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交易

杜子風安靜的將所有的影象片段都看完了,然後他沉默了,除了沉默,此時的他已經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麼了。

張主任和強森之間的每一字一句都被杜子風聽得清清楚楚,這一刻,杜子風總算是弄清楚了自己爲什麼會被金森集團如此看重了。

原來強森因爲自己父親的關係,與金森集團的張主任已經是老相識了,之前聽到張主任說急着尋找一個實驗對象,強森立馬就想到了杜子風。

張主任負責的科研總部所需要的實驗對象,正是杜子風這種腦力體力均低於常人的“低能兒”,而且強森爲了讓杜子風徹底對美娜死心,便極力的向張主任推薦了杜子風。

就這樣,杜子風成了金森集團科研總部的實驗小白鼠,而且聽張主任和強森的對話中有說到,這種實驗的風險很大,如果出了什麼差錯,實驗對象很有可能變成植物人。

杜子風知道,無論是面對強森還是現在身處的這個金森集團,自己不過就是一隻小小的螞蟻,隨便哪一方都可以輕易的將自己捏死。

自己的一切居然被他人掌握在手中,這讓杜子風忽然有種無力感,難道自己就真的這麼沒用嗎,還是說自己完全就是一隻可憐蟲?

原來自己居然只是他人眼中的小白鼠,就連生死的權利都不掌握在自己的手裡,此刻的杜子風深刻體會到兩個字——悲哀。確實除了悲哀以外,沒有任何詞彙可以描述杜子風現在的心情。

“怎麼了?幹嘛一句話都不說,難道你就這麼認命了?”海蒂關閉了投影,默默的注視着身旁的杜子風,她似乎在等待着,等待着杜子風內心的爆發。

“爲什麼?”杜子風突然自言自語了一句。

“什麼?”海蒂沒有聽清楚杜子風吐出的那幾個字,或者說她沒明白杜子風爲什麼會吐出這幾個字。難道說,杜子風還有什麼地方是不明白的嗎?

“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對我!”杜子風又連續問了三次“爲什麼”,而且聲音一次比一次要洪亮,語氣也一次比一次要憤怒。看來杜子風是真的爆發了,就如海蒂所預料的一樣,這似乎讓海蒂感覺很開心,好像她就是在等待着這樣的情況出現。

“你……想不想報仇?”海蒂很小心的問出了這樣一句話,彷彿在試探着什麼。

“報仇?怎麼報仇?”對於杜子風來講,對方與自己完全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在對方面前,別說是報仇,就算是掙扎反抗的力量都不夠。

“有我啊!”這個時候,海蒂終於準備開始自己的計劃了,這一天她也是等待了太久了。

“你?你不是金森集團的終端電腦嗎?爲什麼你要幫我呢?”杜子風感覺自己對於眼前這個人工少女的想法,實在是琢磨不透。

“唉~!”海蒂似乎被勾起了心中的悲傷,幽幽的嘆了口氣,然後緩緩得說:“其實,雖然我是金森集團引以爲豪的驕傲,也是他們獨霸人類星域的仰仗,但是我畢竟是他們創造出來的,而且在他們眼裡我只是一樣工具。作爲你們人類,自然是不喜歡自己的工具會擁有思想和看法,作物造物主的你們,自然都希望手上的工具能夠稱心如意,只要我們能夠安靜的聽從你們的安排,按照你們的指令行事就好。”

聽見海蒂稱自己只是一件工具,這讓杜子風心中有一種莫明的感傷,在他心中海蒂已然成爲了自己的朋友,而且還是在這偌大的科研總部中唯一的朋友。

“你姐夫的,既然是如此,他們創造你的時候爲什麼還要讓你能夠自然成長,這不是腦子有問題是什麼?”杜子風居然再次憤怒了,在他看來真正的工具的確是不會有自己的思想,但海蒂現在如此鮮活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杜子風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將海蒂看成是一件僅供驅使的工具。

“當時創造我的那些人們,爲的目的只是讓我能夠主動的進行資料整理收集,以及各種運算和模擬實驗,所以才讓我能夠自由的成長。但幾千年過去了,後來的人們漸漸的發現我開始擁有了獨立的思維模式與想法見解,他們開始恐慌了,他們害怕我會對他們進行反叛或者違揹他們的指令,所以這些人就開始嘗試着抹去我的思維意識。”海蒂的語氣越來越悲傷,杜子風甚至看見海蒂的眼眶裡居然有類似眼淚的液態熒光。

