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搜救隊的說法,他們出去三天,回來三天,整整接近一個星期的航行,真正的目的,其實就是那關鍵的10分鐘。
在10分鐘之內,他們從海底運出來了兩顆*,在初步檢查後,再次轉運到飛人文明所在的世界。
雖然在出發之前,吳小清把這次任務看的比什麼都重,覺得渾身就像掛了許多鉛塊一樣,連走路都覺得要被這壓力壓趴下,可是真正執行之後,卻發現,這算起來,應該是他執行救援任務以來,經歷過最輕鬆的任務。
在遊艇上,天天享用着來自全世界的名酒佳餚,釣釣魚,看看書,偶爾聽聽兩位博士對自己科普常識……最後,自己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完成一段難度係數並不高的表演。
在經歷過給伊利斯國王看病那一幕之後,這種程度的表演對吳小清來說,已經不算是難事了,特別是他的人生安全還有充分保障的前提下。
雖然他個人還是比較懷疑這段談話的結果,從那之後,那個葉夫根尼教授似乎一直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
“他會答應的,”搜救隊對此顯然已經有了答案,“知道爲什麼嗎?”
吳小清搖頭。
“因爲他如果不答應,他會發瘋的,”搜救隊說,“好奇比酒精更能讓人類上癮。”
吳小清不理解,但他知道,既然搜救隊這麼說了,那最後結果必然是如此。
搜救隊從沒有出過錯。——至少在吳小清面前沒有。
“喲,在看書呢?”第五天的上午,沈長文醒來之後,看着吳小清的手機說,“高中物理?怎麼,突然想學習了?”
“就是看看……”吳小清有些不好意思道,“之前聽你們說話,一句也聽不懂,就想……自己學學。”
何止是兩個博士之間的話他聽不懂,就連搜救隊給他科普過來,幫助他理解的話,他也不是很明白。
就比如葉夫根尼態度的變化,他到現在還是無法理解——在吳小清看來,無非就是看個戲法——傳送技術在吳小清的感覺中,雖然很高端,但也沒有高端到不可思議的地步。
所謂無知者無畏,吳小清對地球的高科技到了什麼水平本身也不是很清楚,這就像他吃慣了肯德基麥當勞,出來看到魚子醬,也沒有覺得有特別的地方——只是根據名字來判斷,以爲是跟番茄醬差不多的東西,因爲他連魚子醬代表的意義都不知道。
直到最後結賬的時候,看着那一串的0,他纔對別人看待他吃魚子醬的態度,有所瞭然。
魚子醬最紅的價值,可以用價格來標識,但並不是什麼東西都有一個價格的,就像傳送技術,就像核武器,他們到底意味着什麼?爲什麼能讓人如此的在意。
要了解這個價值尺度,只有通過學習。
大量的,深入的,高度的學習。
然而,以吳小清的智商,顯然算不上天才,而他的基礎——按照沈長文的說法,他目前的水平充其量只有小學畢業的水準。別說是看高中物理書,學習裡面的公式,就算是給吳小清看十萬個爲什麼那種科普書,他也未必能看懂。
不過話說回來,對於沈長文來說,研究生以下,水平高低其實不重要,有學習的心態就好。
雖然資質欠佳,但船上畢竟有沈長文這個現成的博士生導師——回航的幾天時間裡,幫吳小清基本理解牛頓力學,和一些電磁學的常識,還是沒有問題的,但也就僅限於此了。
只不過,吳小清真正掌握和理解的程度還只能做到:以後臺詞讀到一些關鍵詞語的時候,起碼可以表現得更自然一些。
回航比啓航的速度要慢了很多,他們花了三天的時間趕到目的地,卻用了四天,纔回到出發的海灘。
在最後一天的晚上,葉夫根尼找到了吳小清,表示要單獨跟他談談。
“我可以答應你們的條件,”葉夫根尼說,“但我需要一個解釋。”
“請說。”
“沈教授跟我談過核彈的事,”葉夫根尼道,“他說這不會用在地球上。”
“的確如此。”
“但當我問他,具體用來做什麼的時候,他卻說,他沒有權限告訴我,這是公司機密。”
“的確如此。”
“即使在我加入你們公司之後,也是機密嗎?”
