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個無緣同牽手,好個願君兄妹行!
穆雲白在心裡來回地重複這兩句,每次的重複,更加深他內心的痛楚。手上的顫抖逐漸變成力道,用力地撥動着琴絃,讓原本淒涼的旋律變成了強勁十足的震撼聲,直至琴絃撥斷,他的手上濺出鮮血,那聲音還在半空中迴盪。
痛!
那種痛是莫名的,杜雪兒的情緒因琴聲而波動,眼眶裡週轉的淚水滴落於琴絃之上。
她並非因穆雲白鍾情而泣,而是嘆息命運周折,老天連平淡的幸福都殘忍地剝奪,讓她只能活在生死之間。
傷感的場面讓水柔柔覺得掃興,她可不想精心打扮化成泡影。於是,起身走向樓閣下,衝着穆雲白招手嬌笑道:“世間情爲何物?與其悲痛而活,不如瀟灑一生?”
“哈哈哈!好個瀟灑一生,姑娘真是見解特別,雲白自嘆不如。”穆雲白狂笑,揮手間已經站在了水柔柔的眼前。
俊!太俊美了!
雖然不及納蘭靖的野性,卻也是難得一見的美男。溫文爾雅,一看便知是知識淵博之人,與武烈第一花魁相簡直就是絕配。
水柔柔在心裡幻想着,就差沒直接將身子傾過去,看得穆雲白倒有些面紅起來。
“在下穆雲白,姑娘有禮了!”
穆雲白雙手抱拳對着水柔柔行了個大禮,臉上現出一絲笑意,擡頭低頭間,目光仍舊放在不遠處的杜雪兒臉上。
對上那深邃的目光,杜雪兒不禁低下了頭。她盤坐在原地,不知道該不該起身去招呼,她怕被精明的水柔柔看出端儀,畢竟防人之心不可無。
孃親說過,一個女人如若能在深宮大院裡生存,必然有一定的心機,還是小心形勢爲妙。
青兒熱情地上前爲穆雲白送上一杯熱茶,仔細地打量一番開口道:“穆公子的琴聲真是越來越高境界,聽得青兒都有些癡迷了。”
“承蒙青兒厚愛,雲白已是好些日子沒摸琴絃。昨日忽見故人,雅興時起,讓雲白想起這曲共創的‘憐傷’,讓姑娘們見笑了。”穆雲白目不轉睛地看着低頭躲避的杜雪兒,眼中帶着一絲憂傷和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