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這一幕,伍安隅腦袋“嗡”地空了一下,她緊緊抱着懷裡的貓,腳下彷彿長了根扎入土裡了,讓她立在原地一動也不能動。
男人的耳光像扇在她的臉上,她的心隱隱作痛,生出一股出奇的憤怒以及恐懼。
男人扯着克隆人的頭髮,迫使那張娃娃般精緻的臉擡起來:“竟然讓我在朋友面前丟臉,你就沒有繼續留着的必要!等着被毀滅吧!”
粗短的大手捏着克隆人的臉,將那一張精緻的臉捏到變了形,白淨透紅的肌膚冒出了青一塊紫一塊。克隆人試圖掙扎,伸出手抓住男人的手臂。
可是,有什麼壓抑着她的思想以及行動,她的手即便抓住了男人的手臂,卻根本沒法掙扎。
“主人……苦痛……”她卑微地乞求。
然而男人卻沒有絲毫憐憫,根本不放手。
路上的行人避之唯恐不及,只有少數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頻頻望過去,還拍着視頻。
伍安隅的臉色越來越陰沉。
愛馬仕的負責人看到她這種臉色心裡“咚咚咚”地打鼓,不知道應該繼續站在這裡,還是假裝什麼都看不到立即回去。要是發生意外,他可不敢承擔喲!
而且他也沒必要理會別人的私事,那都不是在自己管轄的區域內,不能自找麻煩!
“讓他住手。”終於伍安隅開了口。
說時遲那時快,其中一位保鏢快速穿過人羣走到男人身邊,三下兩除二的功夫就讓男人住了手。男人不是沒有掙扎反抗,可保鏢單手單手就制服了他。
免得他亂動費神,保鏢掏出了槍,男人立即老實了,本來想讓克隆人幫忙,卻也沒敢要求。
“你是誰?你幹什麼?知道我是誰嗎?”
保鏢沒理他,只是回過頭望向伍安隅,示意自己已經完成任務,讓她指使下一步的行動。
男人背對着伍安隅,而且保鏢高大強壯的身軀也遮擋了他的身後,他根本就不知道幕後的人是誰。
嚷着嗓子就在大吵大鬧:“你再不放開我,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我教訓我的工具以你何干?我是普利策集團的太子爺,敢碰我是不是找死!”
伍安隅冷眼看着,她呼喚了朱雀,本想讓朱雀呼喚警察,但警鳴聲突然響起,她便改而問朱雀:“可以檢控那人怎麼罪?”
“報告夫人,根據《敗金之城治安管理處罰法》第三章第二十三條第二小節規定,在公共場所行爲不當,擾亂公共場所秩序,可處以罰款以及拘留。”
朱雀繼續說着條例的詳細內容,伍安隅靜靜聽着,待朱雀說完,執法巡警已經趕到。
“無關人士散開散開,別妨礙辦公。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巡警驅開圍觀的人羣,他們走到保鏢與男人面前。
可是保鏢由始至終一言不發,他只是望向伍安隅。因爲他聽命於伍安隅,現在不是危機情況,在伍安隅出聲之前,他不能替她做主。
巡警看到保鏢的目光望向某處,也順着保鏢的目光看去,頓時就愣住了。怎麼想到是一位大人物在這兒!
“夫人,您在這兒?”巡警搓着手,侷促地望向她。
男人心裡咯噔了一下,巡警這種態度,對他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
伍安隅說:“那人在公共場所行爲不當,擾亂公共場所秩序。你們應該知道如何處置了?”
“是,是的夫人。根據《敗金之城治安管理處罰法》規定,處以五千以上五萬一下星幣的罰款,以及處以五日以上二十日以下拘留。”巡警急忙道。
伍安隅點點頭,又問:“他的克隆人僕人如何處置?”
“我們會送到相關的部門安置。”
伍安隅抿着脣,眉頭輕蹙,灰色的眸子隱隱浮動幽深的寒意,看上去有些不悅。
這可讓巡警心驚膽戰,連忙問:“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她能做什麼呢?將克隆人帶回去,讓她覺醒?或者偷偷送她到克隆人居住的克拉什星系?但無論哪一種做法,都只會讓駱家陷入泥濘中。
但如果不將克隆人帶走,男人拘留結束一定會變本加厲虐待克隆人。
心裡涌出一股無能爲力的感覺,伍安隅唯有朝巡警擺擺手,牽着寧未晞坐進飛船裡。
“夫人,寧小姐,慢走。”愛馬仕的負責人鬆了一口氣。
“經理,我認爲你們該好好篩選客人,以免給品牌招黑。”
“夫人說的是。”
保鏢將男人交給巡警,坐上另一艘飛船,跟隨在伍安隅他們身後離開。
“哇!魚魚,你真的好有氣場!太帥了啊!果然是指揮官夫人!”寧未晞抱住她的胳膊,一臉的花癡樣。
伍安隅笑笑:“你別笑話我了。”
伍安隅不想被她看出自己的心不在焉,一路上附和着她,與她說說笑笑回到緣溪星,下午照常回到復樂園工作。
明天才是駱樂的生日,寧未晞可不打算將送給他的禮物帶回去撒拉弗大學,明天又帶回來,只好拜託伍安隅幫忙保管。
不知不覺駱樂已經十一歲,伍安隅忍不住回顧從前的時光,覺得小傢伙出生彷彿就在昨天,而駱琛答應娶她則發生在前天。
以前她也經歷過很多不容易,但不管如何都已經過去了,而且也是往着越來越好的方面發展。或許她應該更加有信心一點,相信以後會過得更好。
她的父親母親在努力,她的丈夫以及兒子也在努力,所以她也應該努力。
駱樂生日當天,伍安隅早早醒來,她想一早給駱樂做一頓豐盛的早餐。
天微微亮,光線透過灰色的窗紗照進臥室中來,略微渾濁的光線使得臥室冷清晦暝。
編織地毯上的圖案開始清晰,傢俱的邊角泛着暗光,相框中的合照人影清晰,桌子上緊閉的玉睡蓮展出兩三瓣花瓣,一副剛甦醒的模樣。
伍安隅一手支在牀上起身,可半個身子才離開牀上幾釐米,一條有力的手臂摟住她的腰,將她重新按回去牀上。
“還太早了。”耳邊傳來男人淺啞低沉的嗓音,睡意渾濁。
“我去給駱樂做早餐,今天他生日,給他做一頓好的。”
伍安隅推推他,讓他放手,結果駱琛不但不放,雙腿也纏了過去。伍安隅怎一個鬱悶了得,只好又推推他:“快放手。”
駱琛不放,輕吻着她的髮絲:“你休息,我去做。”頓了頓,又補充:“兒子我也有份。”
雖然他是體貼地想讓她多休息一會兒。可伍安隅忍不住翻了翻眼,只覺得這個男人的口吻和語氣都十分幼稚,還很霸道。
“何況,兒子出生那天你也辛苦了。”駱琛又再補充了一句,又頓了一會兒,又補充:“你現在肚子裡還有一個寶寶,你好好照顧肚子裡的寶寶就好。”
“你就不能一次把話說完嗎?”伍安隅忍不住抱怨,嘴角卻不住往上揚起。
“嗯,還有一句。”
伍安隅屏息靜聽。
“老婆,我愛你。”駱琛說。
伍安隅的心頓時就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