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了憐月的身份?”這讓她大吃一驚,七劍也是,王爺也早就知道了憐月郡主的身份,卻沒告訴任何人,就連他與千鬼凝魂都沒說,而今晚還真是不顧一切的說快來了,還好這荒無人煙的山洞裡,也不怕隔牆有耳。
“當然,我最早知道的就是憐月的身份,她右手上的紅痣本王記得清清楚楚,而憐月這個名字就是我給她起的。”
“那你還收她做你的義女?要是爹孃還在的話,恐怕旎湮已按照當年的婚約成爲了你的妻子。”
“……”北辰淵沒有作答,七劍卻多嘴說了句:“這是皇上的意思。”
“不管她是什麼身份,我都會好好照顧她的。只是,如今你爲奪回河水城,回京只怕也難逃皇上的責怪。”
“我不會回京了,雖然我已無法幫教主復仇,但我也絕不會繼續幫那個狗皇帝了。”
“也對,你走吧,走得越遠越好。”北辰淵感嘆道,最好她能讓寧駱斌這個人就這麼從此消失了,“也許你早就該走了,在與傾城成親之日就該離開。”
想到了那個被成爲她的妻子的女子更是苦命,她也不禁感慨道:“是的……我爲了復仇卻害苦了傾城公主。”
“也許這就是命吧。太后做的孽最後卻由她最寶貝的女兒受了苦,可惜這心地單純的傾城還被矇在鼓裡。”頓了頓,北辰淵直白的問道: “對了,你們教主和北辰風勾結上了吧?”
“這個,我不是很清楚,是在大姐被抓後我才逐漸開始與血月教的人有接觸,我當初是被一家農夫救下,後來換了身份想要進京殺了皇帝,便報考了武狀元想借機刺殺皇上,沒想到殺皇帝沒成,卻成了他的將軍,還真是諷刺。”
“這恐怕只有你大姐知道,可惜她爲了復仇,根本就不顧及這背後有何天大的陰謀。”
“那又如何?誰做皇帝不一樣?反正都是你北辰家的天下。”
聽了她的這話,北辰淵嗤之以鼻:“你這些年來一直作爲北辰翊的寵臣,卻沒覺得他是個好皇帝?”
這話讓寧駱斌思慮了起來,確實北辰翊這個皇帝也算得上是勤政爲民,可是他卻是個猜疑心極重的人,於是她辯解道:“他疑心那麼重對誰都不信任,再者當年如不是他的陷害,我月家又怎麼被滿門抄斬,而且恐怕如今坐上皇位的應該是你。”
北辰淵嘆了一口氣,道:“我不爲王者,一是我的命,再是我的心性。只是因此累及月家實屬不幸,可這天下初定,百姓難得過上幾年的安穩日子,又豈可願意看到奪位起戰事、生靈塗炭的局面?北辰翊卻做到了對民仁心仁德,又做到了對亂臣賊子及奸臣貪官的殺伐決斷,皇位於他是最好的,而我與北辰風都做不到。”
“……”寧駱斌沒有說話,心中的怨念被北辰淵說服了不少,再者這些年他與北辰翊相處下來也瞭解不少,北辰翊也確實是個不錯的皇帝,只是這叫她如何去面對死去的家人和飛信
計劃的教主呢。
三人在這深夜的山洞裡都沒吭聲,身子骨尚未恢復的北辰淵終於還是睡下了,留下這滿懷心事的寧駱斌一個人發着呆,七劍則是如同昨夜的寧駱斌,又是打盹又是守夜的。
似乎多了虎皮,北辰淵睡起來更暖和了;也似乎多了個人,這山洞裡也不似昨夜那般寒冷了,在這後半夜裡也都各自睡去了。
雖然只有些許時辰,不過也算是養足了精神,這大清早的也都醒了過來,給北辰淵喂下最後的一碗已經清淡了的湯藥,寧駱斌與七劍二人便用了個簡易的擔架一前一後的將他擡出了山洞朝着入城的方向行進。
費了好些個功夫纔將北辰淵擡至這西城門下,正北的城門是面向河水城的路,怕敵人來犯,一直是重兵把守,而且是長堵不開的。七劍與守城門的軍將交涉了半天,還出示了令牌,這才得以進城,二人,直接擡着北辰淵來到了勾魚阜府衙後院。
和府尹交涉後,終於將北辰淵安頓好了。
“要走你現在就乘亂趕緊走。”寧駱斌開口勸寧駱斌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
可是她卻放不下這內心的仇恨,卻又不知予以何爲,不過她現在該做的是幫助勾魚阜的將領佈陣防守,不然這勾魚阜亦會失守不說還會危及北辰淵的性命,雖然北辰淵也可略作指揮,可他畢竟不是將才出生,而且有傷在身。於是她說到:“我先留下吧,待援兵趕到了,我就離開。”
