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氣歸生氣,葛明清最後還是到了甄元慶那裡跟着他學文。
葛明清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這傢伙留在家裡,不是爬樹就是拆別人的籬笆,沒有一個管束。有時自己氣急了,伸手打了一下,妻子總是在旁邊拉着驢臉,和自己過不去。有時妻子伸了一下手,自己的心裡也隱隱作痛。自己的孩子不會教,就讓別人來教教吧!
葛明清被葛布一強行扭着送到甄元慶的屋子裡。他的屋子叫藥廬,很簡單的擺設,一張桌子,幾根凳子。也是一副清貧的樣子。不過,他一個人生活,總比葛布一要強多了。
甄元慶在葛明清的心裡,不是一個好師長,簡直就是一個瘟神,一個惡魔。自己好好的前程被他一句話斷送。現在,自己的自由也被這個糟老頭子給控制了。
第一天,甄元慶溫和地對葛明清說着話,葛明清對他不理不睬。
第二天,甄元慶拿出自己的山栗子,哄騙着葛明清和自己說話。看在山栗子的份上,葛明清低着頭,耳朵聽着他的話,低頭吃着山栗子。
一段時間過去了,葛明清開始對甄元慶瞭解了。他覺得這個老頭子對自己也沒什麼惡意,倒是比較和善。只要自己完成他的功課,自己就能玩,而且有時還能吃到他的好東西。
葛明清的記憶力特好,只要是甄元慶教的字,要他背的書,他能很快地完成功課,而且做得非常好。甄元慶看着葛明清的聰明,心裡也很高興,經常把自己藏着的東西拿出來,給這個得意弟子吃。自己又沒有孩子,就把葛明清當着自己的孩子來照顧。
這一天,葛明清完成了甄元慶的功課,背完他要求的書,就出來玩。他看到樹上有一個大大的鳥窩,一隻大鳥去旁邊叫着。葛明清知道,這一定是這隻大鳥在窩裡生蛋了,自己去把它取下來,拿回去煮着吃。這鳥蛋的滋味也還不錯。
葛明清看着大樹,在自己的手裡吐了泡口水,使勁地搓着手,開始向樹上爬去。
剛爬到一半,村口傳來一陣喧譁的聲音。這到底發生什麼事呢?葛明清溜下大樹,穿起鞋子,向村口跑去。
村口,許多人站在那裡,看着遠遠歸來的一隊人。這些人有的擡着重重的獵物。原來是出去打獵的隊伍回來了,怪不得這麼熱鬧。葛明清鑽進人羣,走進到前面,看着前面走來的人。
許多站着的人往兩邊擠,葛明清被擠到在地上。他站了起來,討厭地看着擠自己的人。圍着的人羣紛紛讓開,原來是獵手營的小勇士門。在村裡,除了這些
外出打獵的人,就數這些小勇士們的地位高了。誰知道,這裡面將來會出現什麼樣的人物呢?誰又願意得罪這些人呢?
