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如意稍稍平復了情緒說:“把錄像帶給我吧,我真的沒有心情陪你玩。像你這樣的人,想玩哪兒找不到女人啊,沒必要尋我開心。上次在暗香是我喝多了,其實我平時沒有那麼隨便,所以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女人。”
紀如意有一搭沒一搭的說了一大堆,齊天平依舊一臉的不屑,扣着袖口的扣子說:“怎樣?你現在這算是在求我?你不是挺厲害知道去找趙啓山的嗎?怎麼現在又來求我?”
紀如意吸了口氣,繼續說:“之前我擅自去找趙啓山是我不對,不過後來不也沒成嗎?既然做也做過了,能不能就這麼算了?我沒惹你,你沒必要跟我兜圈子吧。”
齊天平自見到紀如意到現在,除了暗夜那一晚上她柔情似水外,其他時間始終對他都惡臉相迎,現在如此溫順地跟他說話,他反而不適應了,卻更加勾起他的興趣。
“你也別磨嘴皮子了,等我信息,我會再找你,什麼時候我覺得夠了,自然會把錄像帶給你。”
紀如意見他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終於爆了出來,撿起地上的鞋子套上腳,惡狠狠地說:“你他媽就一混蛋,一個騙子,錄像帶我不要了,今天就當我被野狗咬了一口,你愛咋滴就咋滴!”
說完拿了包就出去,走到門口又返回來,掄起高跟鞋就對着齊天平的小腿肚踢上去,踢完還不忘罵一句:“有娘養沒娘教的賤人!”
齊天平揉着小腿依舊笑着說:“這你倒說對了,我確實是有娘養,沒娘教!”紀如意看着他臉上暈開的笑容,將門撞上走了出去。
紀如意沿着馬路走了很久,心裡乾裂的疼痛,想要哭卻哭不出來。
她想她果然輕賤,真到了這份上,連流幾滴淚爲自己的身體悼念一下的心思都沒有。
掏了手機,看到霍希的短信:“我還在錄音棚錄歌,今天沒法找你了。”
看到他的短信,紀如意握着手機笑出聲音。
就算全世界都背叛她,只要她的霍希依然在,她便能夠迅速滿血復活,於是打了車往嘉盛娛樂開。
這個時候,她想見的只有霍希。
到了嘉盛大廈門口正想進去,卻被門口的保安攔住:“喂,小姐,你進去找誰?”
“我是霍希的朋友,我找他有事。”
保安看了一眼她那副妝容凌亂的儀容,皺着眉頭:“成天在這邊蹲着說要見霍希的人太多了,如果個個都說是他朋友就能進去,還要我們這些保安做什麼?”
“我真的是他朋友。”紀如意爭辯。
保安卻不耐煩地將她推出去,“行了行了,別在這裡胡攪蠻纏了。”
紀如意正要卷膀子發作,卻見霍希從大廈裡走出來,而趙梓欣挽着他的手臂站在他身邊,兩人交耳聊天,霍希臉上的神情是紀如意熟悉的笑容。
保安看着紀如意眼睛看的方向,酸酸地挖苦:“喏,霍希出來了,你若是他朋友,自個兒上去打招呼吧。”
紀如意嘴角瞥了瞥,乾笑着轉身往門外走。
保安站在原地搖着頭嘀咕:“現在的歌迷啊,都不知道找個新鮮一點的理由來見自己的偶像。”
“希,去吃夜宵吧,我肚子餓了,人家爲了來陪你錄歌,晚飯都沒怎麼吃。”
霍希寵溺地揉着趙梓欣的頭髮:“好,難爲你陪我錄到現在,想吃什麼?”
紀如意隱在角落裡看着他們的背影,霍希好看的側臉和那些溫柔的笑容如刀刃般生生將她的心分爲兩瓣,最後抓着拳頭看着他的紅色跑車飛馳上馬路,而紀如意拉了拉裙子的邊角,交疊雙手低着頭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第二天,趙啓山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不放心,於是打了個電話給紀如意。
“照片拿到了嗎?”趙啓山怯怯地問。
紀如意塔拉着腦袋坐在馬桶上看着自己的腳趾頭,思維混亂成一片,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這個問題,趙啓山聽到她那邊沒有聲音,嘆了口氣:“你說你,怎麼會惹上齊天平?”
“齊天平,你說發我照片的人?”
“是啊,不然還有誰,倒不是我不想幫你這個忙,只是他昨天給我打電話,說明白這次照片的事情是衝你來的,所以我也不好再強插手,你好自爲之吧,我也幫不了什麼。”
“趙老闆,我跟那個叫齊天平的根本不認識…我……”
趙啓山也不想惹齊天平,無端被扯進來他也很冤,於是趕緊撇清關係:“行了行了,你們之間到底什麼關係我也不想知道,齊天平不是省油的燈,如果你搞不清他的意圖,最好順着他的意思走。”
說完趙啓山便匆匆掛了電話,紀如意將腳上的拖鞋踢出去老遠,將頭埋進膝蓋裡叫出聲來。
柚子來找紀如意的時候她已經洗過澡坐在地板上,穿了件大大的T恤去開門,然後像幽靈一樣再飄進屋裡。
“大白天的關着窗簾幹什麼?”
