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之迷亂,醉意叢生,她其實記不起太多具體的過程,只是到她無人可尋,無人可求,而他,就是她孤注一擲之後最終的選擇。
她用最決絕的方式,不僅傷了讓她傷心之人,傷了自己,更傷了無辜的他。
她永遠忘不掉的是,她冷靜直白的和他說過那一句話後,他幽深的雙眸是怎樣的複雜情緒,他什麼都不曾說,只是轉身,淡然地關上了房門。
雖她一直愧對於他,可卻也從未後悔,如果時空復轉再來一次,她仍會那樣選擇。而且選擇不變的人仍然會是他。
因爲曾經,除了夏虞,他就是她最信任的人。甚至很多時候,她對於他的信任超過了夏虞。
夏虞曾是她的夢想,而墨非然,卻是她的心安。
如果真是他的報復,她其實反而倒坦然了,是她對不起他在先,如果是債,她自當要還。
這樣想着,也不知道怎麼就翻出來了墨非然的電話號碼,他上次幫她設定的名稱是墨墨,她看着彆扭,思索了半天,輸入一串省略號。她覺得這串符號完全可以代表自己對他的複雜心情。
手指頭不知道怎麼一滑,電話竟撥了出去!哎呀,熊微微急忙去搶救,誰知道越忙越亂,竟由着電話響了好幾聲,才被她按斷,所幸還沒有接通。
但是——熊微微死盯着電話屏幕,他會不會打回來呢,她還沒想好到底該如何應對他呢,萬一他質問起來,她要說些什麼?
大腦就像一架生鏽了的機器一樣,完全停止了任何的運轉。她就捧着電話,呼吸淺薄的等待着鈴聲響起,一直到了晚上,她都要上牀睡覺了,一顆心終於慢慢放了下來。
他根本就沒打電話回來,也許是沒聽到,也許是正在忙,也許不過就是根本不想回。
熊微微在牀上打了幾個滾兒,再滿懷心事,但幾乎兩夜都沒有睡好的她,還是很快進入了夢鄉。
睡得正濃,一陣響鈴穿入她的深眠,她不滿地咕噥着翻了個身,抱住自己的腦袋,企圖蓋住那吵人的鈴聲。但那鈴聲卻是不依不饒地在她耳邊長鳴,她埋着頭低低喊了一聲,伸手胡亂的摸到電話,半眯着眼睛隨手接聽了電話,一半神智還留在夢裡,一半神智敷衍的對着電話嗯了一聲。
熟悉的嗓音在這樣本是冷清的夜裡顯得特別的悅耳,她的耳中清晰的傳入兩個字:“開門。”
熊微微其實還沒有清醒,但是也不知道是那聲音太有誘導力,還是因爲是鐫在心底的熟悉,纔會在理智沒有回守的情況下全然的信任,熊微微居然真的搖搖晃晃的爬下了牀,穿過小小的客廳,半睜半閉着眼睛來到門前,毫不遲疑地拉開了房門。
門口人影一晃,在看到熊微微此時的美景時,不由臉色一沉,飛快地一扣她的肩膀,將她稍嫌粗魯地塞了回去,長腿隨之一邁,登堂入室,反手關上了房門。
大概是他的動作並不算輕,身高又是那麼壓人,熊微微終於覺得自己好像並不是還在做夢,再一看來人穿一身運動式的黑色套裝,頭上一頂帽沿壓得很低的棒球帽,臉上戴着大號的防塵口罩和一副黑色的墨鏡,她的眼睛登時瞪大了,有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