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向自己衝鋒

想要在混戰中把那些陣形散亂、衝動魯莽的土著戰士重新整頓整齊,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我唯一能做的,只能是把我手中僅有的五千名士兵抽出戰場,迎着溫斯頓重裝騎兵上岸的方向組織防禦,將對所有土著戰士的指揮權交給艾克丁——羅迪克他們不在,我們缺少一個值得信賴的戰場指揮官。而作爲土著部落的一個酋長,艾克丁顯然是最合適的人選:他在這支臨時拼湊起來的雜軍中享有比我更高的威望,也更懂得如何與其他部族的戰士們交流。

我們的騎兵正在聚集,戰場上的情勢讓他們的陣形有些散亂。而我要做的,就是盡力拖住眼前這羣恐怖的重裝騎士,爲弗萊德爭取時間。

戰馬的泅水能力遠強於衣甲沉重、行動遲緩的步兵,這使得這羣強力的騎士們不需要選擇水勢最平緩的位置渡河。他們的身影佈滿了我眼前的水域,就像是一道道橫懸在河面上的陰影。水面沒過了戰馬的大腿和胸口,它們高昂的頭顱在水面上來回晃動着,身下翻騰着殘冰碎玉般的水花,發出擊碎了水面的聲響。

他們越來越近了,距離我最近的那個騎士距離我最多隻有十步遠。他驕傲地將手中的長矛指向我的頭,就好像那已經確定是屬於他的戰利品一樣。我從來沒有如此真切地看着一柄長矛逼近我的腦袋,矛尖上那明晃晃的光芒就彷彿是實質的銳器,已然刺進了我的頭骨中,讓我莫名地畏懼。那匹戰馬在水中奮力地邁着大步,它碩大的眼珠透過披掛在馬頭上的衣甲露出來,正視着我的雙目。那幾乎不能稱之爲馬的眼睛,我不相信這種以溫馴、靈動、善解人意著稱的食草生物居然會有着這樣一雙兇惡的眼睛。那是一雙嗜血的眼睛,漆黑的瞳仁就像一個無法填滿的空洞,無情地吞噬着對手的勇氣。除了死亡和恐怖,那裡面什麼也沒有。

他們登上了岸邊,那個英勇無畏的騎士完全無視指向他的一排軟弱的槍矛,一揮手就將自己的長矛深深送入一個士兵的小腹,然後他抽出戰刀,輕而易舉地收取了另外一個士兵的頭顱。他做得輕快、流暢,似乎完全不費什麼力氣,一切發生得理所當然,就好像他來到這裡就是要殺死我們的士兵,收回他應得的勝利。沒有人能夠阻止他,即便在他的刀光橫過脖頸時,那個不幸的士兵也沒有興起躲閃的念頭。

他驚恐地張大了嘴,完全放棄了抵抗,彷彿目睹死神親臨。

那率先建立功勳的騎士一拉繮繩,戰馬高揚起前蹄,嘶鳴着直立起來。雄壯的黑影籠罩在最前排士兵們的臉上,猶如一座正在傾倒的高山。他沒有呼喝,他沒有必要呼喝。在他面前,一切英勇的呼喊聲就像是弱者求生的掙扎,只有那沉默中的驕傲,纔是真正的強大。

此時我的眼中只覺得白茫茫一片,所有的形象都模糊起來,只有這一人一騎的恐怖黑影無比清晰,填滿了我的視野。一個虛弱的聲音在我耳邊輕輕地呻吟,不斷地告訴我這樣一件事:他們很強大,強大到了可以踐踏一切規則、無視一切對手的地步。如果說,人類的勇力和氣勢還有一個極限的話,那他們無疑已經達到了這個極限。和他們相比,我們不堪一擊。

我們會敗,我們會死!

