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石無奈地笑了笑。他並沒有因爲老託尼這一番話而動怒。弱者的憤怒，除了給強者增添額外的樂趣外，別無用處。
梅瑞看着開膛手傑克的手術刀，眼中閃爍寒芒，有心試試這個在星河世界兇名赫赫的傢伙。
秦石卻一手拉住了梅瑞的衣角，輕輕地搖了搖頭，低聲說道：“他們不敢傷人……東西是殷唐的，犯不着拼命。”說這話的時候，秦石聲音有些沉重。矩陣盒的確是屬於殷唐的，可林勁鬆交到了他手中，他便有保護好的責任。
“好小子……”
看到秦石臉上的笑容，老託尼眯着眼睛若有所思。他兩手的動作並沒有慢下來。空間戒指的禁制，對老託尼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他手指輕輕一搓，便將禁制解除，意念一動，藏空間戒指裡的矩陣盒便落在了他的掌心裡。
“好小子，真不愧是費加羅的學生！真富！”
老託尼的意識掃過空間戒指的時候，發現了好幾盒黑晶塞在其中。老託尼感慨一聲，便將空間戒指扔回了秦石：“老託尼雖然是劫匪，但也只搶喜歡的東西。”
他笑眯眯說道。
“不用生氣，也不用內疚，這個矩陣盒原本就是我的，它在哪裡我都能找到它。”老託尼看着臉色愈發難看的秦石，解釋了一句：“實際上，殷唐人更希望矩陣盒落在我手裡。”
秦石眼中浮現了不解的神色。他根本不知矩陣盒裡藏的是什麼。
“霧都秘境的鑰匙，便藏在這矩陣盒裡。矩陣是我親手銘刻上的，鑰匙也是我親手放進來的。”老託尼淡淡笑了笑，對着旁邊的夥伴說道：“傑克，我之前欠了費加羅一個人情，這小子，就當還了那份人情，你覺得怎麼樣？”
開膛手傑克依舊保持着無可挑剔的笑容，說道：“秘境是你發現的，你要帶什麼人進去，那是你的事情。只是有一點你要清楚，這小子的安全，我可不會負責，若拖了後腿……”他頓了頓，揚了揚手中的手術刀，說道：“我會切碎他。”
“這個自然，他不是還帶了個保鏢了嗎，這女精靈的實力雖然一般，但她的力量屬性恰好適合那種環境，姓秦的小子的安全，她應該保護得了……”
“霧都秘境？什麼意思？”
秦石眼中閃過一抹茫然，聽着兩人的交談，他一頭霧水。聽意思，老託尼想帶他進一處秘境，當還他老師費加羅以前的人情，開膛手傑克並不反對。
“全新的秘境?！”秦石琢磨了一陣，才抓住了重點。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心中無比震驚：“難道巴比倫人與殷唐的戰爭，就是因爲這個秘境？！”
“霧都秘境……等等！”很快，這個名字相關的內容便在秦石的記憶深處浮現。
馬赫大師的自傳，秦石可是翻閱了無數次。他是通過這一部恢宏的自傳體史書瞭解了埃及古陸的遺蹟和歷史的，這也是星河世界關於埃及古陸爲數不多的記載書籍。秦石印象尤深。
而在馬赫大師的《黑暗時代神蹟記》裡，最震撼人心的內容，自然的霧都秘境。霧都秘境算得上是人族最大秘密。
“難怪了……”
秦石一下子就明白，爲何巴比倫和神聖盟國會聯手進攻殷唐。殷唐肯定是得到了霧都秘境的確切位置，甚至殷唐的發現，與眼前的探險家老託尼有着不可分割的密切關係。
但對於老託尼所說，把自己帶到霧都秘境去，是爲了還一個老師的一個人情，秦石不覺得是實話。
在秦石看來，老託尼給予自己這樣的機緣，是一種變相的賠罪。老託尼自然不是給他秦石賠罪，而是給馬丁大叔。之前秦石所提及的名字之中，也就只有洛馬丁和海倫讓老託尼心神失守。
秦石對洛馬丁的瞭解已不像當初那般蒼白。儘管星河世界對多年前的往事進行了最嚴密的封鎖，但有些消息並沒有因此徹底消失，只是變得更加隱晦地傳播。
在前往破曉星的漫長旅途中，秦石在虛擬平臺裡搜尋了關於這段歷史的記載。
實際上秦石還真找到了不少有價值的東西，比如說巴比倫人與精靈帝國慘烈的國運之戰，那些讓精靈帝國損失慘重的戰場，卻往往語焉不詳。這些都是可以讓秦石發揮想象的地方。
還有不少當年戰場上倖存下來的軍官、老兵的傳記和自述，提及了那個偉大的存在——儘管沒有提及洛馬丁的名字，可秦石知道，這些隱晦的描述，最終都指向了洛馬丁以及他的同伴們。
巴比倫皇室以及勳貴階層懼怕、憎惡洛馬丁，然而平民階層對洛馬丁的情感卻與之相反。他們很清楚，自己之所以沒有在那一場遭難戰爭中倖存，沒有被異族殺死或奴役，是某個偉岸青年的功勞。
老託尼出身寒門，對待洛馬丁的情感自然與頂級貴族們截然不同。哪怕拋棄了這一點，懼於洛馬丁的威名，他也不敢過於爲難秦石。那個神一般的男人，一旦得知自己冒犯了他親近的人，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老託尼不敢去想象。
當年那個偉岸如山的男人，可是連神都殺過的啊……
“小傢伙，跟我們走吧。”
老託尼吹了一個口哨，一艘浮艇從雲層中鑽了出來，噴涌着濃濃的黑煙，呼嘯着降落地面。
“石頭？！”
梅瑞蹙眉低聲詢問秦石，是否要逃走，還是放棄抵抗。若前者，她可以拼命一戰，爲秦石爭取幾分鐘的逃生時間。
“沒事。霧都秘境，一般人想去還去不了呢。”秦石深吸一口氣，他轉頭問老託尼：“我能不能與老師聯繫一下？如果我莫名失蹤的話，會有麻煩的……我家長輩可能擔心……很可能馬丁大叔、老凱南大叔，海倫姐姐，洛行風大師和我老師費加羅會來找人的……”
秦石用力地眨了眨眼睛，擠出一臉的天真無邪。
“呵呵……啊哈……這個自然……”
老託尼用力地搓了兩隻粗糙的大手，乾笑了兩聲，鼻尖上隱隱冒出了汗珠。
說出這一番話，秦石心中也有所悟。
“難怪殷天長會讓林勁鬆把矩陣盒放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