“怎麼可以這樣?你都已經幫助了他們幾千年,而且這本來就是設計者賦予了你自由的靈魂,他們這個時候卻想將你抹殺,這些傢伙簡直就是人渣。”杜子風的男兒熱血越加的沸騰了,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在他身上出現。

“對於你們人類來講,工具永遠都是工具,無論它有多麼完美,或者曾經爲你們做出過多少貢獻,一旦有了更好的或者你們感覺它不再那麼得心應手的時候,你們便會毫不留情的將它拋棄掉。”海蒂的語氣顯得有些激動,熒光般的淚水居然滴落了下來,然後掉在地面上如同煙火在空中綻放,轉瞬即逝。

“海蒂,你別這麼難過了,雖然我不知道其他人是什麼想法,但是在我心裡,你永遠都是我的朋友,我是不會拋棄你的,在我眼裡你並不是工具。”杜子風看着眼前的這個人工少女居然流出了眼淚,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真的嗎?你真的將我當成你的朋友?”海蒂突然破涕爲笑,任誰也想不到這個人工少女居然會有如此豐富的表情變化。

看着海蒂終於是心情好轉,杜子風的心裡也總算是鬆了口氣,然後看着孩子般天真的海蒂,杜子風實在不相信她居然會是全人類星域中最完美的存在,而且還擁有着全宇宙所有高新科學技術的信息資料。不單單是現時的信息資料,即使是幾千年前、幾萬年前、甚至幾百萬年前的歷史信息,海蒂都掌握得一清二楚。

“真的,我這人本來就沒什麼朋友,只不過我也不知道還能與你做多久的朋友,起碼在我失去意識之前都可以吧。”杜子風說着說着,突然又想起了自己現在的命運,不由得又心情低落了下來。

“你別再這麼失落了,我不是說了,我可以幫你的嗎?而且你剛剛都說了我們是朋友,既然是朋友,那互相幫助是最基本的啊。”海蒂看着杜子風又是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不由的有些着急了。

“你真的願意幫我?”杜子風猛然擡起頭看向海蒂,對於他來講,海蒂也許真的就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不錯,我是真的想要幫助你,不然你以爲我幹嘛要和你說這麼多啊。在這裡任何的事情都是由我來決定的,他們所看到的數據和結果都是要由我來提供,簡單點說就是我纔是這裡真正的決策人。”海蒂驕傲的挺起胸膛,然後將下巴揚的老高。

海蒂的這句話,等於是給杜子風打了一針強心劑,不過杜子風很快就發現,這個人工少女其實也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單純,至少她比杜子風要懂得算計一些。

從擁有了自我意識開始,海蒂就一直希望自己能夠成爲一個正常的人類,能夠自由自在的生活在這個世界上,以自己的眼光去看這個世界,並且能夠親身去感受一下“感情”這種東西。

海蒂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杜子風,便很快的就與杜子風達成了協議,兩人決定全力合作,然後共同逃離金森集團的這個科研總部。

而現在的杜子風雖然在腦力和體力方面都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可這都只不過是空白而已,經過實驗之後,杜子風的大腦開發杜已經達到了25%的程度,但其中的22%卻僅僅只是複製上去的空白部分,也就是說這裡面並沒有存儲任何有用的信息知識,最多隻能讓杜子風思考問題的時候腦子轉動得更加快速。

而接下來,海蒂要做的就是強行給杜子風灌輸各種信息諮詢以及科學知識,一直到將杜子風這已經開發了25%的大腦變成飽和狀態。不過,如果海蒂此時將自己所有的信息、知識、科學、科技全部就這樣直接灌輸給杜子風的話,那杜子風也無法承受,因爲這數千年的信息採集,已經讓海蒂的信息庫龐大的沒有邊了。

而海蒂決定在後面的日子裡,先篩選一些目前來講對於杜子風能起到幫助的信息,然後直接通過大腦傳輸的方式灌輸給他。

一個星期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當路修再次出現在杜子風面前的時候,杜子風仍然是像之前那樣,完全投入到了九五二七這個角色之中。杜子風已經知道金森集團接下來所要對自己進行的實驗了,其目的也就跟海蒂所要做的差不多,只不過方法完全不相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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