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9號,週六,清晨。
桐樂被陽光刺醒時是七點多,枕邊空蕩蕩的,摸起來已經沒了溫度,桐啓明已經起牀很久了。看來這位閒不住的科學家,週末都放心不下自己的研究,牀邊的人都留不住他啊。
桐樂今天有點懶,穿着睡衣就下樓去實驗室看桐啓明。
桐啓明果然專心致志地眯着眼睛研究着顯微鏡上細胞合成的結果。
“爸,你起得好早啊!”
“恩。”
都說專注的男人最性感,顯然此刻就是表面文質彬彬的桐啓明最性感的時候。
“爸,你吃早飯沒?我去煎個雞蛋吧,稍等來叫你?”
“恩。”
桐樂看着桐啓明的眼神都是發亮的。桐樂自己都沒辦法解釋爲什麼她如此迷戀自己的父親。哪怕他忙的時候對自己愛理不理的,她都覺得那是種桐啓明自身攜帶的無與倫比的魅力。
桐樂心裡已經計劃好了豐盛的早飯內容有哪些。
半小時之後,桐樂去實驗室沒看到桐啓明,她又去花圃,果然桐啓明在那精心侍弄自己的花草。
“爸,那盆銀邊十八學士你已經照顧了半個多月了,讓她自然生長就夠了,你還成天給她加肥料,你照顧她比照顧我還周到!”
桐樂有點撒嬌地走到桐啓明身旁,和他一起看着兩三朵已經盛開的花朵。
什麼是“銀邊十八學士”?她是一種茶花,但她不是普通的茶花,是珍品,她樹型優美,花朵的結構十分奇特,通常情況下由70——130多片花瓣以六角塔形組成花冠,層次分明,排列有序,特別好看。因爲相鄰兩角花瓣排列常爲20輪,18輪的也很常見,所以稱她爲“十八學士”。
現在桐啓明培養的這種是變異之後的“十八學士”,花瓣上每片的葉邊帶有明顯的彩條,現在春暖花來時,正是她盛放的時候。
“傻姑娘,這是用你的血肉培養的,我能把她放任自流嗎?也算是你的心血呢,你也要常常來看看她,你知道嗎?我最近發現,用人鮮活的血肉培育的花苗要比用死屍培育的長勢旺盛,而且,要是獻出血肉的本人能夠常常和植物對話,更有促進作用呢!”
“我纔不要跟她說話,她都把你從我身邊搶走了。我不開心!”
桐樂說着就撅起嘴,有點吃醋
的樣子。桐啓明轉過身看着一副小女人嬌態的桐樂忍俊不禁,捏着桐樂粉粉的耳垂哄她,“好了好了,不生氣好不好?今天我好好陪你,不看這些花花草草了,行不行?”
桐樂挽起桐啓明的胳膊心情很好了,“那我們去看電影好不好?然後一起吃火鍋!”
“恩……看電影可以,但是不能吃火鍋!”
桐啓明看着桐樂胳膊上的那串含苞待放的羽葉蔦蘿,拒絕了桐樂想吃火鍋的請求。
“唉!你就不能通融通融?我已經一年沒吃過火鍋啦!我感覺自己再不吃辣的東西就要死了!”
桐啓明看着皺着眉頭的桐樂也於心不忍,但是還是要以大局爲重。
“樂樂,不要任性好不好?你看看,蔦蘿馬上就要開花了,你要忌口呢。你想想要不是你上週瞞着我吃了奶昔,讓花種受寒了,她不會延遲兩天開放的!”
桐樂撇着嘴還是很委屈的樣子,瞪着大眼睛看着桐啓明。
“樂樂乖!你不是最喜歡蔦蘿嗎?你就要爲她着想啊!乖一點好不好?等花朵盛開之後,移植下來,你想吃什麼我都不阻攔。乖!”
