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退所有的宮女太監,東方風物握上了南飛燕細嫩的小手。“燕兒,你不是傾城舞便好了,便好了,哈哈哈。”
南飛燕抽回小手,並不喜歡他的碰觸。東方風雲是她的直接仇人,而他,也是她的間接仇家。
“皇上,您的司舞局在哪裡?臣妾想馬上就去爲您訓練舞者。”
“不急,不急。”東方風物的大手再次伸過來,落在了她的腰,將她摟一把揉入懷中。“燕兒,你美若天仙,朕整座皇宮裡的女人沒有一個能跟你比的,如若你肯跟朕,定讓你富貴無邊。”
“唉呀。”南飛燕一旋身,退了出來,眼睛嬌媚地對着他眨眨眼,“皇上,你當年未曾要我,臣妾心都痛死了,不得已嫁給了東方風雲,如今,也晚了呀。”
“不晚,不晚,女人如衣,雲弟穿過的,朕如何不能穿?”
東方風物,纔是真正的淫魔。
南飛燕垂首之時,東方風物再度撲來,雙手緊緊地將她摟住,這一次,她是掙不開了。“美人兒,你這般美好,朕喜歡得不得了。”大手落在她的腰間……
該死的東方風雲,不是說可以救她的嗎?不過是一句謊話!咬動着脣角,她不願意讓這個可惡的男人染指自己。
她不是衣服,不是供人玩弄的物品!
東方風物還要接近,南飛燕已經舉起水壺就要砸將過去。
“皇上!”外面突然響起一個女聲,兩人停下了所有的動作。東方風物不耐煩極了,可女人已經走了進來。
是珍妃。
“皇上——”拉長了尾音,她如沒有看到這一切,直撲向東方風物。“臣妾剛剛做夢了,好可怕。”
在珍妃這一鬧之時,南飛燕已經收拾好了衣服,粉色的腰帶及時地戴了回去。
好險!
如若她不及時進來,南飛燕不能想象,要麼,她便成爲了東方風物的美味,要麼,便戴上了謀殺皇帝的罪名。
在目前的情況下,她並不想得到這兩個結果。
“皇上,臣妾好怕,好怕呀。”珍妃戴滿珠飾的頭窩入東方風物的懷裡,讓他沒有時間來管南飛燕。
“臣妾退下。”南飛燕匆匆退了出去,胸脯還在抖動。
“舞兒。”凌子棋追了過來,是他護送她過來的。“沒事吧。”
搖搖頭,南飛燕這才發現,凌子棋似乎對裡面的事情瞭如指掌。
“珍妃是你找來的?”
凌子棋點頭。“王爺來時吩咐過。”
“我要在這裡呆多久?”
“王爺說可能半個月,但他會保證你無事。現在,我們就去司舞局吧,你來的消息皇后已經知道了,有她嚴厲的監視,你就算想接近皇上也沒有機會了。”
“那珍妃怎麼……”珍妃進出東方風物的寢室如入無人之地。
“她有皇上罩着,還有個哥哥風揚沙在朝中做大將,掌了不少兵權,皇后當然不敢將她怎麼樣。”
風揚沙。
南飛燕明瞭般點頭,跟隨凌子棋走向司舞局。
司舞局,坐落在皇宮的東南角,走到門口時,南飛燕看到裡面一名舞者正對着一名宮女發火。
“你看看,這衣服洗成這樣,哪裡還能穿呀。你難道不知道我穿了是要去給皇上跳舞的呀,這樣的東西,不是明擺着藐視皇上嗎?”
走近一些,南飛燕看到那衣服上的小小污點,淡淡的,並不影響什麼。顯然,這個舞者有意刁難這個洗衣女。
“拿走呀,醜女人!”舞者捂捂鼻子,像在趕一隻討厭的老鼠。
那宮女並沒有離開,站在舞者面前挺直了後背。好高傲的一個人。
舞者氣得踢她一腳。“快走呀,再不走我可要叫人來趕了!”
宮女吃痛地退一步,收過衣服,轉身過來,一瘸一拐地越過南飛燕,走向外。
她的頭低着,自然沒有看到南飛燕,南飛燕卻已經認出了她。“海棠!”她輕呼。
宮女頭微微揚揚,最終沒有擡起來,繼續往外走。
南飛燕追上幾步,拉住了她的衣角。“海棠,是你!”
海棠終於擡起了頭,瘦瘦的臉上顴骨突出,一雙眼睛顯得分外的大,直看入心裡,令人無端地恐懼。當年風情萬種的海棠已經不見,現在的她只是一個唯唯諾諾的宮女。
眼裡閃過一絲驚訝,最終將目光射在凌子棋身上,諷刺般笑笑,掙開南飛燕的手,瘸着腿走了。
“海棠。”南飛燕的呼喚像沒聽到一般,她走得匆忙,卻因爲幾次不穩差點摔倒。
南飛燕揪起了凌子棋的袖子。“那是海棠!”
凌子棋卻呆若木雞,一動不動。
“懦夫!”罵一句,南飛燕放開了他,朝海棠的方向追了兩步,又停下。
還不是時候,她知道。以她的能力,要想在深宮中救出海棠,那是不容易的。
一個瘸了腳的女人還能留在宮中,這隻能說明是某些人的故意。這人,除了掌管皇宮,一手遮天的皇后,還會有誰?