“嗖……”細微的風聲刺入了我的耳膜,一支羽箭帶着逼人的風壓從我的面頰穿過,從沮喪和無力中將我拉回到現實裡來。繼而,“嘭”的一聲巨響從前方傳來,一團灼熱的火光在那匹戰馬的胸口炸響。健碩的戰騎痛苦地嘶鳴哀號,而後垂死地倒下。戰馬胸腔裡的內臟連着它的肌肉從裡向外翻了出來,新鮮滾熱的馬血流入澄澈的銀星河中,將一片紅色悲傷地揚向遠方。

不理會那名騎士悲慘的下場,我回過頭看了看這支威力強大的魔法箭的主人。讓我驚訝的是,正站在我身後不遠處緊握弓背的,並非如我所料是某個勇敢堅毅的精靈戰士,而是我們的老熟人、“銀手指”艾斯特拉的愛人、有着“星眸”之譽的美貌精靈,菲西蘭。

她現在身着緊身的翠綠色皮鎧,上面用某種不知名的金屬裝飾着龍舌蘭的紋路,看上去格外英姿颯爽。她看了看那匹將死未死正倒在地上掙扎的駿馬,那雙被喻作星辰的雙眸中閃過一絲不忍,卻又立刻被另外一種果決的目光所替代了。儘管違背了精靈的傳統,但她緊握長弓平舉在胸前的左手穩定有力,沒有絲毫的動搖。那強韌的弓弦兀自在秋風中微微顫抖,吟哦着一支關於死亡的歌曲。

又是一聲巨響,一片秋葉飄落在已經略微有些乾澀的土地上,帶着鮮血的顏色,彷彿一個被射落的生命。無情踐踏在這片落葉之上的,是一個驕傲的射手,一個美麗的精靈戰士。

精靈,以智慧聞名於世的種族,卻因爲矜持而無法理解“戰爭”這個普通的詞彙,這並不可笑。這個瘋狂的詞彙逼迫着人們違背自己的良心,去做自己絕不願做的事情,並以之爲正義。而真正有勇氣面對這殘酷現實的,卻是他們中最柔弱最善良的一個。並非沒有矛盾,菲西蘭的眼角分明地蒙着一層晶瑩的水霧,可她知道什麼是戰爭中的生命必須去做的事,那是真正的勇敢,也是真正的智慧。

菲西蘭挺弓而立的颯爽英姿將一種名叫“勇氣”的東西灌輸到了我的心中,我忽然覺得那些立馬持矛衝向我們的鐵甲騎士們並非不可戰勝。我握住了手中的佩劍,那細密的紋路緊密地迴應着我手掌力度,讓我感到一陣心安。

或許是我身上軍官的鎧甲太顯眼了,一個騎兵看見了我。他揮舞着戰刀,徑直地向着我衝來。他越過一叢略顯散亂的矛陣,幾支長矛刺破厚重的鎧甲,在他身上留下了傷痕,但這還不足以阻攔他衝擊的力量。即便只有一個人,這個靜默的騎士也如同一道強大的激流,沖垮了士兵們的層層防禦。他的速度並不快,但沒有任何東西能夠阻攔他。

我沒有嘗試着躲避,而是高舉長劍,對着他擺出了戰鬥的姿勢。這很瘋狂,不是嗎?以一己之力對抗一個衝鋒中的重裝騎兵。無論你什麼時候問我,我都會告訴你這和送死無異。可是不知道爲什麼,當時我正是這樣做的。一道奇妙的力量延着我手中的利劍傳上我的手臂,我不是很確定那究竟是來自於精靈鑄劍師精妙的技藝,還是來源於隱藏在我胸中的勇氣。

馬嘶、人號,戰場上一片嘈雜,但我的世界很安靜。我似乎感覺得到血脈在我的手臂中流動、附着在我臂骨上的肌肉正在興奮地收縮,隨時準備着發出致命的一擊。這種感覺隨着那名騎士的逼近愈加強烈起來,我幾乎能聽到敵手的呼吸,透過他蒙面的頭盔看見隱藏在那厚重面甲之後的那雙貪婪的眼睛。

一剎那間,我失去了記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手掌心傳來的細密觸覺還沒有完全消失,似乎是一些柔軟和堅韌的東西被輕易切裂的感覺。泰肯大師作品的精妙之處此時完全體現出來了,我只覺得這柄劍和我連成了一體,透過它,我能夠感覺到任何它接觸過的東西,無論是肌肉、骨骼、內臟、血管……而後,兩條大臂傳來強烈的刺痛感,讓我的肩頭忍不住痛楚地痙攣。只有一件事我能夠確定,那就是我還活着。

如果我還活着,那我的敵人呢?

