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天御看我不走了,他轉過頭來看我。
“別傻站着。過來坐。”
他像個主人一樣隨便。自在。
後來我才知道,今晚宴請我們的是蔣天御的兄弟。叫姜桓,而坐在他身邊的女人就是婧瀾。
那瞬間,我竟有些意外。
傳聞中姜桓有妻子,並且還有孩子。
我不知道婧瀾和他算什麼關係,可是能夠並排坐在一起的。可見關係匪淺,畢竟。姜桓這人,在這座城裡也有很多版本的傳聞。
傳說。他一手併吞了他妻子家族的公司;傳說,他爲了得到一個女人可以一鄭千金。
後面那個傳說,我想要是婧瀾的話,那麼姜桓的一鄭千金倒也不算什麼稀奇事兒。女人分兩種,一種是守身如玉,一種是豪放自如。
我不懂婧瀾是屬於前者還是屬於後者。可是她本人給我的感覺和傳聞中大相徑庭。
那雙眼睛特別明亮,好像會說話。而且她的一舉一動間透着冷漠與疏離。
我明白,大抵藝術家都有自己的一套脾氣。
只是,對她。我僅限於作品上的欣賞。至於私底下的交往,完全沒有興趣。
我想,這就是蔣天御經常說我不懂得取悅他的緣故。
因爲,我從不是一個除了自己之外會去取悅別人的人。
宋漪瀾跪在那裡,我的視線並沒有投過去,對她,我認爲不搭理是最好的。
“多吃點。”蔣天御替我夾菜,並且低聲叮囑道。
外人眼中,他待我如初戀,可沒有人知道,他在要我的時候那副兇猛的畫面,比泄慾更加不如。
我沒搭理他,連吱一聲都沒有。
他習慣了我的冷漠,除了在牀上,他基本很難看到我對他有任何的情緒變化。
這時,宋漪瀾的目光投到我的方向。
我被盯的有些食不下咽,我討厭在吃飯的時候有人盯着我,就好像我教養不好,吃沒吃相,坐沒坐相似的。
而且,吃東西我認爲也是一種極度私密的事,起碼我有這個怪癖,不願意讓人盯着。
蔣天御察覺到我的不對勁,“不好吃?”他冷冷地反問道。
“你想吃什麼?重新點幾道。”蔣天御拿過菜單遞給我。
我沒有去接,眼神盯着宋漪瀾。
“那天你讓我去超市還記得嗎?”我看着蔣天御說道,“那個在我衣服上貼了標籤,害我被送到警局的人正是她。”
婧瀾聽我這麼一說,她擱下了筷子。
“我的一幅畫讓她劃破了,但是她一口咬定是蘇小姐做的,現在不肯走,想證明她是清白的。”
婧瀾說話的嗓音非常清脆。
如小雨滴,落在玉盤上,非常悅耳。
真真不愧是江南人。
我見過不要臉的,沒有見過這麼無恥的。
宋漪瀾和蔣天御的程度堪比一絕。
我眼裡的蔣天御也一樣是個無恥敗類。
“那副畫的的確缺是她劃破的,你們可以打電話給江城晚報的一名記者,他昨天是帶着金絲邊鏡框是圓形的眼鏡,中等個子,白皮膚,手上拿着一部dv在拍攝,我想他手裡應該有證據。”
我緩緩道來。
清澈的眼眸瞪着跪在前方的宋漪瀾,我冷冷地道,“一千五百萬的賠償金你是逃不掉的。”
我一開始並不想把她逼上絕路,可是,她到如今還不知悔改,仍要一口咬定畫是我劃破的,加上,爲力求自己是清白的,不惜跪下來求婧瀾進行調查。
我憑什麼要心慈,手軟。
“你一早就知道有這人存在?”蔣天御磁性的嗓音問道。
我點點頭,“昨天就知道的。”
宋漪瀾的臉色一片煞白。
她大概沒有想到我會觀察的那麼仔細,還記得現場到了什麼人,事實上那個江城晚報的記者口袋上彆着哆啦a夢的別針,不然我對這種人肯定不會有太深厚的印象。
“蘇如,你一定要對我趕盡殺絕嗎?”
