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曦自從生病後,平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雖然蟬衣曾經對洛歸黎起了心思,不過對於蟬衣的去處她自然沒有過多關注,不過她居然跟了雲苓?
“是,前段時間田嬤嬤跟我說,我身邊的丫鬟年紀都大了,我又不願意……所以便歸還了她的戶籍,讓她家去自行婚配。”
雖然雲曦的話沒有說完,但唐悅辛不比福安郡主,她一聽雲曦的話就知道這裡面另有隱情,
唐悅辛深深的看了雲曦一眼,“你自己注意點。”
“我知道。”
福安郡主聽不懂她們在說什麼,她咬了一口糕點,道:“唐家姐姐,想不到你以後也要成爲我的嫂子了。”
唐悅辛十分自然的說道:“是呀。”
福安郡主笑眯眯的說:“唐家姐姐,你放心,十六堂兄最聽五堂兄的話,五堂兄最聽美人兒嫂嫂的話了,以後要是他欺負你,你大可以來找美人兒嫂嫂,讓她讓五堂兄給你出氣。”
雲曦不懷好意的看了唐悅辛一眼,說:“等他們成婚後,十六弟肯定恨不得把你唐家姐姐捧在手心,她不欺負十六弟就算好的了,十六弟怎麼捨得欺負她?”
雲曦的打趣讓唐悅辛紅了臉,她嬌嗔一聲:“王妃!”
“好了好了,不笑你了。”雲曦正了臉色,“要是準備婚禮的時候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遣人來王府告知我一聲。”
“我知道。”
唐悅辛和福安郡主並沒有在王府停留多久,很快就離開了。
等洛歸黎回來,雲曦將蟬衣的事情說了一遍,洛歸黎聽罷,道:“無事,我讓人去查探一番,如果她對王府沒惡意的話,就隨便她,如果她企圖對你不利,那就不要怪我心狠了!”
雲曦應了一聲,她只希望蟬衣不要一時糊塗,讓她連這幾年的主僕情誼都維持不下去。
蟬衣那一日被雲曦逐出瑾王府,本來茫然四顧,不知道該往何處去,恰好碰到出府來散心的雲苓,她自然是認識蟬衣的,她覺得好奇,於是邀了蟬衣上茶樓喝茶。
一個有心套話,一個有心討好,兩人交談之下居然一拍即合,結果就是蟬衣就跟着雲苓回了尚書府。
“蟬衣,你說,雲曦生病,可能這一生都無法擁有自己的子嗣了?”雲苓坐在花園的涼亭裡,手中端着一盤糕點漫不經心將之投進池塘中。
蟬衣恭敬的站在她身後,道:“回姑娘的話,是的。”
雲苓眨眨眼睛,忽而掩嘴輕笑,越笑越大聲,到最後已經笑得直不起腰來。“雲曦啊雲曦,當初費盡心機也沒能毀了你,這一次,你想獨霸瑾王,也不可能了,呵呵呵呵……”
蟬衣看着大笑的雲苓,突然不知道自己這麼做究竟是對還是錯。
不過蟬衣也僅僅是猶豫了一瞬間,便堅定了信念:她只是喜歡那個男人,何錯之有?爲什麼一定要把她驅逐出府?
雲苓笑完之後瞥見蟬衣的臉色,她依然帶着笑意的眸看向蟬衣:“怎麼,後悔?呵,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像你這
種叛主的人,我那個妹妹呀,是不會原諒你的。”
蟬衣的臉色變得蒼白起來,她勉強笑道:“姑娘見笑了,蟬衣被驅逐之時,就沒有想過要再回去。”
雖然蟬衣跟着雲苓進了尚書府,可並沒有賣身進來。是以在平時的交談中,蟬衣並沒有以“奴婢”自居。
這一點雲苓也不介意。如果不是因爲蟬衣曾經是雲曦的貼身丫頭,她纔不會將這麼個人留在雲尚書府。
這麼低賤的身份,也配喜歡瑾王?
其實蟬衣也知道雲苓不可能這麼輕易就接受自己,但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她所求的也不過是能夠再多看一眼洛歸黎而已。
過了幾天,雲曦說要去京外的景雲山找一些可以製作上好金創藥的藥材,這是從年初以來雲曦一直在做的事情。
最開始洛歸黎不以爲意,只以爲這是雲曦一時心血來潮,可是最後發現雲曦製作的量大得驚人,終於忍不住問雲曦。
“聽你的口氣,南荻應該不久後就會跟大胤開戰,到時候你免不了又要上戰場,而我……”說到這裡的時候雲曦停頓了一下才開口,“你去戰場總不能帶着我一起,所以我想着能多做一些就多做一些,比起軍醫常用的那些藥,我做得這個效果會好很多,可以減少士兵的傷亡。”
洛歸黎聽罷抱着雲曦感嘆:“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但是當雲曦提出要出京的時候洛歸黎還是直覺的反對,不過他換了一個說法:“曦兒,今日我沒空脫不開身,能不能等過兩天我再陪你去?”
