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夏被燕子帶到了酒會大廳。
大廳里布置得很奢華,大廳的角落裡,果真有演奏隊,大提琴的悠揚琴聲飄揚在空氣裡,高高的香檳塔,忙碌穿梭的服務生,處處香衣鬢影,無不彰顯着上流社會的紙醉金迷。
林初夏由燕子引領着,走入酒會大廳。
一路上,她聽到有人在議論,“這次酒會,是本地商會爲一個大人物舉辦的。”
“別看現在酒會已進行到一半,其實那大人物還沒有出現呢。”
林初夏無暇再細聽,任由着燕子將她引到大塊頭面前去。
“老陳,人給你帶到了。”燕子撂下話,人一溜煙不見了。
老陳看了一眼換了個人似的林初夏,情不自禁嚥了咽口水,沒想到這丫頭刻意打扮起來,竟比私人會所的那些頭牌還好看。
果真是個上等貨色,可惜只能落到黃甲門手上。
老陳心中一陣惋惜,早知道就藏私了。
這會兒只能強裝笑意,指着林初夏,心中艱澀對黃甲六說:“黃先生,我今天特地叫了這小丫頭過來陪酒,黃先生若是嫌棄的話,我給另換一個。”
恨不得黃甲六眼瞎看不上,他就有藉口給另換一個。
黃甲六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林初夏看,目光中早已迸射出**裸的渴望,傻子都看得出來,他對林初夏一萬個滿意。
老陳將林初夏往黃甲六身邊推去,“小妹妹,你今天的任務,就是給黃先生陪酒。”
林初夏見黃甲六一雙眼睛跟膠水似的粘在自己身上,感覺跟吃了蒼蠅一樣噁心。
她杵着不願意過去。
老陳湊近她,低聲提醒:“想想你舅舅的兩隻胳膊!”
林初夏臉色一變,咬着牙瞥了黃甲六一眼,淡淡的眼風掠過厭惡。明明是厭惡,在黃甲六看來,卻是媚眼如絲。
黃甲六拍了拍身邊的座位,“小姑娘,來來來,這邊坐。”
老陳又將林初夏往黃甲六身邊推了推。
林初夏惱火,皺着秀眉怒斥老陳:“別推我,我自己會走。”
黃甲六聽了,也作出憐香惜玉的樣子,斥責老陳:“老陳,你等下把小姑娘給推跌跤了怎麼辦?還不給我滾!”
老陳給林初夏一記警告的眼神,再對着黃甲六點頭哈腰諂笑着,“好的,黃先生,你盡興,我這就滾了。”
老陳邊說邊退走了。
黃甲六對林初夏笑着,因爲他面帶兇相,笑起來陰森森的,看起來樣子更兇殘了。
周圍來來往往的,都是酒會的賓客。林初夏聽說,這個酒會是江城商會舉辦的,就是江城有頭有面的商賈齊聚一堂把酒言歡增進感情的意思。
本來是個高端酒會,但此時此刻林初夏身在其中,只感覺來到了狼窩。一頭狼正虎視眈眈地盯着她,恨不得吞她下肚。
“小姑娘過來。”黃甲六拍了拍她身邊的座位,再次招呼她。
林初夏想想舅舅,再不情願也得忍着,不就是陪酒嗎?豁出去了,大庭廣衆之下,諒這人也不敢亂來。
於是林初夏走了過去,在黃甲六身邊坐下。
她一坐下,黃甲六就像狗一樣,聳着鼻子湊近她聞來聞去,“小姑娘身上好香,抹了什麼香水?”
林初夏淡聲答:“沒抹香水。”
黃甲六一臉不高興,“你就是這麼當陪酒女郎的?跟段木頭一樣!”
林初夏只好端起前面桌子上的兩杯香檳,一杯遞給黃甲六,一杯給自己,“我敬黃先生。”
說完,她淺啜了一小口。
黃甲六卻直勾勾地看着她,不依不饒,“喝完它!”
林初夏只得仰起脖子,把杯中剩下的酒液一口喝光。
她平時不怎麼喝酒,剛纔喝得太急,一下子就被嗆到了,頓時抑制不住地咳了起來。
黃甲六把一條手臂橫搭在她身上,“小妹妹,看你樣子生澀得很,身材卻這麼有料,長得又這麼好看,大爺我還是第一次遇到。”
林初夏不說話,有種想把那男人的手剁掉的衝動。
“來,再喝。”黃甲六倒了半杯香檳遞給林初夏。
林初夏心知自己今晚就是來陪酒的,爲了舅舅豁出去了,於是接過那杯香檳,一飲而盡。
酒精的辣味,嗆得她直想哭。
“小妹妹的身材很正點嘛,來,讓爺摸摸。”
說完,黃甲六的另一隻手就探了過來,眼看就伸進她胸前若隱若現的那啥溝裡。
林初夏腦子裡一片空白,隱忍的情緒退到一邊,厭惡的情緒佔了上風,她驀地捉住那隻伸向她胸前的鹹豬手,把他的手掌反勢一拗,咔嚓一聲給拗斷了。
黃甲六痛的“嗷”一聲慘叫,腦門上冷汗直流。他沒料到,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女子,根本一點也不柔弱。
“活膩煩了,敢吃老孃豆腐!”
林初夏站了起來,端起桌子上的開水杯,就往黃甲六臉上潑去!“去死吧你!”
先拗斷對方手骨,再潑對方一臉水,她的動作一氣呵成毫無猶豫。
以致黃甲六的保鏢目瞪口呆,一時沒反應過來。
直到黃甲六痛得嗷嗷叫喚,大罵他們廢物,他們這才如夢初醒,轉身,齊齊撲向林初夏。
林初夏的裙子是高開叉的,她裡面還穿着保險褲。那兩個保鏢撲過來時,她擡腿一踢,砰砰兩聲連環踢出。那兩個保鏢不防她是個會跆拳道的,一時大意被踢中了命根,紛紛嗷的一聲慘叫,身子弓成了蝦狀。本來被踢中命根已經很痛,更何況林初夏腳上蹬的,是尖頭的高跟鞋。
動靜有些鬧大了,酒會其他人被驚嚇到,紛紛立住,目光朝這邊張望。
人羣中,蘇烈一眼看到了林初夏,只覺得眼前這性感的女郎格外眼熟,再仔細一看,馬上就認出來了,原來是蘇俊義的未婚妻,他吃驚不小。
林初夏知道自己闖禍了,她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此地不宜久留!
因此她踢掉高跟鞋,光着腳就從側門跑了出去,
“給我追!”斷了手骨疼痛難當的黃甲六一見林初夏跑了,氣急敗壞地吼道。
兩個保鏢爲了保住飯碗,忍着命根處的劇痛朝林初夏追去。
蘇烈也跟着跑了出去。
就在酒會裡一片亂轟轟之際,蘇霈然在兩個助手的擁簇下,從大門走進了酒會大廳,他的司機老劉跟在一旁,蘇霈然身高傲視衆人,他擡眼瞥去,正好看見跑出側門的纖瘦身影,那身影如此眼熟,他居然一眼就識別出來了。
他俊眸微眯,低頭吩咐身邊司機:“老劉,你認識林初夏,你與李元和蒙飛出去看看。如果那女人是林初夏,看好她。”
“是。”老劉應了一聲,和李元蒙飛一起退出酒會大廳。
林初夏提着裙子跑出側門,側門要經過一條長長的甬道,才能到達外面的大路。
她跑得飛快,眼看快跑到甬道盡頭了,她擡頭一看,卻發現甬道盡頭,一個男人等在那裡,天太黑那男人揹着光,她看不清那男人的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