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宋鐵軍在送張二河來醫院的路上，張二河突然暈了過去。
把大家嚇壞了，幸好到了醫院檢查結果只是失血過多。
輸血之後人就沒事了。
“人打了麻藥，還在昏迷狀態，晚上才能醒過來。”
醫生多講了幾句，對方是警察，在執行任務過程中受傷，醫生是知道的，所以自然格外上心。
這兩年天州市公安局和全市幾個大醫院都建立了非常好的合作機制，能夠第一時間爲受傷的警察提供最頂級的醫療服務。
這比以前強多了，以前合作機制不健全的時候，警察執行任務受傷去醫院，甚至沒有人接待這種情況都時有發生。
因爲這種人爲的非不可抗拒原因，導致延誤病情，出現惡劣後果的事情有不少。
“謝謝醫生。”
孫建國急忙道謝，轉正立功雖然重要，但是命更重要。
雖然剛剛在現場包紮的時候，沒有發現有大礙，但是沒有到醫院，孫建國還是放不下心。
這下子終於確定張二河沒什麼問題，老孫緊繃的神經一下子鬆懈下來。
整個人都癱軟到地上。
“老孫！”
身邊的人趕緊過來。
“醫生醫生！”
剛剛還沒有離開的醫生又跑了回來，看了看孫建國，翻了翻眼皮：“沒事，就是過度勞累，神經太過緊張，休息休息就好了。”
孫建國此刻也悠悠醒來：“我沒事……就是一點頭暈……”
畢竟已經是六十歲的人了，折騰了一天，能熬到現在也算不錯了。
而且孫建國從上班開始就一直在派出所，其實這麼多年沒有接觸過什麼特別大的案子。
即便是以前，治安情況不太好的時候，很多時候孫建國也只是和一些小混混對峙過，像今天這種動輒要命的場景，還是第一次經歷。
警察也是人，尤其是基層派出所的民警，大多數時候處理的都是家長裡短，鄰里矛盾雞毛蒜皮的小事情。
比較危險的事情，估計就是掃黃打非了。
和普通老百姓相比，警察也是正常人，遇到生死危機的時候不多，但是一輩子就一次，也很有可能就交代了。
張二河這次立功了，孫建國也一樣，臨退休前立最少二等功，老孫的退休工資還能漲一漲。
除了這點實際的東西，就是那枚功勳章了。
以後哄孫子的時候，可以用這個吹牛逼。
但是，以孫建國所見所聞，過些年大概率功勳章也就是孫子衆多玩具中的一個。
派出所裡，也都是在討論孫建國和張二河的事情。
“這次老孫是命大，有二河跟着。”
“就是，咱們所咋就這麼邪性，退休果然不能出任務。”
“我還有三年退休……老街那邊……張二河在那邊長大，孫建國以前也住在那吧？”
“就那麼三十來戶人家，大多還老弱病殘，你們說……哎……”
破案子，有時候就是那麼寸。
你越覺得不可能，可能出現的概率就越大。
“也可以了，這次張二河也算是因禍得福，他那個輔警轉正肯定是穩了。”
“宋鐵軍殺了這麼多人，張二河和老孫他們一舉成擒，最少也得立個二等功。”
“二等功要是都不能轉正，我都能打到局裡去。”
“行了，這事都是後邊說的，老孫開了槍，咱們還得給整理報告呢。”這是剛剛陳江交代的。
警察開槍，無論什麼原因，都要在開槍後做分析報告做情況說明。
老孫自己寫報告可能性不大，只能是口述，讓別人幫忙整理。
這一次，其實不僅是老孫和張二河個人會授獎，人民路派出所這次最少也是個集體嘉獎通報。
如果上邊再慷慨一點，那說不定拿一個集體三等功也有可能的。
南山路派出所。
王鬆對面坐着一名年輕少婦，皮膚白皙，身材高挑，只是嘴脣略薄，看上去略顯刻薄。
“那個沒出息的，到我們家五年，幹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
“就是個窩囊廢！”
女人是宋鐵軍的前妻，即便離婚八年，此刻提起宋鐵軍仍然是一副看不起的樣子。
“你們當初爲什麼離婚？”
“誰知道他當年發什麼瘋，非說我爸媽欺負他，明明是他不行，還怪到我們家了。”
幾個問題下來，王鬆知道從宋鐵軍前妻這是很難得到真相。
下午，王鬆帶着人走訪了女人家的鄰居。
“伱們說那個上門女婿啊？”
“人還是不錯的，挺老實的，就是人有點肉，他老丈人和老丈母孃經常罵他。”
“歐呦，你們是不知道，罵的那傢伙一個難聽啊，天天麻麻批的，誰能受得了？”
“後來那家女的怎麼一直沒結婚？”
“沒人敢給介紹唄，前邊的那個上門女婿走了後，她家還想招上門女婿，可誰敢介紹啊。”
“小宋在的時候做飯、打掃衛生，開出租賺錢，不還是被罵走了？”
“那個女的聽說還不能生孩子，好像是以前上技校的時候，把身子搞壞了……”
生活瑣事，家庭糾紛。
岳父岳母精神折磨，老婆的謾罵，慢慢的讓宋鐵軍精神崩潰了，最終選擇了離婚。
而當年的遭遇，應該在宋鐵軍心裡產生了很大的精神陰影。
所以在和別人發生矛盾，對方又用川省話罵了他後，宋鐵軍最終爆發了。
審訊室。
王鬆再次面對宋鐵軍。
“你那些年……在南山路受了……”
“不要說了！”
一直很平靜的宋鐵軍，突然像發了瘋一樣，眼神恐怖，精神極度亢奮。
“不要說那些年的事情，我不想聽！”
王鬆微微沉默，其實案子辦到現在，宋鐵軍的真正殺人動機，已經不那麼重要了。
而且他這種情況，和應激性殺人，或者精神障礙原因殺人還不一樣。
畢竟，一個精神病不可能連續十多年殺人，還毀屍滅跡。
能把案子做的這麼周密，宋鐵軍殺人後，一定是經過細心謀劃的。
腦袋切下來，直接在爐子裡燒掉。
屍體分解後，扔到王家河裡，如果不是水電站投運，根本不會有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