而且勁道含而不噴,只會傷人,是不會傷到牆壁的。
“這不是打人如掛畫。”
全有仇道:“那這裡怎麼會這樣。”
曲勇搖頭道:“我也不能肯定,我想上去放兩具屍體看下。”
全有仇道:“好,我幫你。”
“小心點。”曹世貴但見曲勇兩人如猿猴般從一側爬上去,這河流常年沖刷,石面早已經是光滑如鏡,加上還長了些青苔,簡直是滑不溜秋,幸好兩邊倒也有些落腳的歪脖樹,從石縫裡紮根長出,每一株都硬如堅鐵,曲勇兩人才能慢慢的借力上爬,等曲勇兩人緩緩靠近那些掛着的屍體後,全都驚呆了。
“這種怎麼可能。”
“怎麼樣了。”曹世貴在下面看見他們呆呆的樣子,心中頗有些着急,放開聲音大喊道。
“沒事。”曲勇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震驚和不可置信,“先下去再說吧。”兩人又從從原路返回下來。
“你們的心跳的很快。”千十九爺道:“看到了什麼奇怪的事物。”
“十九爺能聽到人的心跳。”
“是。”
“上面的情景到底如何。”
“她們已經死了。”
“我當然知道她們已經死了,她們到底是怎麼死的。”
全有仇對曲勇道:“功夫的事還是你懂,你來說吧。”
曲勇沉聲道:“她們身上的其他傷痕都是撞到山壁之後留下的,並不足爲奇,但是每個人的左邊臉上,都又紅又腫,兩眼珠子鼓出,滿口碎牙,看來竟是在臨死前被人重重摑了個耳光,而且死因就是這一巴掌。”
曹世貴倒吸了涼氣,道:“一巴掌能打碎一個人的牙齒。”
曲勇嘆氣道:“還不止如此,此人隨手一耳光,她們不僅沒有絲毫還手的餘力,將她們的臉打碎了,而且能將她們擊飛撞碎山石,鑲嵌進山壁上,這纔是可怕。”
“這什麼意思。”
曲勇解釋道:“我估計當時的情境應該是,這些女子發現有人闖入,便想要阻攔,誰知來人武功太高,他隨手一人一巴掌,將這些女子全部打進了石頭裡,我看過了這種山石並不算太堅硬,但也萬萬難以想象這是何等的武功,。”
他心底估計,就算是當年的銅麪人,比之恐怕也有所不如,他默然半晌,喃喃道:“看來出手打她們的人,武功至少也在罡勁上了。”
“雖然我也很難相信,但她們的確是這麼死的。”曲勇道:“我只怕這人還沒有用出真功夫來,他不過是隨手拍出,她們非但抵擋不住,甚至連躲都躲不開,由此可見這人出手之快,而他又故意顯露這一手,看來是想要起到威脅作用,對侏儒啊呀來個下馬威。”
千十九爺似乎並沒有太大的震驚,他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結果,反而沉聲道:“如此看來真的是雄霸來了,曲先生,你估計,如果我們就這麼貿然闖進去,萬一碰上了雄霸,有幾層機會。”
曲勇這次沉默了更久,他艱難道:“我仔細想過了,只怕也躲不過去他一巴掌。”
曹世貴吃驚道:“你也不能”
千十九爺又對全有仇道:“全先生,你呢。”
全有仇也一直在問自己這個問題,他緩緩道:“給我一把狙擊槍,在八百步的距離,又另外一人牽制住他一招的時間,我有三層把握傷到他。”
“這”
這條件已經太苛刻了,但能交出的答卷卻只有三成,想來實在讓人氣餒。
千十九爺道:“既然可以說,我們毫無機會,那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難道還要一頭闖進去嗎。”
當時設定聲東擊西的計劃時,想要對付的是侏儒啊呀,沒想到現在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個更厲害的雄霸,衆人又該何去何從了。
曲勇道:“若要說硬碰硬,當然我們一點機會也沒有,但是如果說不硬碰硬呢。”曹世貴鼓勵他繼續說下去,道:“什麼意思,你說完整點。”曲勇道:“從現在看來,雄霸並不是衝着我們來的,他反倒像是來找侏儒啊呀的麻煩,他殺的人也都是侏儒啊呀的人啊,況且我們是在他之後來的,他腦袋後面也沒長眼睛,哪裡會猜得到第二天的人馬,所以我在想,我們是不是神經敏感了”
“有道理。”曲勇一番話,如醍醐灌頂,驚醒了衆人,曹世貴飛快的說道:“所以,我們反而可以悄悄的跟進去,如果他們兩敗俱傷是最好了,而無論哪一方獲勝,我們都能夠坐山觀虎鬥啊。”
“好。”曲勇道:“剛纔我上去查看時,已經發現了侏儒啊呀的住處入口,大家就隨我來吧。”
衆人沿着那河流爬上去,只見其上生滿了盤旋糾纏的藤蘿,已經掩蓋住了山石的顏色,曲勇一馬當先,將一處有些枯萎的山藤撥開,就露出個黑乎乎的洞穴。
“只有長期的撥動它,這些藤蘿纔會枯死。”
曲勇就是藉助這個道理找到的洞口,曹世貴嘆道:“如果讓那高遠知道,他一直認爲的仙子,竟然就住在這樣黑窟窿裡,不知道他會怎麼想。”
那山洞的開口很小,衆人都要彎腰才能勉強進去,曲勇在彎腰時忽然想到,這世上恐怕只有小孩和侏儒進這洞門時纔會不用彎腰吧,這件究竟是他爲了隱蔽呢還是故意設的這麼小,他更加想到,那雄霸就算是何等的威風,可也不能一掌將洞口打成一人高來,要進這洞,恐怕彎的腰要更深,如果這情境侏儒啊呀看到,一定會很滿意的。
他的這般心思,每一個彎腰而過的人都在心底這麼想過一番。
“慢。”就在曲勇進洞後,想要繼續往前走的時候,千十九爺忽然走上前來,道:“我走前面。”
“爲什麼。”曹世貴下一句話沒說出來,“你可是看不見的。”但他馬上想到,這地方黑乎乎的一片,瞎子反倒是佔盡了便宜,所以讓千十九爺來走第一個是最正確的安排。
“這裡必定安裝無數機關,我走第一個,聽得清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