她故意將海棠留在這裡,不過是想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太殘忍了。
司舞局的姑姑聽說了南飛燕的到來,忙迎將出來。“不知南小姐到來,還望恕罪。”皇帝親自帶來的人,當然不能怠慢。
姑姑看樣子年過四十,卻因爲有些技藝在身,身姿仍算窈窕,人也風韻猶存。只是一張臉上的笑太過虛假。
戴着面具生存於宮中,不僅在宏清國,在加羅國,許多人也是如此。
剛剛罵走海棠的那名舞者投一眼在南飛燕身上,眼裡流露出不屑。
她定是這裡的主舞。南飛燕猜了出來。
不知道李蘭兒現在怎麼樣了,她早在自己的幫助下進了司舞局,現在也應該是主舞吧。
司舞局姑姑熱情地將南飛燕迎了進去,按排了上好的住處。凌子棋因是男人,不便在裡面住,千百個不放心,也只有離去。
沒有喝口熱茶,就聽得屋外有叫囂聲,是太監特有的鴨公嗓子。南飛燕知道,來的不是皇上就是皇后。
有人迎出去,越來越多,跪了一地。不一會兒,廊下便有了人聲。
“娘娘,怎麼這個時間突然有心情來司舞局了?”姑姑陪着好,小心地問。
一個不甚友好的女聲答。“過來看看,聽說今天來了一個舞藝了得的女子,還是雲府裡的人,本宮倒想見識一下。”
“雲府的女人都嬌媚得很,就如那海棠。”另一個女聲跟着說。
轉眼,一行人已人來到了門口,看來不開門是不行了。
南飛燕打開房門,站在那裡無所適從。她並不是不知道皇宮裡的規矩,只是不想讓皇后看出自己的身份。
“還不快跪下見過皇后娘娘。”姑姑提示,南飛燕便雙膝一軟跪了下去,恭敬異常。
從鼻孔哼出一口氣,皇后冷冷地道:“還是一樣不懂規矩,不知這雲府是怎麼教育妻妾的。不過,比那個,倒要討好得多。”
那個,說的自然是海棠。
“皇后娘娘好。”南飛燕小心翼翼的語氣讓皇后開心了一些。
在皇后的要求下,她擡起頭來,再一次惹得對方不快。“難怪皇上會專門帶你進來,長得就是一副惑主的樣。”
“這樣的女人留不得,還不如……”站在皇后身邊的是個身段勻稱,穿着考究的女子,眉眼與皇后有些相似。
“妹妹莫要亂說話!”皇后警告道,那女子縮了下脖子,沒再作聲。
皇后一身鳳冠霞帔,珠翠簾玉,自是一羣人裡最顯眼的一個。保養良好的臉部肌膚緊緻潤滑,並沒有太多的老色呈現。
只是,一雙眼尖銳陰暗,像藏了不少事情。看到南飛燕的臉,妒意流露,瞪圓了在那裡,不肯離去。
“皇后娘娘,臣妾本應該親自去拜見娘娘,只恐身份低下,擾了娘娘。”南飛燕撿了些好聽的,儘可能將自己裝得軟弱無能。
皇后的眼眸眨眨,一張小嘴勾起,而旁邊的女子早已附在她的耳邊說些什麼。
“還是那個方法?”
“嗯,反正她醜了,皇上便不喜歡了。無人敢說,她就完了。”
兩個人當着她的面打啞謎,聰明如她,緣何猜不出她們心裡的鬼主意。當年母后就用那些惡毒的方法整到過不少新入宮者。
皇后最後點了頭,側臉俯視她。“聽說你的舞跳得極好。”
“尚可。但也絕對入不了娘娘的法眼。”她轉動着眼珠,在回答的同時想象這個女人要用什麼方法來針對自己。
“本宮倒要看看。”皇后眨眨眼,惡毒的目光明顯不過。“去本宮宮裡吧,這裡人多。”
“是,遵命。”南飛燕站起,擡頭時,看到了許久不見的李蘭兒,混在人羣中。對她投射着又喜又憂的目光。
她的腳伸出一些,站在人羣的外圈。南飛燕低頭走着,來到她身邊時勾了一下她的腳。“唉呀。”
她倒在了地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師……喂……”李蘭兒扶起她,差點叫出來。她是李蘭兒的師傅,什麼時候,李蘭兒都是這樣尊稱自己的。
向她眨眨眼,南飛燕將小臉扭成一團。
“這是怎麼啦?”走在前頭的皇后回頭過來,質問着,語氣十分地不耐煩。
“稟娘娘,唉呀。”南飛燕又是一呼,似想站起來又無能爲力的樣子。
“娘娘,她崴腳了。”李蘭兒跪下來,代她作了回答。
皇后皺皺眉,煩躁得不得了。“怎麼這麼沒用!”
“她起不來,看來短時間不能跳舞了。”李蘭兒撇見她並無大礙的腳踝,撒了謊。
“真沒勁,姐姐,我們過幾日再來吧。”皇后身旁的女子提議,皇后緊緊眉頭,最後點頭表示了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