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相信他所說的一切。
一切。
但隔日，窗外的小喇叭們就‘通知’了我蛇皇要選妃了。
“聽說了嗎？蛇皇要選妃，等一會兒我當值結束，也要去看看呢！”
“就好像你能選上似得。”
“新蛇皇充實後宮，自然人數龐大人人有份，爲什麼不試試去？”
“那……我和你一起去好不好。”
“你這不要臉的臭丫頭，剛纔還說選不上。”
“你也說人人有份嘛。”
丫頭們的竊笑讓我煩不勝煩，雖然不知道韓墨羽要做什麼，但是對着這樣的消息。我還是難以高興起來。
他都沒和我說，之前從來沒有不和我說他去做什麼的狀況……這次是怎麼回事。
我想睡個午覺緩解一下自己的心神，卻發現自己根本就睡不着。翻來覆去的折騰的牀都吱嘎的響。
這麼有活力，根本就不是小產之後的狀態。
這才幾天啊，我也就是筋骨痠痛緩解了就什麼事都沒有了。眼中懷疑那些疲憊其實是在我當時痛的滿牀滾的時候累的。
現在好了，我其實可以到處走走了吧？
趁着那些丫頭們換班的時候，我溜了出去。本來我穿的也不怎麼顯眼，而且現在大家都沉浸在蛇王選妃的喜悅當中，自然沒有注意這路上是不是有一個沒有尾巴的外族人在行走？
寢殿距離正殿不遠。我只走了十多分鐘就到了，跟着外頭人山人海的蛇妹紙一比，我好像矮的要命。
怎麼說呢……她們把尾巴豎起來可以無限拔高，而現在正是爲了讓蛇皇看到自己而進行的一場尾巴尖的比拼……
我被淹沒在一羣尾巴尖裡面了……繞着柱子一樣的尾巴走來走去，最後看到韓墨羽穿着一身湛金色斜躺在王座上。
和我當年第一眼看到的原先的那個蛇皇感覺一模一樣。
有趣的是，這麼多的尾巴，他一下就看到我了，目光飄向我，勾了勾尾巴尖似乎在和我打招呼，我想可能因爲標記的原因，我出來的一刻他就已經知道了吧？
墨傾站在他身邊，指手畫腳的看起來在說哪個哪個最美了。
我偷偷的挪到了一個比較靠前的地方。能夠看得清楚口型，他大概在介紹那些母蛇哪個出自名門望族哪個是小家碧玉什麼的。
韓墨羽選了一大堆，凡是墨傾點出來的。都選做了自己的後宮。
我看到他每每伸手點上一個的時候，周圍那些尾巴都會顫抖的厲害，爭奇鬥豔的豎的更高。
奇景啊！
要是哪家電視臺拍到這樣的景觀恐怕是要點擊失控了！
看了一會兒，我覺得無聊，還是搖搖頭準備回去了，卻聽得後面突然出現一個人聲把我攔下。
“怎麼。姑娘來參加選拔，卻不等到最後？”
聽就知道是韓墨羽，我轉過身。看到他帶着笑意的臉，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的爲難。
此時周圍一片唏噓，旋即墨傾也發現了我。驚訝了一下：“弟妹怎地不好好在房裡養着，出來做什麼？快快……來人，送蛇後回去！”
“不用……”
我極力的抗拒，最後卻仍然還是被一羣人強行送回了屋子。
唉，熱鬧沒的看，腦袋裡翻來覆去都是韓墨羽那張臉，混蛋，雖然我可以不相信他選妃什麼的不是本心的，但他穿的那麼好看倚在王座上就是可恥。回來一定狠狠地收拾！
這樣想我心裡還能好受一點兒，所以在屋子裡呆了半個小時左右。
明知道午覺什麼的根本不可能了，我想等韓墨羽回來，卻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能回來，百無聊賴之時，又決定出去走走。
騰蛇族還真就沒有什麼好走的。該逛的地方我都逛過了，剩下的那些風景名勝，我在王府那也沒少看，沒有任何興趣。
看到個湖，勉強佇立一陣，盯着水裡的魚瞅了一會兒。
