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微微欲哭無淚,她真的不明白,她五年練就出來的忍功與從容,爲什麼每每遇到墨非然的時候,總是堅持不了幾回合就會徹底破功!
可已經這樣了,她也只能硬着頭皮繼續,卻不自覺地放低了聲音,吵歸吵,她可不想滿足其他人豎起耳朵想聽八卦的行爲:“堂堂影帝和一個小藝人過不去,你,你這是以大欺小的霸權行爲!”
墨非然眼眸微動,似是覺得她的指責十分有趣:“你和我簽訂的合約裡寫明着,你在拍攝《畫骨》期間除了女主替身之外的全部空餘時間,只有我才能支配。黑紙白字,上面還有你的大名。”
熊微微眼中頓時現出迷茫,努力回想了一下合約的內容,不由頭大!簽約的時候她正氣得要命,一時激憤,哪裡還仔細去看合約內容了?
不過以墨非然的腹黑程度,想來那麼無恥的合約內容也屬正常。她,這真的是上了賊船了!
“你!”她氣得臉上血色更紅。
“無恥?卑鄙?還是下流?如果你想罵我的不過是這些話,還是省省吧。一份普通助理合約你尚且不知道該怎麼維護自己的利益,不看清楚就簽名,你以爲屬於高危工作的武替,你要是發生了什麼意外,會有誰爲你爭取利益?你的經紀公司?貌似這份工作你的經紀公司根本就沒有經手吧?”
墨非然清冷的語調,像一陣冬雨,打在熊微微的心上。本該是徹骨的寒冷,卻不知爲什麼讓她心頭產生了另一種奇怪的感覺。
她有些茫然地望進他的眼底,猶疑着問出一句:“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墨非然瞳孔驟然一縮,像是被什麼毒蟲蟄了一下,他深沉的目光繼而變得輕慢,最後是不屑的漠然:“你是在說笑話嗎?”
熊微微眼神滯了一下,垂下眼睫,眼中覆上一層自嘲似的淡笑,她真是腦子進水了,竟忽然產生這種讓人笑掉大牙的念頭。他這般的一直對她看不順眼,又怎麼可能是出於關心,不過就是怕出了問題,給自己帶來麻煩罷了。
她揚起恢復到從容的眸:“那墨先生是否有興趣和我打個賭呢?”
墨非然並沒答話,只是淡然地瞅着她,所幸,並沒有轉身離開。
熊微微急忙抓住機會:“也許在墨先生的眼裡,我不是個稱職的演員。但是,劇組因爲這幾組鏡頭,已經忙了很久,我不願就這樣半途而廢。墨先生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完成這個工作。如果我還是做得不能讓墨先生滿意,墨先生說不再用我,我絕不再說什麼。”
墨非然很淡的笑了笑:“你的賭資不夠吸引人。”
“那墨先生您說個條件。”熊微微咬咬牙。
墨非然似笑着,眼中卻沒有一絲笑意:“你若做不到,就退出娛樂圈。”
如此決定着別人的命運的一句話,墨非然卻說來如此風淡雲輕,熊微微有那麼一瞬間喉頭一哽,卻終於只是堅定了眼眸中的執意,倔強地昂起頭:“好。”
她從來不喜投降二字,若是第一次投降給命運,已是她最無奈的底線,第二次她絕不要再投降給眼前這個男人。
墨非然盯了她片刻,臉上非喜非怒:“別讓你再找藉口說我以大欺小,我給你三次機會,你好自爲之。”
“成交。”熊微微眼皮上淡金色的眼影,在日光下閃耀出瀲灩的碎光,流星一般墜入她的眸中,劃碎一片沉靜,微起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