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
沒聽大師剛纔說嗎？她目前在做一項新技術的研究。
是什麼新技術呢？
程煜眸光一亮，覺得自己隱隱猜透了一些。
這項新技術，肯定是有關於魂器的，至於具體是什麼？程煜大開腦洞猜測了一番，大師製作的魂器，首先存儲精神力的介質是草籽果，這說明，對方想改良魂器的介質，她在嘗試運用尋常的材料來製作。衆所周知，目前所有魂器的主材料都是一些昂貴、堅固的天材地寶，這很大程度上使得魂器的製造成本攀升了不少。
如果——
尋常的，比如草籽果這樣脆弱、爛大街的材料，都能製作魂器，那麼魂器製作的成本，將會大量降低。
這將是一項偉大的技術革新，可以載入史冊，如果成功了？
不。
實際上，她已經成功了，不是嗎？
當初，自己買到的2條草籽果吊墜魂器，一定就是這項新技術的產品啊。
而自己？
竟然有幸參與了這項偉大技術的試用。
程煜越想，越激動。
其次：
程煜通過之前對草籽果魂器的全方面觀察、檢測、使用體驗……已經發現大師不僅在改良、降低了魂器的材料要求。她還在試圖改變魂器陣法圖的侷限性與單一性。
——通常來講，魂器上的陣法圖，是製造師單獨將之刻印在某種介質上面的。比如一個玉石介質製作的魂器，它的陣法圖由五星芒來構成，那麼，製造師必須得將這個五星芒完整的刻印在這塊玉石上面，而且，五星芒陣法圖無法跟玉石本身的圖案、或者玉石雕刻出來的形象結合在一起……
說起來略微複雜，簡而言之：每個魂器上，都有一個獨立的、很醒目的陣法圖，它非常死板，無法跟別的圖形圖案融合，必須要給它單獨的、足夠容身、施展的地方，這就造成了它對材質的要求非常高，稍有不行，陣法圖就馬上崩盤、潰散。
而——
大師設計的草籽果魂器呢？
——草籽果魂器上的陣法圖，竟然不是單一存在的，它是與魂器上的山水、花草圖結合在一起的。這樣的陣法圖，比之單一的，其穩定性大大提升了。
這纔是魂器製造技術真正的革新啊。
……
程煜雙眼放光。
這樣的大師，今後必然有一番大成就。
自己呢？
當然是趁着大師尚未成功，還是個窮鬼的時候，趕緊提前抱大腿呀。
程煜通過觀察、分析、判斷後，眼前這位大師，可能是一位獨立製造師，她的身後並無任何大財閥、大財團的支持。所以，她的實驗室纔會缺錢缺到竟然理會自己這區區500萬……
如此的話——
嘿嘿~
大師？
=窮鬼。
=機會。
默默在心裡換算了一番等式後，程煜嘴角的笑，差點裂開了。
季柚呢？
1億？
這是什麼概念？
眼前這胖子？
=傻白甜大肥羊啊。
=能宰！
=狠狠宰！
隔着一道光屏，兩個人的心眼在一瞬間轉了幾千幾萬個彎兒，都覺得自己撿到了寶。
於是——
各懷鬼胎的兩人，同時朝對方露出一個微笑。
程煜：“大師……”
季柚：“程煜先生……”
程煜趕忙道：“大師，
您先說。還有——您叫我程煜，或者阿大就行了。這樣顯得親切些……”說着，朝季柚露出憨厚的笑容。
換個稱呼？
=增進與大師的距離。
=獲得大師的青睞。
程煜差點覥着臉，湊過腦袋給大師揉一揉了。
季柚順水推舟，說：“阿大，我實驗室的缺口並不大，所需不多，所以你說1億就算了。但——既然你願意以500萬的價格購買一個我親手製作的草籽果吊墜，那我就如你所願——”
程煜大喜。
季柚道：“但是——我無法保證成功率，你知道的，實驗都是無數次失敗才堆疊而成的成功。我可以答應你由我親手製作兩個與之前一樣款式的草籽果吊墜，但不保證別的……你明白嗎？”
大師嘴上沒有明說，但她的意思，程煜卻是一下子聽明白了。
不保證什麼？
不保證它是魂器。
言下之意，大師保證是親手製作，但不保證是魂器。
程煜頓時面露苦惱。
如果最後不是魂器，也就是說自己花500萬，只買了個價值1000的藝術品？
“……”
詐騙？
這大師，是騙子？
可……
可能嗎？
眼前這人，真是大師？
[不會錯，郵件內容，除了我跟對方，沒有第二個人知道。]
[而且，既然是騙子，爲啥不騙自己1億，反而只騙500萬？]
……
程煜糾結了。
季柚沒說話，她給對方留了思考的時間與空間。
其實，她心裡也懸啊。
現階段，相同的草籽果吊墜，她能製作出一模一樣的，但是她根本沒辦法制作出魂器。
程煜說的1億，她不想要嗎？不想要那都是騙鬼的話。
但——
她不能要啊。
眼下， 季柚要是收了，性質就有點像詐騙了，當然詐騙個1億，拿了錢跑路也行。可是嘛——這對於她來說，完全是得不償失的舉動——臉不要了？名聲不要了？人也不做了？
……
而且——
季柚覺得嘛，眼前這頭肥羊，又肥又傻又老實憨厚，可不能只宰一次，哪怕一次宰個1億，對於自己來說，也是虧了。
因此，季柚定下了個‘可持續發展’策略。
宰是肯定要宰的。
騙也是肯定要騙的。
但——
宰1億？
拿錢就跑路。
還是500萬呢？
保持可持續發展呢？
季柚腦袋十分清楚，毫不猶豫選擇了500萬，她也想好了，就當程煜這個人慧眼識珠，提前投資了自己。
至於以後？
以後自己真做出了魂器，真有大本事，當然少不了他好處。
如此一番安撫自己後，季柚立馬摘掉了自己的‘詐騙’帽子，理所當然的給自己戴了一頂‘戰略性融資’的大帽。
沒錯。
自己是在找程煜融資，讓他投資自己的事業啊。
這有啥好心虛的？
季柚腦袋裡千萬念頭一一閃過，面上保持着淡定從容之態。
1秒。
2秒。
3秒。
……
程煜似乎考慮清楚，他看着季柚，說：“我相信大師，我會按照郵件內容所說，以500萬購買一個草籽果吊墜。”
季柚抿脣微笑：“明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