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雖然知道的人少,但是也已經不是秘密,江飛坦然道:“當初因奸人挑撥,秋老莊主將我父親逐出了家門。所以我父親入贅了我母親家!”
安樂看向李猗,李猗點頭道:“雖然如今那人已經伏誅,可惜秋家伯父已經被奸人害死,秋老莊主追悔莫及!”因爲江飛坦然認了自己和風墨竹的親表兄弟關係,風墨竹自然更容易被大長公主接受,李猗自然是要幫襯他說話,很爲江飛的善解人意而高興。
安樂嘆口氣,“居然還有這事兒!”
李猗簡單解釋了幾句紅葉山莊曾經的變故,安樂郡主評價道:“紅葉山莊久避紅塵,歷代莊主都對女色極爲自持,除了妻子,幾乎不與女人打交道,自是對這些紅塵鬼魅伎倆沒有分辨和抵抗的能力,所以‘劍聖’老頭上了這麼大一個當,以至於差點絕後!實在應該引以爲戒!”
安樂又看了看江飛和風墨竹,笑道:“傳言秋氏一族多出美男子,多出根骨奇佳之人,果然如此!想必秋楓雪也不差!”
李猗訝然道:“姑姑,你怎麼連秋楓雪都知道?”
安樂得意一笑,帝國中有名的美男子的名號她都知道,有不少還有畫像呢,收藏美男子的畫像,是她的愛好之一,不過秋楓雪的畫像她還沒有弄到,實在是見過他的人太少!
安樂繼續笑道:“秋楓雪現在年紀輕輕就有人稱其已勝過當年的秋老頭,不過不近女色還是不太好,不然又分不清好女人和壞女人,要不這樣,我看在他是你們兄弟的面子上,給他送幾個絕色的美女過去如何?”
李猗皺眉道:“姑姑。你真無聊!”
李猗真心覺得送女人什麼的給秋楓雪簡直是一種褻瀆。
安樂噗嗤一笑,“阿猗,這關你什麼事兒!”
李猗輕哼了一聲。“算了!擺飯吧,早點回城。也免得外祖母擔心!”
回到京城中,李猗便帶着風墨竹去一起見大長公主,大長公主關心的是李猗這兩天的遭遇,見李猗好端端俏生生地站在面前,心便放下來了,將李猗摟在懷裡,問過情況後,也同安樂一般。認爲韋家就是欠收拾,並不認爲李猗的報復行爲過分
。
只是大長公主對於風墨竹的態度卻是不冷,也不熱,誇獎了一番後,讓江飛好好照顧自己的表弟,給他安排住處。
李猗抱着公主的手臂嬌聲笑道:“這種小事哪裡用得着麻煩祖母和表哥呢?我已經安排好風郎君的住處了!”
大長公主聞言,面色微微一沉,李猗自然是看到外祖母的表情變化了,可是她並不想退讓。
外祖母的意思她很明白,要江飛安排風墨竹。自然也是讓風墨竹住在公主府這邊,明正而且言順,李猗的郡主府雖然大。但是現在就她一個未出閣的小娘子居住,並不適合招待外男。
大長公主看着李猗,臉上已現出了嚴厲之色,李猗抱着她的胳膊,微微嘟着小嘴,毫不妥協,眼中還含着汪汪的水澤。
祖孫倆目光對峙了一會兒,還是大長公主妥協了,她皺了皺眉。嘆了口氣:“好吧!”
李猗這才笑逐顏開,眼中的淚花兒還一時未消退下去。含在眼眶中閃亮晶瑩,大長公主看她這樣子。又嘆了口氣,看了看坐在一邊的安樂郡主,心道,待會一定要好好問問安樂,這兩天究竟勸了李猗些什麼,怎麼沒有任何改觀。
大長公主並不知道,在回來的路上,李猗特特和安樂乘坐了同一輛車,已經將安樂郡主賄賂好:只要安樂幫她做大長公主的思想工作,她將來一定會想法子幫助她去江南玩一趟!
可憐見的,安樂郡主雖然身份尊貴,可是這身份也限制了她,她不能出京,頂天了只能在京郊轉一轉,東面最遠能去到驪山,南面最遠能去到太乙山!一輩子都只能在這個小圈圈裡面!
可是若是能夠去江南,不說江南風景人物如何殊勝,只說那兩千多裡地的距離啊,就足夠她逛個夠!
而大長公主更沒想到的是,李猗在郡主府給風墨竹安排的住處居然是在她自己所居住的青楠苑的側院!她原以爲李猗至少也應該安排人住在外院的!