“聽我的,你趕緊走。”
“我自有分寸。”寧駱斌的固執也是無人能勸說的,說罷便轉身離開房間,走去府衙大堂與一干將領共商抵禦大計。
還好,多羅國並沒有繼續攻來。翌日一早,派往勾魚阜支援的援軍趕到了,帶隊來的將領竟然是北辰翎,軍隊是由兩江一帶調遣至京城,然後由他掛帥增援到勾魚阜的。
“七王爺。” 所有迎接的官員都要向他行禮。
北辰翎帶軍隊從南城門進城後,全數在城裡城外駐紮。然後他在府尹及寧駱斌的帶領下來到了府衙後院看望北辰淵,而在路上府衙已經勾魚阜現狀全數告知北辰翎。
到了北辰淵的房間,看見牀上身受重傷的北辰淵,北辰翎語氣擔憂的喊了聲:“二哥。”
“老七,你怎麼來了?”北辰淵想起身,卻動不了。
“你別動。三哥暫時將兵符交到了我的手上,讓我帶了兩江一帶的精兵前來支援,不過你知道我沒什麼帶兵打仗的經驗,還得靠你跟寧將軍。”
北辰翎的話讓北辰淵明白,皇帝這是不敢交出兵符,而只讓了老七這個不爭功的人帶了兵,不過也算皇帝想得周到,這裡有寧駱斌就不缺帶兵的人,缺的是兵力和糧草。
於是在寧駱斌帶兵佈陣下,一次又一次的擊退了帶兵來犯的多羅敵軍。而北辰淵的傷勢也在一天一天的恢復,還沒等到他能下牀行走,寧駱斌便將新兵訓練完畢,全軍向河水城攻去,沒有了通敵的情
報多羅國軍節節敗退。
血月教的計劃是要破壞皇帝的兵力,可是寧駱斌在那戰之後並未繼續給他們透露情報,這樣不但打破了他們原有的計劃,還給北辰翊的勢力逐漸培養起來了。
黑夜裡的血月教新的總壇內,月卓昂正爲了此事犯愁不已,已經思慮,於是做出了決定:“硯臺,你這就送封信給北辰翊,讓他幫我們剷除掉一個強進的對手。”
“屬下遵命。”
就在寧駱斌準備舉兵再度攻向河水城時,卻接到了皇帝的聖旨,要求北辰翎與寧駱斌即刻回京。於是二人不敢怠慢,將勾魚阜的防守交予了岑副將及府尹,便帶着剛剛復原落牀的北辰淵和軍隊回京城了。
還沒回至京城,所有被帶回的兵力全數回到了兩江一帶,而進京城的只有北辰翎與北辰淵、寧駱斌及幾名隨從。
回京後,北辰淵被擡回淵王府休養,北辰翎與寧駱斌直接進宮面聖復旨。
見到被人攙扶回府的北辰淵,憐月眼淚簌簌落下,一是一月不見義父的思念之意,再者見到義父受了如此重傷,勢必經歷了生死,她也害怕不已。
“義父……”
“傻丫頭,哭什麼,我這不回來了嘛?”北辰淵語氣溫柔的安慰道。
“您受了這麼重的傷,快回房休養,憐月這就命人去爲義父準備湯藥和補品。”
“沒事了,這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了,再過幾天我就能活動自如了。”
“那不行,說什麼也得讓憐月好好照顧您。”
“呵呵……”北辰淵只笑不語,看來有個這麼個女子在家打點也挺不錯的。
進了房北辰淵安心躺下養傷了,這也總算鬆了一口氣。
夜裡憐月爲他端來了湯藥,“義父,這是御醫新開的療傷藥,已經快涼了,您且趕快服下。”
北辰淵接過藥碗,一口飲下。喝完了藥後,他把這次出門幫助寧駱斌的事簡單的告訴了憐月,卻沒告訴她寧駱斌是月家之人,因爲他不想讓憐月知道自己的身世,也不想憐月如他們一般揹負着月家的仇恨。
“義父,您對寧將軍真好,這麼大老遠的前去幫他,還爲了他受傷了。”
“這算不上什麼,再者,這也不是爲了鄴盛的國土嘛?在我受傷後,他也是不眠不休的照顧我。”
“嗯,寧將軍也是也是個好人,他能這麼照顧義父,憐月……憐月還要好好謝謝他呢。”
“嗯。”北辰淵沒做聲,只是點點頭,想到那些在山洞的日子,寧駱斌爲他所做的一切,不覺得有些欣慰,也許他已經打心眼裡喜歡上了寧駱斌,這個倔強而又善良的月家女子,可是她的身份,他們不能在一起。不過只要她能安好,只要她能遠走高飛,即使不在一起他也安心,也許,也許這世上少了一個寧駱斌將軍,卻可以多一個叫張三或者李四的女子成爲他的王妃,不是嗎?只是怕人認出了,也許他也該遠離這皇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