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還不知道那龐順行怎樣想?龐海燕是龍山會的媽!”龍大河非常反對養女的決定,“我和龍山會他媽都是黃土埋半截的人了,當不妥老師沒有什麼。可你太年輕,下海後能幹什麼?”
“爸,我想去龍城縣教師進修學xiào 幹一番事業。”雪蓮彎着腰給養父沏茶。
“你知那所學xiào 什麼樣子啊?”龍大河端過茶,“那是縣政府、教育局搞的一個小金庫,由龐海濤負責,老師是本來從小龍河農業學xiào 分流的教師、畢業的學生。他們以龍城縣農業學xiào 的身份得到市教育局的批准,其實阿誰農業學xiào 早撤銷了。你一個民辦教師去哪能幹什麼?”
“去哪即使不上講臺,也能在校辦工廠領到比民辦教師多3倍的工資。”
“你們這麼年輕就鑽進錢眼裡。”龍大河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放,五指捏着,說:“我們這麼多年過來了,你們要繼續幹!轉正的機huì 總會有的。錢和書他都不會得到!”
“那你爲什麼同意讓龍山會還賬或者白給順行一部書?”雪蓮反問養父。
龍大河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冤屈地說:“那門子帳?我怎麼能同意龐順行那樣的決定?不外,我是聽說,龍山會爲母親的事情到學xiào 找龍天翔了。龍天翔可能向龐順行討一個處理辦法,可能在氣頭上隨便一說。”
“不管怎麼說,要是龍山會去,我也去。反正學費由開發區出。”
“雪蓮,你跟順行商量過嗎?”
“爸,我跟他商量?他沒有資格!”
“啪”的一聲,杯子被龍大河捏得粉碎。“順行剛當上副主任,別說爲了那些娃娃們,就是爲了他,你應該留下。現在爸都想開了,不計較他們這樣做。可你還有什麼想不開的?”
“正是爲了孩子,因爲他……我才……”
“嫁出的閨女,潑出的水,你和順行本身解決吧!讓我和何老師聊聊。”龍大河說着,擺擺手示意雪蓮走開,又抓起酒瓶,“咕嘟”幾下,去了半瓶,吆喝着,“雪蓮,爲了小龍河的孩子,你和順行好好談,別動火!”
鐘擺敲過十點,半醉半醒的龐順行要走。門外好一片月色,半個月兒掛在天空,大槐樹下的小龍河沉浸在月色中,朦朧而神秘,一隻小船盪漾在河面上,龍大河將女兒女婿送到東岸去,坐在船舷上抽菸。
雪蓮跟龐順行回到黨委的家屬院裡。一進屋子便想給龐順行洗澡,卻被拒絕了,便自個兒洗去。
龐順行聽到門動,醒了。嗅到一股女人身上散發的馨香。雪蓮剛要說話,冷不防被龐順行攔住拽到牀上,翻江倒海一般摟着雪蓮折騰起來,剛要進入夢幻般的境界,彷彿一把剪刀伸過來,他嚇了一身冷汗,剛纔膨脹得要爆裂的東西頓時像一根麪條似的,癱軟在牀上。雪蓮抽出身子,站在牀前,春風滿面頃刻間冷若冰霜,“我要下海,如果不同意的話,這把剪刀就捅下去!”
“你爸,我不是給解決了嗎?開船,一樣轉正。”
“爸就是留下來,我也要走。”
“我知道,你不就是想龐海燕留下嗎?”龐順行獰笑着,靠近雪蓮,想奪下她手裡的剪刀。
“龐順行,你別逼我說。我不僅僅是爲他們,學xiào 好像是你和天翔開的,想辭誰辭誰。在這樣的環境裡苟且偷生,整日挨指脊樑,不如不幹的好!現在這麼多民辦教師擠在等轉正的獨木橋上。我想好了,給我一個名額我到城裡,到海濤叔的教師進修學xiào 去!”雪蓮把希望寄託在老公的身上。
“好說,好說。你這山望着那山高,你認爲外面的世界怪精彩。不瞞你說,那只是一所私立學xiào ,工資是高,可沒有轉正的名額。再說了,如果垮了,就是公辦教師的將來也是問題,你何苦要去。還是老老實實當你代課教師。”龐順行緩緩地抓住了雪蓮握剪刀的手。
“你說養父都要下崗,我一個做女兒不能靠丈夫過日子吧。”雪蓮說。
龐順行說:“明天你找一下天翔哥,我們本來想再等一年半載找一個轉正的機huì ,可是他非要下來,說是給青年人騰出位子。沒有想到你也想下來,還有何仙舟…”
“順行,那我到你的槐樹林賓館吧?好照應,生意那麼好,沒有一個真心的給你辦理,怕是錢都流失了。”
“有龐順路、耿亮、鳳凰老師你不安心嗎?你就安心教書吧。”
“連鳳凰那麼優秀的都搞生意了。順行,你感到我們民辦教師還有希望嗎?”
“你有大專學歷,有講課比賽一等獎,有成績優秀獎,有優秀教師稱號,我再給你頒發幾篇論文。不久,我的雪蓮就是公辦教師了,我再給你轉行。”說着把雪蓮攬在懷裡。
“可是這一切龍山會也有啊!你爲什麼讓他下海呢!”
“他媽有病,我能讓她到街道、開發區裡去鬧騰啊!龍山會想盡孝心,商量好了,表給他了!”
“他們近60歲的人了,一個清退,一個停薪留職,你不是逼龍山會嗎?我再問你,龐仙薈、何仙舟能留下,爲什麼龍山會就不能留下來?你因爲龍山會只是盡孝心?你知道他心裡怎樣想的?對你們這次整頓表示懷疑?知道嗎?”
“因爲龐海燕的事,龍山會鬧到中心校,說辭退的黨委都安排了,連龍大河都安排了,卻不問他媽的事。你說他媽能幹什麼啊?一受刺激就犯病。你說龍山會什麼態度,說他能幹,辭職了讓我們安排。我說,他要是辭了,我在城裡給他安排工作。雪蓮,你怎麼不理解我呢?你怎麼老胳膊往外拐?龍山會他媽還跑到縣裡告我,爲什麼不辭退何仙舟和何仙舟?”
“龍家要告你早完了,當初要不是龍山會替你考試,恐怕你也是民辦教師?別把龍山會逼急了!”
“要他留下,他必需答應一個條件。”看龐順行的表情是十分認真的。
“什麼條件?你說。”
“要麼還清他承包槐樹林一片土地的所有欠款,要麼找到另一半《杏壇採花道》。”
“那片土地是你們共同開發的,你是校長。螞蚱飛,甲魚跑,洪水賠羣衆的莊稼……一件件不是因爲你!”雪蓮說。
“沒全部給他!我只是想他承擔一部分。如果連這一部分都償還不了,就只能拿《杏壇採花道》抵押了!”
“我真的不明白,一部破書對你什麼用處?除了學到糟蹋女人、升個小官、撈點錢之外,你幹了點什麼?你不如把書給了山會,或許對他的本質教育有所幫手。龐校長,你如果非逼着龍山會還清你的債務,《杏壇》的另一半你永yuǎn 不會得到。我也跟他走!”
“雪蓮你別忘了那份美女契約。他要是碰你一根毫毛,什麼也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