說罷,桐啓明吻了吻桐樂還能掛油瓶的嫩脣,桐樂便繳械投降了。她根本抵抗不了桐啓明的溫柔,這個她十二歲那面就已經知道了。
中午桐樂打着桐啓明買給她的小洋傘,挽着桐啓明的胳膊走在了去看電影的路上。下午他們還順道去喝了老街那邊最有名的下午茶。
回家的路上桐樂有點疲憊,在車上就支撐不住睡着了。
現在正是她手腕上的花卯足勁吸取營養的時候,桐樂早就覺得身體有點虛了,可是女孩子爲了保持體形,哪怕營養不良也不願意吃得腰粗胳膊圓的。
等桐樂迷迷瞪瞪醒來時,她發現自己被綁着坐在桐啓明的實驗室裡。桐啓明拿着試管正在配置幾種顏色各異的藥劑。
“爸!你要幹嗎?”
這個排場桐樂不是沒經歷過,可是她有點費解,因爲以前桐啓明做人體育苗都會等正在人體中生長的前一個植物長成型,移植出人體,等人體回覆一定營養水平後,再進行下一批種植,爲什麼現在自己手腕上的花還沒有開,就又要種新的東西?
而且如果兩種植物相斥的話,人體的休息期要加長,不然前一株植物留在人體的胚細胞組織與新
植物的細胞組織會產生不良反應,最嚴重的時候會導致人體死亡。這個都是桐啓明以前做過實驗的。
“噓!別說話,你知道的,我工作的時候,你一說話就會擾的我心神不寧。”
“爸!我現在身體不像以前那麼壯士了,你看看我現在瘦得多厲害,你再種新的植物,我會受不了的。”
“傻丫頭,你還說呢,我叫你吃多點,你就是不吃,現在終於知道自己身體吃不消啦?”
“爸,我求你,過幾天好嗎?我認真的!不然我會死的!”
桐樂看出桐啓明沒有一點讓步的意思,乞求的聲音都帶着哭腔了。
“不要擔心,小寶貝,我這次還種的是蔦蘿,不會產生排斥的。”桐啓明拿了點紙巾擦了擦桐樂臉上的淚,“乖孩子不哭啊!明天開始我給你親自做飯吃,好不好?”
“爸,求你了,不要這樣好嗎?你把我手上的先摘除好嗎?好疼啊!真的好疼!”
桐啓明拿着消毒球擦拭着桐樂的頸部,桐樂的頭被固定着,她除了承受、除了眼睜睜地看着桐啓明明晃晃的手術刀在自己脖子上筆畫,什麼都做不了。
“乖!別說話了,你看你脖子上的青筋都迸出來了。”
說完他給了桐樂深深的一吻。他知道,自己的吻對於桐樂來說有魔力。桐樂總是臣服於自己的溫柔、專注和深情的吻。
果然桐樂只是閉着眼睛,皺着眉頭,抿着嘴脣,不再做抵抗。
桐啓明計劃好步驟以後開始熟練地埋種。半小時不到,就開始縫合。
然後他沒有馬上給桐樂鬆綁,因爲爲了不影響種子吸收養分和正常生長,以及不傷害大腦,他沒有爲桐樂注射正常劑量的麻藥,所以此時麻藥已經過勁了,傷口開始鑽心地疼。而且三小時之內種種部位不能劇烈運動,他怕今天強制被種的桐樂鬆綁之後會有過激行爲,所以保險起見,還是再捆一會桐樂。
爲了不讓桐樂脫水,他貼心地給桐樂輸營養液。
桐啓明做好收尾工作,準備吃點夜宵。他看桐樂閉着眼睛,以爲這孩子又累得睡着了,就沒有叫醒她悄悄走出實驗室。
桐樂透過眯着的眼睛看到桐啓明的背影,想着自己的百般請求和桐啓明的狠心,心裡的疼比脖子上的疼還劇烈,眼角的淚珠像是斷了線似得,一粒一粒滾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