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緩緩接過湯藥,小口小口地喝着,喝了一會便將碗退還給白言扶,白言扶接過藥碗,掏出絲帕替她擦擦嘴,開口問道:“姑娘年紀輕輕爲何要到那流蘇河邊尋了短見啊!是有什麼解不開的冤嗎?若是如此姑娘大可說出來,我定會替你討回公道的。”
那姑娘微微搖頭,髮絲有些亂。
一瞬間,眼角就有清淚滑出,她微微抽泣起來了。
見狀,南宮楚狂站在那裡都有些許爲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真不知道如何是好,想了想,於是往後退了幾步,找了個椅子,徑直坐了下去。
白言扶有些許的慌了,連忙伸手替她撫背,試圖讓她平靜些,張了張嘴開口說道:“姑娘暫且先別哭,你細細道來,我們定會替你解冤的。”
那姑娘搖搖頭,頭上的髮簪也微微晃動了起來,雖然停止了哭泣,但臉上還有淚痕,張嘴說道:“雖然我早已不想活在這世上,但還是要謝謝公子和姑娘救了小女子。”她說完就看向南宮楚狂,以示感謝。
南宮楚狂暗自轉下手裡的扳指,看着她們開口說道:“應該的,不用謝。”
他說完就看着手裡的扳指,開始擺弄起來,但耳朵還聽着她們的談話。
白言扶連忙附和着他的話,露出滿臉的笑容說道:“姑娘不必謝,這些都是應該的,沒什麼大不了的。”
她說着就收回了替那位姑娘撫背的手,替那位姑娘提了一下身上的被子,讓便於她蓋多點。
那位姑娘凝神看了許久的手,半響纔開口說道:“我名爲蘇默,我父親大人是蘇牧,家住在鎮西的蘇府裡。”
白言扶點點頭。
“那蘇姑娘你這是爲何想不開,要投那流蘇河啊!”
蘇默搖搖頭,又有淚水滑下來了,緩緩開口說道:“是父親大人逼的。”
“什麼?”白言扶嚇得一抖,虎毒不食子啊!這怎麼可以……
南宮楚狂聽到的時候也有些驚訝,把玩扳指的手都猛地停頓下來了。
蘇默一想到那事又微微抽泣起來了,看見蘇默一副又要哭起來的樣子,白言扶一把握住蘇默冰涼的手,連忙說道:“蘇姑娘先別哭,你先細細說來,不管什麼事,我們都會幫你,替你想辦法,你別哭了好不好?”
蘇默用力點頭,她吸了吸鼻子,斷斷續續的又開始繼續說道:“我早就一心繫餘清柳餘公子了,餘公子也早就心繫於默兒了,我們早早就心意相通、私定終身。可是父親大人硬是不允了這門婚事,生生地要拆開我們,我寧死不從,走投無路之下,只好選擇投河,來生再和餘公子做夫妻了。”
蘇姑娘說完眼裡盡是決絕,看來蘇老爺真的是下了狠……
白言扶緊皺着眉頭,輕輕拍了下她的手開口說道:“蘇默你先彆着急,萬事都有解決的辦法,你不要老是想到什麼來生,你們爲何要來生,有那來生的願望倒不如此生就開始,等到來生
再續前緣。”
蘇默鬆開白言扶的手,揚起手來,擺擺手,苦笑道:“不可能了,父親大人不會讓我們在一起的,父親嫌棄餘公子家裡清貧,而且父親已經放出來了狠話,要是我敢和餘公子在一起,父親就會花錢買殺手,屠餘公子滿門,就說餘公子勾引良家女子。”
白言扶深深吸了口氣,想了許久,半響纔開口說道:“蘇默,別擔心,我們可以去勸勸你父親,好讓你父親回心轉意,畢竟你是他女兒。”
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時照耀進來了,打在牀前,反照在蘇姑娘臉上,印出了一臉的蒼白,白淨得有些許的嚇人。
蘇默深深地吸了口氣,一副無望的樣子,像是發生了什麼絕望的事情一樣,“你錯了,父親不會的,就像我這次跳河一樣,父親知道,但是他就是不管不問的樣子,我都有感覺父親一點也不在乎自己的親生子女一樣,是死是活都與他無關,他眼裡只有他的學業。”
蘇默說完了之後房裡一片寂靜,南宮楚狂更加捏緊了手裡的被子,他沒什麼事幹,好像除了捏杯子,就沒有了。
半響,白言扶鬆開另一隻還握着她的手,滿臉真誠的看着她,開口說道:“蘇默不用擔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放心吧!我們一定會幫你,不會有事吧!”
