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餘孽？”
殷皇圖與殷天長對視一眼，兩人都出現不解的神色。殷唐立國，已經超過一千年，千年以降，從沒鬧出什麼前朝餘孽之事。
因爲當年天極城清洗鐵秦皇族的手段十分強悍，偌大的皇族，根本沒有有漏網之魚。
更何況，殷唐不是推翻鐵秦而建國，而是在鐵秦的廢墟之中，收攏了殘存勢力，最終慢慢茁壯成長起來的帝國。在殷唐建國之前，這一片星海，基本處於混亂無序的狀態多年。
殷唐還沒踏出征服各方小勢力之前，人們已經將鐵秦遺忘得乾淨了。
見兩兄弟臉上浮現茫然之色，秦仲只好解釋道：“當年秦國罪囚後裔，有人從死地逃出，雖然十多年前，這名罪囚被抓獲，可最近我們得到消息，罪囚在殷唐留有後裔。”
“秦長老是希望，殷唐發出海捕文書，抓捕他們？”
殷天長皺起了眉頭。殷唐與天極城雖說有着一點點的香火情分，但千百年來，這點情分早已經消失不見。
而實際上，殷唐祖輩，實際上都是鐵秦最忠心的大司馬，取代鐵秦雖說已鐵秦覆滅數百後的事，可高祖皇帝依舊將自己視爲鐵秦的守護人，期望有朝一日，舊皇重臨星海。殷唐與天極城的合作，不過是高祖皇帝當年虛與委蛇，試圖從天極城救回舊主的折衷方案而已。
無數年過去，殷唐皇室雖然已經擺正了心態，將自己當成了這一片土地的主人，但也絕不可能會很熱衷去追查什麼前朝餘孽的事。
“正是如此。”
秦仲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小的矩陣盒，遞給了殷天長：“這是我們查找到的有關信息，還望殷唐給予援手。”
“此事完成之後，算我們天極城欠下殷唐一個大人情……在有需要的時候，我們城主甚至會親自出面幫殷唐一次！”
秦仲朝着殷皇圖拱了拱手。
聽到秦仲這樣的許諾，殷皇圖與殷天長眼神裡都浮現了震驚的神色。
殷皇圖看了看御桌上的禮單，發現這麼長的單子，實際上還不如秦仲這輕飄飄的一句話。
所謂財富，所謂秘法，殷唐千年積累，着實不稀罕。然而天極城城主的一個承諾，意味着殷唐可能得到一個半神強者的一次幫助。在關鍵時候，天極城城主的名號，砸出來還是很有震懾力的。
“這個嘛……既然天極城有所要求，殷唐自然會盡力配合。”
殷天長與殷皇圖目光碰撞了一下，彼此之間很快就達成了默契。
殷天長馬上就答應了下來。以他的名義答應下來，可以讓殷唐多少有點顏面。儘管無論是他，還是殷皇圖，實際上都不怎麼把顏面當成一回事，有好處就可以了，可是吃相這種東西，還是要顧及一下的。
“還有生命樹種子之事……”
秦仲摸了摸下頷的山羊鬍須。
“這個自然……只要我們能找到……”
殷天長說道。他很清楚，星河生命樹，不過是第二件事的添頭，而禮單，也不過是對方的添頭而已。
算是個皆大歡喜的結局。
秦仲來的快，去得快。拒絕了殷唐皇室的宴請，說來路遙遠，需要及時回去覆命，並且表示，很快就會有新的人員前來與殷唐接洽，到時候，來人會將禮單上的東西帶來。
這讓殷皇圖和殷天長尷尬不已。這可不是僞裝，他們兩個，可還沒弄清楚星河生命樹的種子究竟在哪裡。可天極城，卻是認定他們已經得到了種子的態度。
……
巴比倫人帶來了談判協議。
使者自然是沒能見得到殷皇圖的，協議的內容，最終卻還是呈上了殷皇圖的案桌。
巴比倫人一如既往地沒有節操，反手就將曾經的盟友賣掉。
巴比倫人談判的最大條件，是割讓三個星系換取和平……而這三個星省，就目前來說，還是神聖盟國的領土。巴比倫人是想將其攻佔之後，轉手交給殷唐。
此外還有若干殷唐迫切得到的技術轉讓等等，看上去誠意滿滿，實際上並沒有多少乾貨。
而巴比倫人所提出的條件，是想贖回戰俘，同時還獲得共同利用霧都秘境的權利。
這種條件自然是不能談的。但這也只是巴比倫人的一次試探，反覆試探幾次殷唐的底線之後，自然會拿出靠譜的和約。
“先慢慢耗着吧……”
殷皇圖並不急着結束戰爭。他是進入過霧都秘境的，自然清楚裡面有着怎麼樣的好處，殷唐不大可能永遠獨佔霧都秘境的好處，但獨佔的時間越長，對殷唐的國力增長便有更多的好處。
殷唐已經動員起了全面戰爭的戰備，並不擔心新的戰爭降臨。巴比倫人是最精明的生意人，很清楚如何止損才能達到利益的最大化。
“讓殷颯回朝歌……皇儲的事，也該確定下來了……”
殷皇圖想了想，嘆息一聲說道。
幾個兒子的短視，讓他愈發堅定了立殷颯爲皇儲的決心。儘管這樣做會招致朝野的反對，可是……他正值壯年，加上一身精深的修爲，活個兩三百歲的不在話下，有這麼長的時間，也足夠殷颯完全成長了。
“是。”
殷天長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應了下來。他本想說皇兄正直青壯，不如多等幾年再看看？
然而殷皇圖下了決心的事，絕無更改的意圖。
“幾個皇叔和長輩那，怕是會有意見……”
殷天長最終還是委婉地說道。
“有意見？皇位怎麼也輪不到他們說三道四。”殷皇圖端起了茶杯，輕輕地喝了一口。
殷天長點了點頭，但心頭依舊有陰影籠罩着。皇室傲視門閥的資本，便是皇族內部的強者供奉。但許多皇族老人，卻是又硬又臭的老頑固，根本不願變通。殷唐若出了一個女皇，這些老人可得炸窩不可。
此事可輕可重，一旦處理不好，那就是皇室內部分裂的大事件。
“藏星樓那，我會親自去分說，不必擔心。”殷皇圖語氣放得十分緩和。自己這位皇弟，雖然有一些小心思，但從不做僭越之事，十分清楚自己的位置，多年相處，兄弟感情從無間隙。這讓殷皇圖十分感慨，他與殷天長的感情，自己那些兒子們，怎麼就沒學一點呢？
“皇兄，你看這個……我們，好像有麻煩了……”
殷天長此時展開了秦仲留下的那份資料，神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