雲曦笑道:“你最近這麼忙,要等你有空了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去!反正也不遠啊,就在京外而已。而且景雲山離洛閣主他們那裡也近,有事我自會去那裡。”
“可是……”
“哎呀,”見洛歸黎還要說什麼,雲曦打斷他:“王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囉嗦了?放心吧,現在誰不知道我是你的心頭肉掌中寶,誰會那麼不識相的對我動手?”
洛歸黎想,那個人可是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他想要對付一個人,根本不用顧忌誰。
不過這話他依然不能對雲曦說。
雲曦見洛歸黎的神色掙扎,以爲他已經開始鬆動了,於是踮起腳尖在他的臉頰上一吻,道:“好啦,你一次不陪我也沒關係。我答應你一定會好好的回來,不然以後你走到哪裡我就跟到哪裡好不好?”
最後洛歸黎只能神色僵硬的點點頭,任由雲曦帶着雪鳶出了門。
雲曦身邊的人,田嬤嬤老邁,蟬兮倒是想跟來,可是她畢竟是個弱女子,不比雲曦從小就跟着師姐爬山,是以雲曦這次出京只帶了一個雪鳶。
景雲山十分巍峨,雲曦需要的藥材在半山腰,她帶着雪鳶十分熟練的在樹林間穿行,時不時把蹲下身把一些草藥拔起來裝進背篼。
雪鳶跟在她身後,偶爾會指着一些藥材問雲曦,林間十分安靜,兩人交談的聲音儘管很小,但對於一些聽力過人的人來說已經足夠找到她們的方位了。
危
險來得猝不及防。
所幸雪鳶一向驚覺,在黑衣人靠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拔劍出鞘,將人阻擋在離雲曦幾步開外的地方。
“閣下是什麼人?”雪鳶的聲音其實與她的長相併不相符,帶着二十多歲姑娘不該有的沙啞,像是被煙燻過一般,不過聽來卻別有一番風情。
黑衣人冷笑,他的目光現在雲曦身上停留了一瞬,然後纔看向雪鳶:“取你們命的人。”
“說大話的人本姑娘見得多了,只是不知道閣下有沒有跟這個話相匹配的實力。”雪鳶舉劍在前,將雲曦擋在身後。
雲曦則是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原來真的不是她的錯覺,確實是有人在一直暗中跟着她。
“雪鳶,如果一會你不敵的話就自己先想辦法逃吧。”雲曦對雪鳶說。
雪鳶背對着雲曦,頭也不回的道:“不行,王妃!暗衛的職責就是爲了保護主子的安全,雪鳶絕對不會留下您一個人的。”
雲曦說:“你會輕功,脫身之後可以快速的去山腳下的莫家別院求助,或許還可以來得及救我,如果換成我是絕對做不到的。”
雪鳶也知道這樣纔是最好的,可是她知道面前這個黑衣人是真的要殺了她們——尤其是雲曦,如果她走了,恐怕等不到她回來,雲曦就已經變成了屍骨一副。
“瑾王妃果然名不虛傳,這個時候還要表現自己的大義。”黑衣人說。
雲曦有些疑惑:“名不虛傳?本王妃有什麼名可以傳的?”
那黑衣人卻不說話了,手中的劍挽了個劍花,直朝兩人逼來。
一交上手,雪鳶就知道這個人的身手遠遠在自己身上,她對雲曦喊道:“王妃,你先走!”
雲曦自然也看出了兩人的差距,可是她不是一個能讓別人以命換命的人,她有些焦急的四處張望了一下,突然將視線放在一株大樹底下生長的一種鵝黃色的小花上。
在滿目蒼翠的樹林間,這抹亮色顯得有些突兀,不過卻讓雲曦面上一喜。
等兩人分開的間隙,雲曦靠近雪鳶,悄悄把手中的東西交給雪鳶,並且囑咐道:“趁他不注意灑在他臉上!”
雖然雪鳶不知道雲曦交給自己的是什麼東西,可是她知道雲曦不會無緣無故的做這件事。於是她遵照雲曦的吩咐,在黑衣人一掌拍到她身上的時候順手將手中的東西撒到了黑衣人的臉色。
雲曦見雪鳶動了手,趕緊兩步跑過來扶起雪鳶,連掉在一旁的背篼都不管了,急匆匆的往山下跑去。
黑衣人一擊得手之後確實有些放鬆了,所以沒有料到雪鳶對突然動手。等見到鵝黃色的花霧並沒有太過在意,只是這花霧進了眼睛讓雙眼十分不舒服,等黑衣人再睜開眼睛時雲曦已經帶着雪鳶跑了很遠了。
在剛到山腳的時候雪鳶終於支撐不住滑到了地上,她喘着粗氣道:“王妃,剛剛黑衣人那一掌震傷了屬下的心脈,一時半會屬下怕是不能再往前,您先走吧!等到了前面莫家別院您就安全了,可以在那裡等王爺來接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