南宮楚狂繼續把玩着手裡的扳指,伸手將扳指再帶上去,他伸手提起旁邊的茶壺,用力晃了晃,再將茶壺緩緩提起,找了個茶杯,提起茶壺往茶杯裡開始注水,他搶過話,開口說道:“蘇姑娘,不如先帶我們回蘇府,這樣纔可以儘快來幫你,才能早點讓有情人終成眷屬。”
蘇默捏緊她的衣角,嘴角微微笑了笑,說道:“謝謝公子和姑娘的好心幫忙,默兒在此謝過了。”她說完就爬起來跪着朝他們倆的方向,磕頭。
白言扶看見蘇默磕頭,連忙將她快快扶起,擋在面前,不讓她磕,開口說道:“蘇姑娘你不必這樣,我們都不介意這些東西的,所以蘇姑娘也不必行如此大禮啊?”
南宮楚狂眼睛看着扳指,嘴裡卻跟着白言扶附和着,“蘇姑娘,不必如此,我們都是行走之人,都不興這種東西。”
停下看扳指的眼神,擡眸看去,只見那姑娘額頭以有些微紅了,看來白言扶有些許沒攔着了。
他心中就不由得有些心疼這對有情人了,活生生的被姑娘家的父親給拆散了,只爲了人們一直都在意的錢財。
人們不是常說錢財乃身外之物嗎?恐怕這句話也只對他們這種仗劍江湖的人有用了,對其他富家子弟的人根本就不試用了。
錢財生又不帶來,死後又不帶走,真是不明白這些人,爲何事事都要爲錢財二字而……
白言扶心疼得看着這位額頭已經磕得微紅的姑娘,白言扶心中不由得有些擔心,擔心她辦不好這件事,她怕要是她的一個不成功,那這位姑娘該不會又是去跳河吧!若真是因此喪命了,那真是有些太可憐。
蘇默見兩位恩人同意幫自己,連忙掀開被子,笑容印在臉上,一副作勢要走的樣子,白言扶見她要離開,連忙伸手按住,說道:“蘇姑娘,我們不急啊!不急,此時已經是夜裡了,要不,我們明日起早再回蘇府也不遲啊!爲何不可以明日呢?”
蘇默一下子就有些結巴,“嗯。”
她想立馬就回去勸父親,她怕恩人會反悔,她本就沒人幫她勸父親,父親本就有些偏執。
白言扶眼尖,一眼見看到她眼裡的不安,這姑娘是有多難過啊!這父親也真是的,爲何她都已經被逼得跳河,她父親還是不同意啊!當真她父親就如此不通情達理嗎?若是如此那她恐怖就又……
南宮楚狂眼看着這現在就想走的姑娘,真是有些好奇,記得當初他救起這位姑娘的時候,她那一副坦然地樣子,真是讓人好生欽佩啊!面對死亡,完完全全一副不怕的樣子。
真不知道她父親大人到底是有多決絕,那可是親生的子女,哪有這樣對待親生子女的,哪怕那男子再沒有用,再窮,那可也是他家女兒喜歡的人啊!
總覺得這樣的做法真是不妥,畢竟虎毒還不食子呢?這還沒到那種地步呢?親人之間有何事是說不開的,有何事是非解不可的,大多數理應……
南宮楚狂,不知何時已經走出了那間廂房,站在外面房門外思酌片刻,可也不知道要想些什麼,就這樣站在那裡。
這是白言扶從那間房裡,單手推門而出,擡眸一看,就見着站在隔壁房前不動的南宮楚狂,她輕步走了過去,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伸出手來,輕輕拍了他的背,輕聲說道:“南宮,你在想什麼?這麼入神?”
他緩緩轉過身來,只見她早已立於他背後,裂開嘴笑了笑,“言扶,你找我幹嘛?”
她也笑了笑,笑顏如花,小聲說道:“你在想什麼?這麼入神,對了,你不是不允許我叫你小狂子嗎?那南宮怎麼樣?”她一臉獻寶的模樣,對他說道。
他被她那種歡喜的目光看得有些臉頰微紅了,不想被她發現,連忙回了句,“甚好!”
她嘴角的笑更開了,一副你喜歡就好的模樣,眼靜卻還一直看着他,他看見她一直看着,臉紅得就更加明顯了,急急忙忙的說道:“言扶,還有什麼事嗎?沒事,我就下去走走了。”
她見他要走,努努嘴,又笑嘻嘻的說道:“南宮好啊!那我和你一起去,走吧!”她說着就大步走過去伸手挽着他的手。
他臉上盡是驚訝的目光,言扶,她可還是閨中女子,怎麼可以就這樣挽着他的手呢?若是被人看到,那還不得說了,不不不,此時大是爲晚上,應該不打緊,不打緊……不行,言扶還是閨中女子。
他面容淡定得,將她的手拿開,小聲說道:“言扶,你可是閨中女子,這樣挽着男子的手不太好你知道嗎?哪怕是我南宮的手,也不行,這是女子應該遵守的規矩,明白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