他死了,並非死於我的手中。地上的馬屍告訴我,我那錯身而過的一劍斬斷了戰馬的馬腿,失去了一條前蹄的戰馬把背上的騎師掀翻在地,摔斷了他的脖子。

我聽見了自己的吶喊,那是一種聲帶撕裂的不正常的聲音。恐懼的感覺姍姍來遲,讓我不禁爲我所做的後怕。這時候我纔剛剛感覺到,死亡曾經離我那麼接近。

而後,更響亮的吶喊在我周圍的士兵中爆發了出來。原本已經被溫斯頓騎兵衝撞得千瘡百孔的防線開始以一種瘋狂的態勢聚合,這些小夥子們甚至把一些已經踏上了岸邊的溫斯頓人重新擠回了水中。每殺死一個對手,他們都要付出五倍、六倍甚至更高昂的代價,但他們似乎正在慷慨地迎向死亡。每一雙迎向我的目光都帶着奇異敬仰以至於崇拜的色彩,我,傑夫裡茨·基德,一個矢志成爲酒館老闆的人,此時成了這些勇敢戰士們的英雄,因爲我剛剛冒失地完成了一件壯舉,戰勝了一個我不可能戰勝的敵人。

這就是我剛剛所幹的,我野蠻了自己的肉體,而後瘋狂了一支軍隊。

儘管我們取得了暫時的優勢,但我並不認爲僅憑我們就能戰勝這些強大的對手。幾乎和我們同樣數量的重裝騎兵連續不斷地向我們衝來,他們有些人甚至在河水中就開始集結,並排向着我們的防線發起衝擊。儘管這些勇敢的戰士們一次次經受住了這嚴酷的考驗,但他們所付出的代價是難以承受的。

趁着還能夠保持良好的陣形,我發出了後退的命令。這羣士兵做得十分出色,遠遠超出了我的預期。我們留給弗萊德的時間已經足夠多了,他現在已經率領着星空騎士們站在我們身後的山坡上。如果說這個戰場上還有什麼能夠真正勝過這支“破陣鐵騎”,那就是他們,只能是他們,那羣更驕傲也更強大的騎士!

我們在有秩序的退卻,猶如一道緩緩開啓的閘門,放出了一道蓄積了許久的鋼鐵洪流。經過短暫的追襲,溫斯頓人放棄了對我們的繼續傾軋。他們也發現了那支正對着他們虎視眈眈的騎兵,憑藉軍人天生的敏銳感覺,他們不難判斷出那纔是他們真正的對手。

前列的重裝騎兵穩住了陣腳,他們安靜地等待着後續部隊的到來。弗萊德並沒有趁這個機會發起攻擊,背臨河水限制了這兩支騎兵的迴轉餘地,這對於我們來說更糟糕。對於以速度見長的我們來說,越是廣闊的戰場就越能發揮威力,而狹窄的空間只會對那些人高馬大的敵人有利。

精靈們仍在向着重裝騎兵們傾瀉着打擊的箭雨,他們的魔法箭已經用完了——即便是擅長魔法鍛造的精靈,要將威力巨大的魔法附着在如此細小的空間內也是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的,而他們精益求精的執拗性格也決定了這種武器的數量絕不會太多。即便是像艾斯特拉和菲西蘭這樣地位崇高的戰士,每個人也不過只有幾支而已。而在這樣的距離上,那些普通的箭矢實在無法對身着重甲的騎士造成太過致命的打擊。

有一點我很奇怪,面對着弓弩的襲擊,相對鬆散的陣形似乎纔是正確的選擇,可這羣騎士違背常識地緊密聚合在一起,組成了一道由盾、鎧甲和血肉之軀組成的堡壘,將後上岸的一羣騎士緊緊包裹起來,就好像寧願冒着更大的危險也要保護着什麼東西。他們集合的速度並不遲緩,但我知道他們原本可以做得更快。現在的他們看上去只像是一羣久經沙場的戰士,而不是那支攻無不克的鐵騎軍。

