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千諾吩咐人帶扶蘇安頓下來之後,便讓老孫頭跟着自己去千羽閣了,他們需要好好商議一下三日後的手術事宜。
雖然老孫頭這些日子也跟着谷千諾學了不少西醫的知識和技藝,但跟谷千諾比起來,實在是太稚嫩了一些。
可是這心臟手術十分繁瑣,谷千諾一個人是很難獨自完成 的,她必須要一個幫手,老孫頭是最好的人選!
鳳之墨卻在這時候找上了扶蘇。
扶蘇倒也沒有意外鳳之墨的出現,反而淡然地請他坐下一起喝茶:“墨兄,剛剛沏了一壺茶,不妨坐下嚐嚐我的茶?”
鳳之墨倒也沒有客氣,在扶蘇的對面坐了下來,接過他遞來的小杯子,輕輕抿了一口,然後道:“靈液泡出的茶,味道果真好多了!”
扶蘇淺笑,也跟着喝了一口,道:“這東西在別處稀罕,在墨兄這裡,只是平常罷了!”
靈液是一種具有靈氣的特殊液體,產自中州靈泉,一小壺靈液,就價值萬金,在中州也不是一般人能用來泡茶的,其中蘊含的靈氣可以助練武之人修煉!
低階武者可以通過靈液洗髓,以便更快進階,效果最好的,低階武者可以一舉突破到大武師的境界,所以這靈液在中州那遍地是靈寶的地方,也算是珍貴的。
扶蘇能用來煮水泡茶,若是被低階武者看到了,八成要痛心疾首,感嘆一聲,暴殄天物!
但這在鳳之墨這樣的武神眼裡,那靈液和普通的水唯一的區別,大概就是靈液泡茶更爲清甜可口!
鳳之墨看着扶蘇,狀似無意地問道:“來西鳳真只是爲了治病麼?”
“我這身子,若再不想法子,怕是活不久了!”扶蘇避重就輕地回道。
鳳之墨哂笑,道:“以你的能耐,就算用天材地寶,也至少還能再活二十年!”
“可是我不想這樣活着!”扶蘇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蒼白而纖瘦,骨節分明,經絡一根根微微凸起,十分清晰。
鳳之墨似有所悟,道:“萬一神醫救不了你,三日後你可能就是一個死人了!”
“我相信神醫!”扶蘇的笑容裡帶着淡淡的溫柔。
鳳之墨眯起眼睛,道:“你應該知道我的脾氣,不要亂打主意!”
“果然,看出來的不是我一個人!”扶蘇有些失落,鳳之墨應該更早就知道,神醫的真實身份了吧?
鳳之墨輕哼一聲,帶着幾分得意,道:“本王可不是看出來的,夫妻之間,不需要那麼多秘密!”
“可也未必!”扶蘇的語氣從來都沒有鋒芒,但是那清清淡淡的感覺,反而更令人覺得他總站在高你一等的位置上。
鳳之墨卻也不着惱,而是道:“無論你怎麼想,木已成舟,你無能爲力!”
“也許吧!”扶蘇喝了一口茶,不置可否地道。
“沒有也許,我也不會允許存在也許!”鳳之墨斬釘截鐵地道。
扶蘇沒有應他,許多事情,現在爭執爲時過早!
鳳之墨也只喝完了杯中的茶,便起身走了,他不管扶蘇爲什麼目的而來,只要不是打穀千諾的主意,其他的,他也不在意!
這西鳳的天下,他是志在必得,即便扶蘇真的投向了鳳子璜也無所謂,別人會在意一個扶蘇公子,他並不在意!
扶蘇不是四國人,他能來西鳳,大約也真的想要來攪動風雲,然而鳳之墨卻知道,扶蘇的目的並不是哪一個國家的皇位,或者是希望成就什麼千秋功業,他似乎一直在尋找什麼人!
要不也不會從中州出來,遊歷四國,幫助北秦皇帝登基,似乎也只是他尋找某個人的手段!
如果說他從北秦獲得了什麼消息,那麼是不是意味着,他要找的人,就在西鳳呢?
鳳之墨覺得心頭微微有些隱憂,總覺得扶蘇一來,將會發生什麼他都無法預測的事情!
鳳之墨回到千羽閣的時候,谷千諾已經不在了,問過了才知道她帶着老孫頭去了那間鳳子璜建好的“手術室”。
鳳之墨去的時候,秋兒和季春都面有菜色。
“怎麼了?”鳳之墨問。
秋兒道:“王妃正在宰羊,好可怕!”
雖然見過好幾次了,但是秋兒還是接受不了谷千諾的“宰羊”方法。
關鍵是,羊並不會死,被宰殺後,還是能夠活過來,繼續“咩咩”地叫。
季春道:“王妃宰羊倒也不稀奇,但是……但是老孫頭宰羊實在是有些……”
季春搖頭嘆息,王妃真不應該讓老孫頭也嘗試一下的!
鳳之墨從窗戶往裡面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血粼粼的一幕,此時谷千諾正指導着老孫頭將羊腸子從肚子裡取出來,那拖拖拉拉的一幕,看了實在叫人的胃部翻江倒海!
鳳之墨看了一會兒,卻露出了一抹微笑,秋兒臉色蒼白地問:“王爺,您怎麼看得津津有味的?”
“美妙!”鳳之墨回道。
秋兒幾乎要崩潰,道:“王爺,這……這哪兒美妙?”
秋兒懷疑鳳之墨的腦子是不是和一般人不大一樣,這種場面,怎麼能稱得上美妙的?
鳳之墨但笑不語,道:“既然王妃在忙,本王就走了,改日再來!”
秋兒鼓起勇氣又往窗戶裡看了一眼,隨即就吐了,季春拍着她的背,道:“你說你不敢看,偏偏又要去看!”
“我是想看看,王爺怎麼看到的美妙!”秋兒委屈地道。
季春無奈地笑了笑,道:“王爺心中的美妙,可不是指宰羊的場面,而是宰羊的人!”
“哈?”秋兒愣了片刻,“老孫頭一點兒也不美妙!”
“噗……你這丫頭,看來是嚇暈了!”季春被秋兒這麼一打岔,倒是忘了剛剛看到的那血腥的場面,整個人都輕鬆了下來。
正聊着,便有人來報,說來客了。
季春疑惑地問:“誰來了?”
“清河公主,說是來見扶蘇公子的,只是……”門房知道清河公主和自家主子之間的激烈衝突,所以他可沒敢放清河公主進來,只是此時清河公主已經在門前鬧起來了,那位囂張跋扈的公主,可不是省油的燈!
季春不用聽下去也就明白了,道:“王妃肯定是不會讓她進府的,秋兒,你去回了扶蘇公子,讓他想法子把人請走,公主府是咱們的地方,可容不得清河公主撒野!”
“是,我這就去!”秋兒也氣呼呼的,她對那個清河公主可是半點兒好感也沒有,真實又粗魯又野蠻的丫頭。
秋兒拎着裙角,風風火火地跑到了扶蘇那兒了,將情況和扶蘇說明了之後,扶蘇道:“流星,你去回了清河公主,就說我身子不適,不便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