阿三走在前面,他顯得有些疲憊。阿三走來,向人羣裡一個老者走去。這個老者就是村裡的族長。
族長很老,雙眼看上去渾濁,有些呆滯。一頂小帽罩着他的頭,蓋不住他斑白的頭髮。歲月腐蝕着老人的容顏,也腐蝕着他的精神。他一隻手顫顫巍巍地扶着一根柺杖,看着前面走來的阿三。
在族長的旁邊,卻開着一朵嬌豔的花。這是族長的孫女,一張白皙的臉,上面鑲嵌着一雙大眼睛,長長的睫毛,像綠葉般,襯托着那雙漂亮的眼睛。小巧的鼻子,圓潤可愛,一張小嘴,微微地嘴角翹起。白白的臉透出微微的紅色,讓一看就生出愛意。一襲粉紅色衣服,裹住身子。她小鳥依人地扶自己的爺爺,把自己的身子挨着爺爺,好像不是她在扶着爺爺,到是她靠在爺爺的身上。
這少女的名字叫雲逸霞,說是族長的孫女,倒不如說是••••••
就在阿三快要走到族長面前的時候,一個身材魁偉的少年從獵手小勇士裡面走出來。這傢伙頭髮用一根繩子捆着,黑黑的頭髮,像夏天才草,茂密地長着,長長地拖在後背上。冷峻的臉上,一雙眉毛濃濃地倒插着,一雙黑黑的大眼睛,讓人有些發寒。那樣子頗像阿三。
這少年叫故懷仁,他走出來,很快活地叫着阿三叔,跑了過去。
阿三拉着這少年,向族長走去。
葛明清正好站在族長不遠的地方,故懷仁拉着阿三的手向族長走去,眼睛看着族長,根本沒有注意旁邊的人。按照以前的規矩,旁邊的人都會讓出一條道路。這次,大家聽說打到一隻怪獸,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擡着獵物的隊伍,誰也沒有注意故懷仁他們。
見有人擋住自己的去路,故懷仁看着阿三,手臂用力一擺,把旁邊的人擠開。正好葛明清站在那裡,葛明清那裡禁得住故懷仁的手臂推,他一個趔趄,倒了下去。故懷仁一個大步跨了過去。
旁邊有人喊:“踩着人啦!踩着人啦!”故懷仁纔回頭來看,見是葛明清,他也不伸手扶一下,看了一眼,自己和阿三繼續向前面走去。
葛明清心裡的那個氣呀!真的是說不出。他真的想破口大罵,擋着這麼多人,他可不想做丟人的事,笑着站起來,嘴裡說着沒事沒有事。
旁邊的人,有的嘻嘻地看着葛明清,有的倒是向故懷仁投去討厭的眼光。
葛明
清站起來,順着故懷仁走去的方向望去。頓時,自己想看怪獸的想法丟到了九霄雲外。自己生活在這個村子,怎麼沒有發現她一下子變得這麼漂亮呢?葛明清想着,也跟着故懷仁人他們向族長走去,好事者一樣,聽着阿三講述打獵的經過。
旁邊有些人向阿三搭訕,希望從他的嘴裡得出最新消息,以便自己以後向自己周圍的炫耀。阿三隻是看了他們一樣,繼續向族長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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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族長的面前,阿三行了一個彎腰禮。
“很順利吧?”族長像看着阿三,又像看着遠方,問阿三。
阿三點着頭,說:“自從看到五色牛,就很順手。”
“五色牛?”族長驚奇地問。
阿三還是點着頭。
族長也沒有說什麼,看着慢慢走攏來的擡着獵物的隊伍。
獵物擡來了,人羣開始涌上去,幫着擡兩頭野牛。有的人高興地伸出手,摸着牛,想着下午能分到牛肉,想着美好的生活,不由得高興起來。
牛,獐子擡過去了,幫忙的人都隨着獵物往村子裡走,最後面的是神駝和兩個精壯的漢子,趔趔趄趄地擡着一個怪獸。這怪獸魚身魚頭魚尾,就是沒有魚鰭,身上長着幾隻腳,特別怪的是它的背上也長着一隻腳,真是少有的怪物。
葛明清看着大家隨着前面的獵物走了,又看到神駝流着汗水,就像前面的人那樣,伸出手來幫着神駝。
神駝甩了一把汗,大小眼一瞪,大聲喝道:“這是你能幫的麼?滾開!”
前面的人聽到神駝的喝聲,掉頭來看,是葛明清想幫忙,都哈哈地笑了起來。兩個壯漢見神駝呵斥葛明清,就走了過來,接過神駝肩膀上的槓子。
隨着神駝把槓子放下,兩個壯漢咧着嘴,不停地叫喚着:“受不了啦!手不了啦!快來人幫忙!”
神駝笑着說:“你不要看這東西小,就是不一樣的。”說着,他又接過槓子,繼續擡着往前面走去。
開始,葛明清以爲神駝是在侮辱自己,現在看來,這兩個壯漢這樣,也明白了神駝的意思,自己確實不是擡這東西的料子。
人羣都離去了,雲逸霞扶着自己的爺爺也轉身,想着村子裡走去。族長在轉身離去的時候,對阿三說:“你來,我有事情對你說。”
看着雲逸霞嬌俏的身影,葛明清心裡咚咚地跳着。這是一個少年情懷初開的心思。他的腳不聽自己的使喚,慢慢地,遠遠地跟着阿三他們,向族長的家裡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