她擠出兩滴眼淚,對我幽怨的說道。
裝柔弱,扮無辜,我肯定不是她的對手,因爲這些把戲是宋漪瀾的慣用伎倆和常用套路。
她這人,我瞭解的太深太深。
以至於現在不願意再繼續去包容她的胡作非爲和任性。
我握在手上的筷子朝着她砸過去,“你不要在我面前扮無辜,裝可憐,你搶走我未婚夫的時候,不是挺高傲嗎?你背叛我和他睡在一起的時候不是很激/情嗎?你宣佈懷孕的時候不是很開心嗎?現在爲什麼要擺出這副嘴臉,向我示弱,服軟沒有用的。”
“我不是男人,我不吃你這一套。”
我冷冷地道。
姜桓和蔣藍他們繼續用餐,並沒有因爲我和宋漪瀾之間的私人恩怨而影響了胃口。
蔣天御更好玩,什麼也沒說,而是給我倒了一杯茶,吹涼後擱在我手邊。
這變態,在人前裝的太好,好的像是十佳好男人。
宋漪瀾跪在那裡,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她的懷裡還有我砸過去的筷子。
當初,她和渣男搶走了我的房子,和存款,現在我要他們十倍奉還,連本帶利的吐出來。
我的胃開始隱隱作痛,面對這種人,氣打一肚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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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天御看到我的手放在肚子上,他從大衣的口袋裡掏出用藥盒裝起來的藥,倒了一顆放在我的手掌心裡。
“吃了會舒服點。”
他說道。
我望着蔣天御的黑眸,深邃,清澈,泛着冷,目光幽深。
我知道他的這個細節舉動讓我的心有了悸動。
姜桓瞄了蔣天御一眼,他挪揄道,“我說兄弟,我就沒看到你給韓芊蕪帶藥,什麼對小小一個蘇如就這麼上心。”
“邊兒涼快去。”蔣天御嗓音低沉的開口。
他的眼眸在姜桓提及韓芊蕪的名字時,氣氛瞬間冷了下來。
我吃了藥又喝了一杯溫水,胃痛纔好了一些。
宋漪瀾依然跪在地上,當我接過蔣天御遞來的筷子準備繼續用餐時,包廂的門被推開。
“先生,你不能進去,這是貴客的包廂,你不可以進去。”
服務員拼命攔下門外的人。
那人用力的推開了擋在前面的服務員,當那張臉出現在我面前時,我冷冷一笑。
今晚是什麼節日,柯凡和宋漪瀾居然全部到齊了。
我這餐飯吃不吃都難受,胃疼。
“你別跪着,小心肚子裡的孩子。”他蹲下身去扶宋漪瀾。
她沒有起來,眼神直視着我,握住柯凡的手,帶着哭腔說道,“蘇如說畫是我劃破的,要賠償一千五百萬。”
她永遠是這樣,血口噴人,死性不改。
“蘇如,我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人,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我是不會再喜歡你,我也不會再回到你身邊的。”柯凡情緒偏激的朝着我大吼大叫。
我坐在餐桌前端着茶杯喝了一口茶,眼神陰鬱的看着他,冷冷地道,“誰給你的自信,我非你不可,你這種男人,給我提鞋都不配,也不去撒泡尿照照鏡子。”
我從他的眼裡看到了驚悚與驚愕。
這是自然。
以前的我傻傻地愛着他,可現在的我他愛不起,也碰不得。
柯凡似乎注意到坐在我身旁的蔣御,他應該是看過微博和微信朋友圈,不會不記得這號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以及那些不堪入目屬於我和蔣天御之間的標準型話題。
“我還以爲你現在底氣那麼足是哪裡來的自信。”柯凡看着我譏諷道,“原來是當了人家的小三,蘇如,你怎麼能如此作踐自己?”
他這番話聽上去像在關心我,事實上是往的傷口上撒鹽。
姜桓和婧瀾都在,我是小三還是什麼,這些蔣天御不開口解釋,我也不想說什麼,省得越描越黑。
“柯凡,你們不要吵架,別因爲我吵架。”跪在地上的宋漪瀾勸我們平息戰爭,“是我的錯,我不該愛上你,不該介入你們的感情,根本就不該懷着這個孩子。”
她開始走苦情路線,跪在那邊自我懺悔。
柯凡那個渣男很心疼的蹲下身抱住了宋漪瀾,我看到這裡已經什麼也不想說,從包包掏出錢包,我的錢包裡沒有什麼錢,但是有一種錢很多。
一把硬幣,有一毛有五毛有一塊的,朝着柯凡那個渣男和宋漪瀾那個綠茶拋過去。
“演完了嗎?演完了,撿起地上的演出費,給我滾。”
我忍他們好久了。
從開始他們對我的背叛,以及搶走我所有的財產再到現在的口出狂言,以及污衊,我不想再忍,忍夠了。
柯凡和宋漪瀾明顯被我的舉止嚇到了。
他們正要走,坐在我身旁的蔣天御開了尊口,他凌厲的視線一掃,嗓音冷厲的道,“一千五百萬的賠償金不交出來,今天誰也別想走。”
我不知道蔣天御這鬧的是哪一齣。
不過,他有心想插手,我也樂得清閒。
柯凡扶着宋漪瀾臉色訕訕地站在餐桌前,我能想象他是畏懼蔣天御的勢力,並且想不出應付的辦法。
“蘇如,難得今天這餐飯我做東,那就順水推舟送你一份禮物,一千五百萬的債權人讓給你來做。”
姜桓勾脣笑道。
他的笑容特別狡猾,我看了蔣天御一眼,總覺得事情不簡單。
債權人哪能隨便轉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