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唐青鸞這樣說了,齊景灝也就點點頭。
簡單吃了點東西,夫妻倆從屋裡出來,太子站在院中,一個侍衛正在跟他回稟着什麼。
齊景灝對唐青鸞道:“我不陪你去解剖了,我想起一件事,叫人去查查。”
唐青鸞點頭,還有點不放心小聲問道:“你不會走吧?”
齊景灝好笑的揉揉她的肩膀,道:“當然不會走啦,我就在這裡……放心,只是想起一件可能有相關的事情,叫人去查查。”
唐青鸞這才放心,點頭去了。
齊景灝叫來了雷豹,低聲道:“下午的時候估計都能離開了,到時候把老和尚沒死的消息放出風去,咱們的人盯着楮國公府和三皇子府。”
雷豹小聲道:“這邊呢?”
“這邊不用管,料想太子的人已經把這邊盯得死死的了。”齊景灝道,當然,一會兒他還要從旁‘無意’提醒一下太子,叫太子把這邊盯起來,若是總這樣被人牽着鼻子走,是查不出來什麼情況的,只能主動放出去一些消息,叫那些隱藏起來的人動起來。
雷豹還沒來得及答應,太子從那邊過來了,叫了一聲:“景灝。”
齊景灝示意雷豹等一會兒,便忙過去了:“太子?”
太子道:“景灝,你和唐大夫這一次真的是幫了我的大忙了。現在……”他還猶豫了一下,才道:“我已經叫侍衛將摹青和尚沒死的消息散播了出去,料想背地裡動手的人肯定會忍不住。”
他馬上道:“這邊我已經派人盯好了,放心,不會讓你們有危險的。”
齊景灝一聽恍然了,原來太子和自己佈置的是一件事。只不過自己更謹慎,也是因爲青鸞在這邊,才吩咐自己和青鸞回去了之後,萬無一失的情況下在把消息放出去。
太子應該也是覺着自己和青鸞擔了風險,不能不告知。
齊景灝點點頭:“沒事。”
就這麼簡單的兩個字,甚至連一點意外沒想到都沒有。太子看到他的神情,心裡也明白,齊景灝也想到了,應該這樣做。
又猶豫了一下,太子才問道:“景灝,倭人行刺的是你……你當時可發現了有什麼不對之處?”說着馬上又道:“該知道的,我當然已經知道了。如果沒有也沒關係……”
齊景灝聽出來了。太子現在其實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立場——如果自己站的是別的隊,就不會這麼盡力的幫忙,今天的事情,正如太子說的,是幫了他的大忙了。而自己願意幫這個忙,太子就知道,起碼自己不是站在其他皇子那邊的。
這才問這個,是想從自己這裡多知道一些事情。畢竟倭人奸細的事情太子是從半路接的,加上這件事本身太複雜,如今太子也置身其中有些看不透了。
齊景灝想了想,道:“所有一切我稟報皇上的時候全都說了,倒是真沒有能跟太子說的方面。”
太子馬上點頭:“原來這樣,我想也是……應該沒有……”
齊景灝道:“倒是有個建議。”
太子一頓,馬上問:“什麼建議?”
齊景灝道:“太子你想過沒有,什麼願意致使摹青和尚冒險回來?上一次寧陽公主在這裡鬧騰的事一出,就算是外表看咱們似乎還不知道奸細的事情,只是找刺客的事情暴露了,但是以摹青和尚這種奸細,風吹草動都會緊張,更不用說那麼大的驚動了。”
這個問題太子顯然想過,道:“應該是有什麼他必須要拿回去的東西。”
齊景灝就問:“什麼東西?”
太子搖搖頭:“這個真不知道……這靜夜寺我搜了不下五遍,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齊景灝就道:“我倒是想到一件。”
太子一喜!忙問:“什麼?”
“倭刀。”
太子接着愣了:“你是說你交給皇上的那兩柄倭刀?那個東西?不太可能吧?兩柄刀而已……”
齊景灝道:“我之前也覺着不太可能,不過青鸞說的……她二叔是做生意的,結交的人裡頭有上幾代跟倭人做生意的,精通倭語,也精通一些他們的習俗。據說,倭人很注重榮譽感,注重身份。而武士的身份體現,就在倭刀上。倭刀都丟失了,不但是武士自己沒臉,便是家族乃至於門派,都會跟着榮譽喪盡。”
“太子你接手這個案子,應該也和浙江明州回來的蘇將軍聊過,蘇將軍也能證明這一點。倭人就算是死了,其家族的人或者是門派中的人,也會想辦法把倭刀拿回去……屍首都不要緊,要緊的是刀。”
這話讓太子沉吟了好半天,道:“我和蘇將軍是聊過,倭人的武士劍術流派也聊到了,倒是……卻有這種說法,武士對刀比自己的命還重要。不過卻是沒想到。”
他點點頭:“景灝,你真的是提醒了我。”接下來怎麼做,顯然太子知道怎麼做了:“我會設個局,用倭刀設局……”
說到最後聲音微微的拖長,顯然想到了什麼。
齊景灝知道太子想到了什麼,是他提醒太子的,自然更清楚,想了想道:“太子,利用倭人奸細這件事,查宮裡宮外翻覆的關係……未必是上策。”
太子一頓,眼睛微微的一眯看着他:“你這樣認爲?”
很明顯,太子真正的對手是宮裡宮外這些人,而不是遠在倭國的那些人,這一點太子很清楚,所以很敏感。
齊景灝點點頭道:“太子可以想一下,最早是從哪件事開始的這一系列事件?就是姝嬪中了虎掌南星的毒死亡開始的。太子若是想查,完全可以從最早發生的事件查起。而奸細這件事,查清楚了本身即可上報,完全沒必要通過這件事查幕後指使。”
“一來不用冒着牽扯到刺客奸細的事情中來……這種事情只會越牽扯越大,越發不好脫身。二來,奸細的事情查清楚了前因後果,那麼有人陷害太子這件事自然也昭然若揭……就算是還不知道是誰,可皇上起碼知道了太子的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