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一場夢

被小仙這一攪和,江舞雲沒過多久就離開了。原野雖然很失望,但小仙這麼小,他也沒辦法責怪她。小仙就算把事情攪黃了,也不願理睬他,兩人一夜未語。

翌日清晨,原野醒來的時候,發現小仙已經跑出去了,連他的妖刀都沒幫着帶上。他拿起妖刀,綁在身上後,整理一下準備出去。沒想到,在他開門的時候,發現江舞雲正提着一些食物站在門口。

“這麼早給我送吃的?”原野微微一笑。

江舞雲面色並不好,她提着食物盒子,走到桌前,將裡面的幾盤菜拿出來。

原野關上門,走了回來,好奇地問道:“怎麼了?”

“是師父讓我來送你的。”江舞雲說道:“木母的女兒,帶着雙雄五妖,全部來了,你必須馬上離開。”

“這麼快!”原野大吃一驚,道:“不能與鬱牙比試完再走嗎?”

“不能,師父說你是青木心腹大患,一旦發現你的蹤跡,她就算是把天山拆了,也要將你捉到。”江舞雲不捨地搖了搖頭,默默轉身,將原野抱住,難過地說道:“你這一走,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原野沒有回答她,一天不打敗青木這個龐然大物,他就一天不能明目張膽地露頭。他輕輕嘆息一聲,伸手抱住她柔軟的身體,貪婪地嗅着從她秀髮上散發出的清香。

此時,樓氏姐妹與白奇鬱牙,四人也來到了原野房門前,但聽到裡面有竊竊私語聲,都不好意思打擾,只能站在門前的憑欄邊,靜靜地等待着。

突然,一名穿着黑白格子錦袍、腰佩長劍的青年,走到那幾人身前,平靜地看了他們一眼,然後擡手敲響了原野的房門。

原野打開門之後,發現是一名英俊的長相與江舞雲相似的陌生青年,剛想開口,便聽見江舞雲的聲音。

“三哥,你怎麼找到這了?”

江楓慵懶地一笑,沒有理睬原野,徑直走到房內,坐到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說道:“是掌門讓我來找你的。”

原野吃驚地打量江楓一眼,這就是未將最有可能統治整座靈淵大陸的人。他沒有打擾他們兄妹的聊天,默默地退出房間,關上房門,衝鬱牙他們微笑一下,走了過去。

“你們能幫我找找小仙嗎?”原野說道:“今天比試無法進行了,清晏聖殿的人已經到這裡,我必須離開。”

鬱牙抱着赤棍,擡頭看了一眼原野認真的表情。片刻,他搖了搖頭,失望地嘆息道:“只能以後再約戰了。”

“你以前說過,不論我選擇誰,只要喜歡,你就會支持我,難道你忘了?”房內突然傳出江舞雲煩躁的爭吵聲。

接着,似乎被江楓用靈力封住了門窗,任何聲音都沒有傳出來,裡面突然陷入寂靜之中。

良久,江楓推門而去,走到原野面前,上下打量他一眼,平靜地說道:“真沒想到你能活到現在。”

原野一驚,急忙恭敬地低下頭。

“你進去吧,她有事問你。”話畢,江楓身形一閃,便消失了。

原野剛走進房間的時候,只聽一聲劍鳴之聲傳來,一道劍光閃爍在他的眼前。

江舞雲倏地抽劍,直指原野喉嚨。

鬱牙四人大驚,他們剛剛還如膠似漆,戀戀不捨,不料轉眼間就出現這樣令人費解的一幕。

“別過來!”原野擡手製止他們四人前來,一道土靈從他手掌散逸出來,將房門關上,然後徹底封住房間,阻止了一切聲息傳出。

房間內,原野難過地看着江舞雲,那件一直不敢被他提及的事,再次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江舞雲臉上掛着痛苦的淚滴,難以置信地搖了搖頭,道:“當初,在我江家的那個邪靈就是你,屠我家衛,殺我六弟!”

原野沒有否認,他知道江楓神通廣大,這事根本無法隱瞞,遲早會被揭發出來。只是他沒有想到會這麼快。

“爲什麼不告訴我?”江舞雲哭着斥問道。

他沒有說話,沉默不語。他一直不敢告訴她,是因爲他貪戀與她相處的這短暫的時光,害怕此事說出口之後,就再將不可能與她在一起。現在,他一直害怕的事還是發生了。

“如果你想爲他報仇,我是不會還手的。”良久,原野低着頭說道。

“你讓我如何下手?!”江舞雲痛苦地喊道,握住長劍的手不禁顫抖起來。

“當初,我不過是一個小奴隸,被江伯伯帶着去你們家江,躲在後院中,吃了點酒肉。卻沒想到被他發現,惹來了殺身之禍。”原野心痛地道出真相,“我被他捉到之後,遭他釘在馬棚之上,開腸破肚,將死之際,一直跟隨我的邪靈,附到我的身體之上,才發生了後來的一幕。當時,我無法控制自己的殺欲,殺了在場的所有人。但我不後悔,就算我可以控制被邪靈附體的身體,我依然會殺了他。”

“你——”江舞雲怒恨着擡劍,直抵原野的頸部,刺破了他的皮膚,鮮血流了出來。她又何嘗不知道自己六弟的秉性?可是,她一直記恨在心的仇人,竟然是她苦苦尋找的意中人,這樣的事讓她如何承受?

疼痛令原野微微清醒,他擡起頭,看着她的眼睛質問道:“如果,當初是他殺了我,你在因此責怪他嗎?隨手殺了一個小奴隸,這種微不足道的事,對你們這些人來說算什麼?我不過是去吃點東西,只敢躲在後院的破屋裡,連門都不敢出,誰也沒有得罪,什麼錯事都沒有做。只是因爲被他看見,難道就可能隨便被殺嗎?憑什麼?!”

江舞雲邊哭邊搖着頭,她無法反駁他的話,但也不能就這樣原諒他。

“如果你想殺我,就動手吧。”原野緩緩閉上眼睛,說道:“但我不會爲殺他而懺悔。”

她沒有動手,他只能聽見她持劍低泣聲。良久,她收回長劍,默默與他擦肩而過,什麼話都沒有留下,只揮灑下一串清淚。

門房打開以後,鬱牙四人緊張地見江舞雲哭泣着離開,急忙衝進房間。

“怎麼回事?”白奇不解地問道。

原野慢慢睜開眼,無力地搖了搖頭,說道:“請你們幫我尋找小仙,是時刻離開了。”

對他來說,他只是做了一場夢,一個以美好開頭,以傷痛結束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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