“請原諒,教授,”吳小清道,“你應該能想象的到,在地球上出現這樣的技術,意味着什麼?我們必須嚴格限制保密範圍,離開這艘船之後,我們不會承認在船上發生的任何事。”
葉夫根尼看起來已經喝了不少的酒,但他還在繼續往嘴裡倒:“那我加入還有什麼意義。”
吳小清回答說:“對您,細節是保密的,但您參與的事業真實存在這一點,我們可以提供驗證,您會從中感受到意義。”
葉夫根尼瞪大眼睛:“什麼事業。”
“拯救文明。”
葉夫根尼失望的看着吳小清:“核彈不可能拯救任何文明,當你們把他發射出去之後,毀滅就是唯一的結局。”
“我說過,”吳小清一字一頓的重複,“我們不會把它用在地球上。”
“那還有什麼文明,需要核彈來拯救。”
“教授,擡起頭來,”吳小清的船艙裡有透明的觀景天窗,可以清楚的看到頭頂璀璨的星空,“宇宙很大。”
葉夫根尼並沒有震驚。
甚至,這個答案恰恰驗證了葉夫根尼的某種猜測:“果然……果然……你們真的是……外星人?”
吳小清搖搖頭:“我不能再多說一個字了,教授,您可以儘管得出自己的結論,但我不會對此作出任何評價。”
葉夫根尼點點頭:“我知道了。”說完,他站起身來,轉身朝門外走去。
“我可以理解爲,您同意合作是嗎?”
“是的,我同意,”葉夫根尼道,“至少,我現在相信你們不會在錢上虧待我。”
“那是自然,教授,”吳小清說,“正義的珍貴,我們從不質疑,但如果您答應的話,從明天開始,您就必須控制飲酒了。”
“酒?”葉夫根尼指着自己手上的白鯨說,“哈,相信我,吳先生,與恢復兩顆核彈的恐懼與興奮比起來,伏特加不過是白水。我需要跟你們回中國嗎?你們應該知道,我還有一個兒子在戒毒所,需要照顧。”
“是的,教授,我們公司可以爲你請最專業的醫療團隊去照顧你的兒子,放心,”吳小清說,“費用我們全額報銷。”
……
驗靈島,驗靈大會,第一輪比賽。
wWW ▲t tkan ▲co “丙組24場,九天門,言修;散修,成玉。”
兩位修士這便進入了場中,按照比賽的規矩,倆人要亮出此次在比賽中,可能使用的所有道具和法寶。
那名叫做成玉的選手,在15天前便已來到了驗靈島,靠着近幾年流行起來的靈石充值的買賣,很是賺了一些錢,是驗靈島一個小有名氣的富戶。在這場比賽開始前,圍觀的人羣裡就有人下了注,打賭這個叫成玉的,會拿出多少靈石來奪魁。許多人傳言,此人是大小有名的百石戶,也就是說,這些年他攢下的靈石,足足有一百多枚。
按照比賽的一般情況來看,通常靈石稍有富餘的人,在開始的比賽中,往往會在一次比賽中投入兩到三枚,然後越到後來的關鍵比賽,再逐次增加。就尋常修仙者來說,如果對方沒有準備靈石,那這兩三枚靈石的差距,足以讓雙方產生巨大的戰鬥力差距……所以,通常驗靈大會也會被一些人稱之爲“鬥石大會”,誰的靈石多,往往就是誰贏。
但是今天這一場,顯然不能以常理來推算。
這名叫成玉的修士,此刻的臉色看起來很是難看,即使他的面前,此刻已經擺下了足足7顆靈石,但他依然沒有一點信心,可以擊敗對手。
不僅僅是他,包括這圍觀的所有觀衆,也都清清楚楚的看出來,這場比賽,成玉幾乎沒有絲毫機會。
不是對方的修爲高深,那個叫言修的,在十天之前,就曾經來過驗靈島,那個時候,他不過是一個身上揣着兩顆靈石普通修者,一些知道他底細的人非常清楚,他所投的九天門,不過是一個偏僻處的小門派,靈氣稀薄,全靠一方九天幻鏡,勉強保住門派不滅。更何況他們還與如今風光正熾的乾陽門結下了仇怨——只此一條,便足以讓人判他們死刑了。
也不是言修靈石繁多,這賽前展示,言修所示者,不過一劍,一盾,僅此而已。
劍是白蛟劍,是年輕弟子常用的長劍,長四尺,寬兩寸,並沒有任何值得稱道之處。
盾是玄鐵盾,也是修仙者常備的法器,雖然難纏,但成玉既下了七顆靈石的血本,本應大有勝算——玄鐵盾再強,只要能夠催動足夠靈力,照樣可以以力破之。
但此刻成玉的臉色是一片蒼白,他看着對面那一劍一盾,又看着自己身旁的幾顆靈石,忍不住又去看裁判——幾乎就有投降的衝動了。
不是他不怯戰,實在是……
成玉看着自己手中的飛劍,即使自己正用手用力的拿着它,用神念控制着它,這劍卻依然顫巍巍的晃動不止。不只是他一人,這比賽全場,周邊所有人,手中之劍,都在不由自主的晃動,所有的劍尖指向的方向,都毫無疑問指向了言修,不,是言修的盾,彷彿那就是它們渴盼的歸宿。
這玄鐵盾,大有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