我並不爲此感到鬆懈,恰恰相反,這反常的景象讓我很不舒服。我只覺得頭皮發麻,一陣強烈的預感像烏雲一樣籠罩着我的心頭,讓我無法把這當作溫斯頓指揮官無能的表現。

戰鬥並沒有給我更多思考的時間,只在轉眼間,法爾維大陸上兩支最強大的騎兵部隊幾乎同時發動了起來。與此同時,我做了我此時最正確的一個決定:脫離正在激戰中的灘頭陣地,整理隊列,原地待命。我無法忽視自己不祥的預感,它那麼的清晰明確示意着將會有一件讓人震驚的意外事件發生,而它將牽涉到這場戰鬥的勝負,甚至是這場戰爭的成敗和我們的存亡。我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我對它的存在確信無疑。事情就是那麼奇妙,當一個人經歷了許多戰場廝殺、屢次在生死一線之間獲救之後,他自然而然地就會產生對危險的預感。有些人把這當作爲將者過人的天賦,而我寧願認爲這是戰爭激發了我們獸性的本能。

這時候,我還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確,它會引發什麼樣的結果。我已經做好在戰鬥結束後被當作逃離戰鬥的膽小鬼被人羞辱的準備。

隨着一聲呼嘯,那些熟悉的光彩灑落到星空騎士們的身上,他們原本就略優於對手的速度瞬間被提升到了極致,即便是流星閃電的身形我想也不會比着更迅捷。這羣閃爍着驕傲光芒的騎士們似乎已經脫離了這場殘酷的戰鬥,只是在這片平坦的谷地上自由地翱翔而已。他們面前的敵手就和這遍佈谷地的綠苔和青草一樣,完全不能阻擋他們馳騁的腳步。

正在我幾乎已經確定自己的不安屬於一種狂熱的妄想時,讓我們窒息的事情發生了。一瞬間,數道彩虹般的光芒忽然籠罩在溫斯頓重裝騎兵的陣列之上,那羣衣甲皆黑的默語騎士此時就好像披上了一件閃爍着神奇光澤的外罩,在谷地中涌起一道溢彩的波流。和星空騎士們一樣,他們的速度也提升到了人類無法企及的高度,種種熟悉的加持法術讓那些原本就勇武過人的騎士們更上層樓。他們就像是死神座前的神使,既散發着讓人絕望的死的氣息,又帶着某種神聖的色彩,讓人無法直面。

我驚呆了!我嚇壞了!!

魔法騎兵!溫斯頓人的魔法騎兵!這個世界上還存在着第二支和星空騎士一樣的強大武裝!

這就是我的預感麼?或者,這只是個荒唐的惡夢?剛纔的一切不合理的解釋現在都有了答案,溫斯頓人違背常理的集結就是爲了保護那些無法負擔重甲的成員、魔法騎兵部隊的真正核心、那些孱弱而又強大的魔法師們。他們直到衝鋒逼近時才發動魔法,將弗萊德置於無可退讓的境地,只能與他們正面交鋒。

我們以魔法騎兵對陣溫斯頓人的經歷只有一次,而那時星空騎士還沒有形成編制。此後我們面對的敵人就變成了克里特人,星空騎士的威力在他們的身上得到了體現。回想起來,我們低估了溫斯頓人的創造力和模仿能力,尤其是低估了路易斯王太子的過人智慧和膽魄。僅僅是那一次的交鋒,我們就將打造大陸最強騎兵的秘訣送到了路易斯太子的手中。儘管那只是粗糙的一瞥,但也已經足以觸動他敏銳的統帥神經,讓他有時間鍛造一支與我們類似的魔法騎兵了。它們就在我們眼前,以雷霆萬鈞之勢向着弗萊德他們撲來。

我生平頭一次對星空騎士的戰鬥力產生懷疑,儘管他們曾經多少次攻陷強大的敵人,以血腥的功績彰示着的自己強大。他們並非不曾身處困境,但那時他們面對的是超過自己五倍、十倍的敵人。而現在,當他們面對着與自己數量相當的敵手時,我對他們失去了信心。

一黑一白、一明一暗、一方豪壯地吶喊,一方無聲地沉默。兩支軍隊以幾乎相同的速度、相同的氣勢、相同的陣形逼近着,就好像正在衝向鏡中的倒影、衝向自己。

誰能擊敗自己的影子?

誰能擊敗自己?

沒有人!

兩道光流匯聚到一起,猶如兩顆流星凌空相撞。光華四射,泛起一陣紅潮。

彷彿星空在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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