柚子走過去將窗簾全部打開,熱烈的陽光一下子全部蹦進來,紀如意一時適應不了如此強烈的光線,用手擋在眼前退回沙發。
柚子去冰箱拿了一聽可樂喝着,轉身便見到紀如意脖子與胸口的斑斑淤痕,驚得叫出來:“你身上那些痕跡怎麼回事?”
“被瘋狗咬的。”紀如意隨口唾了一口,眼裡是想殺人的寒意。
柚子見她這副死寂的模樣知道出了事,盤坐在她身邊問:“怎麼了?跟霍希吵架了?身上那些痕跡是被他弄的?”
紀如意想要說些什麼,可轉身看到柚子關心的表情便說不出口,最後莫名問了一句:“齊天平是誰?”
“齊天平?你說齊悅環球的齊少?”
“我不知道,可能吧”
“你問他做什麼,他是齊悅環球的幕後老闆,圈裡人都喊他齊少,又狠又花心,但是女人緣好得驚人,不過人家也確實有那個資本,有錢,臉又長得帥,很多小明星都借他上位。”
“人渣一枚,帥個P。”紀如意憤憤罵出聲。
“你見過他?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人?”
“沒什麼,隨口問問,齊悅環球是做什麼的?”
“齊悅集團的主業務是物流運輸,齊悅環球只是他名下的一家唱片公司,搶了嘉盛好多藝人,外界傳言他跟趙啓山有私人恩怨,具體什麼恩怨我就不清楚了,不過齊天平這人挺厲害,短短几年就把嘉盛擠了下去。”
紀如意恍然大悟,難怪電話裡趙啓山會說那樣的話,是她沒有搞清狀況擅自找趙啓山出手,估計就是這點惹了他,流年不利,什麼都跟她作對,紀如意甩了甩頭髮將脖子垂得更低。
柚子見她一副低頭沉思的模樣,詫異地問:“你今天怎麼了?整個人跟丟了魂似的。”
“沒什麼,最近衰到極點!”紀如意伸了伸腿,將頭枕在沙發的扶手上,將大腿壓上柚子的膝蓋,無力地看着天花板的燈。
“對了,你怎麼突然來找我?”
“沒什麼,一個人在家呆得心慌,所以想找人陪我說說話。”
紀如意一軲轆坐起來像看史前動物一樣看着柚子:“你什麼情況?鐵娘子也開始覺得空閨寂寞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柚子笑着將短頭髮全部撥到耳後,站起來拿着可樂走到窗邊。
正午的太陽像個大大的光暈掛在天上看不出確切的輪廓,卻將地板上的紋理照得斑駁細碎。
“如意,你說我留長髮好看還是像現在這樣短髮?”
“親愛的,你啥樣兒我都愛。”
“跟你說正經的呢,你倒是給點意見啊。”
紀如意走過去撥開她的劉海:“去把頭髮拉直染個顏色,然後去換些顏色豔一點的衣服,或者買點高跟鞋,別老是白球鞋牛仔褲,男人都喜歡女人柔柔順順的樣子,沒人會喜歡假小子。”
紀如意像媽跟女兒講話一樣意味深長,最後補了一句:“別染紫色,染紅色吧,我們大紅大紫地出去挺好。”
柚子一掌拍過去,紀如意躲閃着跑開。。。
柚子給卓然開門的時候卓然嚇了一跳。
眼前的柚子,髮型換了,衣服換了,連臉上的表情也換了。
卓然走進去將她壓在玄關處的牆上,低低問:“怎麼去把頭髮拉直了?”
“我朋友說,男人都喜歡女人柔柔順順的樣子,不是嗎?”
卓然沒有再說話,笑着吻了下去。。。
夜深入寂,柚子穿了衣服靠在卓然的胸口。
卓然用手掌覆在她的頭上說:“不需要爲我作任何改變,我喜歡的就是原本的那個你,自然,清爽,不造作,如果你變了,就不是我喜歡的樑柚,明白嗎?”
柚子嘟着嘴,假裝生氣:“得,怪我下午半天坐理髮店裡白坐了,還有我剛纔的連衣裙,以及下午買的那些行頭,花了我兩個月工資,卻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
卓然寵溺地揉着她柔順的髮絲:“哪能讓你白費啊,挺好看,我也很喜歡,下午買衣服的錢,我待會兒補給你。”
柚子笑着不再說話,將頭再次埋進他的胳膊,卓然看了一下手錶,眉頭皺着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小柚,我要回去了,很晚了。”
柚子的笑容迅速沉下去:“今天不走行嗎?你隨便編個藉口說你在加班或者出差就好了嘛。”
“乖,別鬧了,明天上班就能見到我了。”卓然將枕在柚子身下的手臂抽了出來,拿着自己的衣服走進浴室洗澡,很快便穿戴整齊地走出來,走到牀邊低頭吻了柚子的額頭,柔聲說:“我先走了,到了家門口給你來條短信,早點休息。”
柚子聽着客廳的關門聲,沮喪地潛進被子裡不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