我該慶幸，墨傾沒有找人看着我不讓我出門……不然我估計要懷疑他居心可惡了。
“怎麼一個人在這發呆。”
挺熟悉的男人聲對我說話，我詫異的轉過頭：“素笛？？”
“好久不見，你都瘦了。”
他對我笑笑。站在我坐着的石頭旁邊，還是那副白衣飄飄的模樣，想當年我看着這張臉覺得特別好看。現在見識過我師父了之後卻覺得……只是一點好看了而已。
我對他的好感卻是一點也沒有，偏偏的躲了躲。
“別怕。”他想伸手抓我一下，可能覺得不妥。又縮回去，尷尬的笑笑：“我都想起來了，不會再爲難你。”
“那……那最好了。”
我又坐回去。心裡也知道他那會兒是被夢魘控制了，虧得阿玉去求韓墨羽才放了他，不然此時人還在牢中用千年玄鐵吊着呢。
想到阿玉。我問了一句：“阿玉呢？你怎麼沒陪她？”既然都想起來了，那就應該在一起了吧？
可沒想到素笛卻露出個苦笑來：“她去參加蛇皇選妃了。”
“怎麼會！她不是喜歡你的嗎？”我記得清清楚楚的，當時她跪在韓墨羽面前聲淚俱下的祈求。那種感情，怎麼可能放棄？？
“到現在還沒有原諒我啊……罷了不說了，她就是故意氣我的。倒是我看你氣色很差，是生氣他去選妃的事嗎？”
“沒有。”我抿了抿脣，低頭：“不小心……流產了而已。”
本來不想說。但我可能是太需要一個傾訴的人了，此時素笛算是故人，若是拋出了夢魘修改他記憶的時候對我做的那些壞事。我還是挺喜歡這個重感情的人的。
“流產了？？”素笛也是立刻一個緊張：“那你現在怎麼樣？怎麼搞得怎麼會流產？”
“是我不小心吃了你們族裡的千年靈丹，長老說不能吃，但是韓墨羽還是給我塞進肚子裡面了……”
“千年靈丹？”素笛聽了之後一臉的驚訝疑惑，看起來也好像在爲那顆靈丹惋惜。
“我也知道這不對，可是能怪別人什麼呢？我自己這個當孃的都不知道……而且韓墨羽曾經告訴過我，騰蛇的胎本來就不穩。我能有兩個孩子其實都已經是萬幸了，這個掉了我也就自己安慰一下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打算再照顧麻煩的小朋友了……”
我說着說着就哭了，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素笛或許是於心不忍了，沒帶手絹，伸出長長的袍袖給我當手絹擦臉了。
我也沒客氣，擦了一圈之後繼續哭。
哭一哭舒服多了，這幾天把我給憋得，好人都要憋壞了……
素笛看起來好像挺好奇的：“千年靈丹，長什麼模樣？？”
“就是粉色的，一小粒。”我伸手，食指和拇指圍成一個圈比量着：“大概這麼大。”
他聽了之後點點頭，又道：“我能問問你，那東西是誰給你的嗎？”
“不是誰給的，就是族裡的千年靈丹嘛，一直在庫裡有人看守，那天丟了，然後不知道誰放在我門口了，韓墨羽就把它撿起來……”
我抽抽搭搭的給他講了一遍那天從頭到尾的事情，包括最後吃完第二天就爆了滿牀血的事情，素笛越聽眉頭皺的越緊，越聽越迷糊似得。
在我說完之後他還沒有反應的時候，我又抽了一把鼻子，憤恨。
“我的表達能力那麼差嗎？你聽不懂？”
“不是，不是我聽不懂。”素笛咬了一下脣角：“而是我們騰蛇族，根本就沒有任何千年靈丹啊什麼的。”
我聽了登時一個愣神：“你是說，根本沒有千年靈丹？那祖傳的神豆有嗎？”
“沒有。”素笛無奈一笑：“騰蛇蛇皇向來都自私，有那種好東西哪能留給後人，巴不得都自己吃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