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黃玲突然擡頭，瞪着老爺子：“你不會連我身上那一百塊都要拿光吧？”
“不用，留下八十塊錢給我打車就行了，把錢留下，你可以走了。”
黃玲一聽，來火了：“點了菜就讓我滾，至少也要讓吃上幾口吧？你這個頑固的臭老頭！”
老爺子聽到後面那句話時，有趣的挑眉，頑固的臭老頭？
這個稱呼……是他進入老年來，第一次，聽到這樣的稱呼。
老爺子一臉嚴肅地看着黃玲：“我孫女對我很尊敬，從來不敢頂撞我。”
黃玲沒好氣地說道：“我要是你孫女，你要是對我過分，我何止頂撞你，撥光你的鬍子！”
老爺子一聽，下意識地摸向自己的下巴：“我會遞光鬍子的。”
“幸好，我不是你孫女。”
“你是我外孫女。”
“我說過兩遍了，我外公早就掛了，而且我媽是K國人，你一看就是外國人，我沒有你這樣的外公！”
剛好這時，莫泊森的電話打過來了。
手機被黃玲拿在手上，老爺子這個角度，能看到來電顯示。
看到“莫兄”來電，老爺子問：“莫兄是你老公？”
黃玲沒好氣地瞪他：“倚老賣老的老傢伙，我纔不跟你說！”
黃玲一接通電話，就忍不住跟莫泊森抱怨：“莫兄，我倒黴，我活該。見到一個外國的老頭子摔跤，好心扶他起來，幫他處理傷口，不知怎麼的，就被他坑了我三萬塊，氣死我了。穿着髒兮兮，還撿垃圾，卻要見‘阿信’餐廳點最貴的菜和湯，還買了一瓶八千塊錢的外國酒，三萬塊啊！莫兄，你說，我賺個三萬塊容易嗎？我現在全身的肉都在疼，還好我沒蛋，要是有蛋，蛋都疼。”
黃玲瞧着老爺子，氣呼呼地說道：“我現在冒着火，全身都冒火，要燃燒啦！”
老爺子默不作聲，靜靜地聽着黃玲的電話。
這時，剛纔招待他們的那個服務員送了些花生米，鹹菜和茶水過來，老爺子問：“有冰紅茶嗎？”
服務員對老爺子的態度，沒剛纔這麼差了，笑容甜美：“有，68元一杯。”
黃玲一聽老爺子還要點東西，也顧不上莫泊森了，瞪了一眼老爺子：“你點冰紅茶做什麼？你不是點了湯和酒嗎？你這個臭老頭，你能吃得這麼多嗎？”
服務員聽聞，眼角抽了抽，怪異地看了一眼黃玲，這個女人，對老人家，怎麼這麼粗魯啊？
老爺子不怒也不燥，“冰紅茶是給你喝的。”
“我不要！”外面幾塊錢就一瓶，這裡幾十塊一杯，她喝不起！
老爺子揚了揚白白的眉毛：“你不是上火嗎？全身都冒火，喝冰茶，降火。”
“你越是訂菜我的火氣越旺！”
“哦，那就算了，不點了。”老爺子那語氣，輕鬆得讓黃玲抓狂。
服務員放下東西后，走了。
黃玲把手機放回耳邊，那邊，竟然傳來莫泊森清朗悅耳的笑聲。
黃玲急問：“莫莫，你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