可是等大長公主知道這件事情,已經是好些天以後了。
京城中果然如意料之中那般“平靜”。雖然在離着城不過幾十里的地方,有數百號人火拼,並有太后孃家韋家的莊子被燒,太后親侄子被傷,這樣的大事發生,可是卻偏偏就未激起一絲漣漪,也沒有人議論。
可實際上,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人也大多知道了,比如陽光少年林軒來找郡主的親衛頭領吳鬆學藝的時候,都忍不住問起吳鬆是否有這回事。
這種完全是權力紛爭之外的人都知道了啊!
聶青青的千般感嘆都化成了一句:虛僞的權貴們!肯定又在醞釀下一波陰謀!
果然沒過多少天,便有流言傳出,據說廣陵郡主不守閨德,與表哥江飛有私情,又有人說李猗其實是與雲麾將軍林家的小三郎林軒有私情,沒看見林軒常常去郡主府麼?有人說李猗在府中養男寵,從侍衛中選出長相英俊者養在後宅廝混,還有人說,你們說的都不對,李猗不愛美郎君愛小嬌娘,沒看見李猗身邊那個聶青青小娘子麼?非親非故,非主非僕,卻常伴身邊,而且就因爲得罪了那位聶小娘子,李猗就把姚玉成給毒打了一頓,最後還一不做二不休地將姚家給推倒了,讓姚玉成被絞死,這得多大的仇啊!
這些謠言沒多少天就紛紛揚揚低傳遍大街小巷,而那些世家豪門雖然自矜身份,表面不說,可是私下裡也一樣嚼舌根,雖然也有不少人知道這完全是有心人故意散佈謠言,可是這種關於高門貴女金枝玉葉的桃色八卦就是能滿足人們的獵奇心理
。
林軒立刻被家裡禁止出門了,還被打了一頓板子。其實在謠言出現之前,林家不是沒有一點期盼的,尤其是聽林軒說是安南侯帶他去郡主府求教之後。但是現在林軒在家中完全就成了一個丟人現眼的存在。
這謠言也傳到了大長公主的耳朵裡,大長公主氣得差點吐血,立刻將李猗給叫了過來。
李猗沒想到這些謠言這麼快就傳到了公主的耳朵裡,不過她倒是不以爲然,鄙夷道:“這樣散佈謠言詆譭人,韋家在江南已經針對我做了兩次了!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祖母何必爲這種下三濫的小人行徑生氣!”
一向剛強的大長公主摟着李猗,心中又氣又疼,“這韋家簡直欺人太甚!我現在就帶你進宮,去找那韋老賤人算賬!”
李猗忙抱住公主,“外祖母,這些只是市井流言,無憑無據,你去找她哪有什麼用?反而還會被她說您污衊她!”
大長公主氣急,“我自然有對付她的辦法!”
“可是祖母,你雖然能夠對付她,也最多就是把她罵一頓,或者威脅一頓,但是這些並不能傷害到他們多少,最多掉點臉面而已!何必呢?”
大長公主微微一怔,立刻冷靜下來了,沉吟片刻,李猗的意思是要麼不動,要動就必須是雷霆一擊,就算不能致敵人死地,也要能傷筋動骨,或者剁手斷腳!
不禁又摸了摸她的頭,這果然是同他父親吳王一樣的行事風格。
正在這時,侍女來報,宮中太后娘娘派了兩位嬤嬤來。
“叫他們進來!”大長公主冷笑一聲,我還沒去找她呢,她倒還派人上門了!
那兩個嬤嬤走進來後,恭恭敬敬地給大長公主行禮問安,隨後又向李猗行了禮。
“說罷!”大長公主冷冷地吩咐了一聲,連小錦凳都懶得讓人給這兩個奴才了。
兩個婆子常常在宮中和宮外傳太后的口諭,從來沒有受過這種冷遇,居然真把他們當奴才對待!雖然說他們本身就是奴才,可是她們是太后娘娘的奴才呀!
兩人楞了一會兒神,一想到自己今天來並不是傳什麼好話,而且大長公主是與太后同級別的存在,便嚥下了這口氣,低頭恭謹地回答了大長公主的問話:“因着這幾日,關於郡主的謠言紛紛揚揚,都傳進宮裡了,太后甚是生氣,居然有人敢污衊皇家貴女,實在膽大包天!不過雖說謠言不實,但是這樣任其四處傳播也不是個辦法,故太后命我們來爲郡主驗身,只要郡主是清白之身,那些謠言自然不攻自破!”
大長公主聞言差點沒氣暈過去,一口氣差點上不來,李猗忙撫着她的背,順手摁壓了幾個順氣的穴道,才讓公主順過氣來,公主指着那兩個婆子道:“立刻將這兩個刁奴給我拖下去杖斃!”
兩個嬤嬤嚇了一跳,差點給跪了,旋即想起自己是太后娘娘身邊的人,大長公主可沒權利處置她們,而且她們是來傳達太后的諭旨,大長公主可不能違抗太后旨意,於是又挺起了腰板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