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逝水

餘額不足

那大漢一劍斬斷焰流,不由得得意非常,仰天哈哈大笑:“爺爺我一把破劍,也能斬斷你這所謂名刀!今天給你們幾個小輩一個教訓,再想拿這些破爛出來唬人,須得避開我‘狂獅’法瑞爾!”

法瑞爾還不罷休,喝道:“再讓你們幾個無知小崽子看清楚了,爺爺我用的可不是什麼名品寶劍!”說罷,兩指夾住劍尖,噹的一聲,就折下了一截。

廳中尚未離去的貴族名流們此時不由得議論紛紛,望向幾個貴族敗類的目光也充滿了懷疑。

羅格幾人相顧無言,那法瑞爾鬥氣深厚,武技驚人,竟能以空手摺斷鋼劍。幾人都看出他純是以鬥氣灌注鋼劍,才得以斬斷焰流的,若單是比拼刀劍,焰流不知要比那鋼劍強上多少倍。佛朗哥輕輕一拂袍袖,一道寒氣撲出,熄滅了地毯上的火焰,皺眉不語。凱特突地嘆一口氣,道:“我不是他的對手。”

若是生死搏鬥,衆人倒不至於如此爲難。法瑞爾此人脾氣暴躁,頭腦簡單,就算是武藝高超,也不難對付。一直以來,衆惡少們屢次以弱勝強,靠的就是以多打少,陰險卑鄙八字真言。奇薇、雪狐哈特、伊恩等人都是這八字真言的犧牲品。羅格雖然窺見了世界運行的本源規律,自此實力大增,但人力有時而窮,這八字真言,他是萬萬不會放棄的。

眼前難就難在要與這蠻牛一樣的法瑞爾真刀真槍、毫不取巧的拼上一記。若是不能壓住這法瑞爾,戰神之錘今後的生意也不用再做下去了。

羅格一咬牙,彎腰拾起了落在地上的焰流,輕聲頌唸了一個咒語,一道光環自腳下升起,在頭頂消失,正是那個用得不能再熟的“蠻牛之力”。羅格心神慢慢沉入精神世界裡,感受着周圍的魔法能量不斷的匯聚而來,在身周奇異的組合着,最終形成星星點點的能量,進入自己的身體,刺激着神經,強化着肌肉,自己的力量也從小至大,不斷的增強。羅格不由得沉浸在這魔法的世界裡,精神力追逐着每一點的魔法能量,探尋着它們的組合規律。

法瑞爾還在那裡大放厥詞,這次連大衛都有點看不過去了,冷哼了一聲。那法瑞爾立刻噤若寒蟬,再也不做聲了。

羅格的精神力再次擴張,腦海中如電光石火一樣閃過霧幻的短斧和風月的鐮刀,精神力立刻延伸進了焰流裡,與焰流裡被封存着的火魔力呼應着,追逐着。

羅格斷刀指向了法瑞爾,淡淡的說:“揮刀自斬,說明不了什麼。我們再來試試,看戰神之錘的刀是不是真的那麼不中用。”

法瑞爾盯着羅格左瞧右瞧,啐了一口,道:“原來還是個魔武雙修,那就更不可能是你爺爺的對手了!要不是團長不讓傷人,爺爺我一劍還不將你這肉球連人帶刀砍成兩片?”

羅格臉色發紅,自己胖是胖了點,也不過是腰圍略粗罷了,肉球二字,從何談起?

胖子再不答話,只將那斷刀向法瑞爾一指,深深的呼吸了起來,焰流上的紅芒也隨着這呼吸一明一暗的閃炫着。

法瑞爾大喝一聲,全身鬥氣發動,周身形成一層兩寸多厚的鬥氣光層,那鋼劍也亮起了刺眼的青芒。他再次暴喝一聲,一劍向焰流斬去。

羅格雙目一張,瞳仁裡已是一片銀色,焰流迎了上去,速度之快,功力稍差點的人看到的只是一道飄動着的紅色的光帶而已。

刀劍無聲無息的相掠而過。

法瑞爾嚇出一身冷汗,一看手中鋼劍夷然無損,登時得意起來,狂笑數聲,道:“小胖崽子,今天遇到你家爺爺我,讓你知道什麼是高手!”

話音剛落,聽得叮叮噹噹的一陣亂響,手中鋼劍最前面的一尺劍鋒,斷成了四段。法瑞爾張大了口說不出話來,渾然不知何以如此。

就在那一瞬間,羅格已經在法瑞爾的劍上連斬了四刀!

“啪啪啪”掌聲響了起來,鼓掌的人正是坐在椅中的大衛。每一記掌聲,都好象是扇在法瑞爾臉上的一記耳光。大衛慢慢站起身來,悠然的道:“真是精彩!這次奔波四百里路實在是太值得了!沒想到居然能看到如此武技和魔法!”

法瑞爾滿臉通紅,就待上去拼命。弓身曲腿,待要發力,全身紋絲不動。法瑞爾大怒,罵道:“哪個孫子敢扯你爺爺的褲角!?”

回頭一看,卻是大衛正微笑着拉着自己的腰帶,那尾指戒上的寶石光芒現在看起來是越來越讓人寒意入骨。

大衛一揮手將法瑞爾擲回了自己隨從之中。說道:“這位羅格先生看來已經領悟到了力量的本質,就是我也不敢輕言必勝,哪是你這個莽夫應付得來的?從今天起,輪到法瑞爾爲我駕車,什麼時候你想明白了錯在何處,什麼時候再官復原職。帕西斯從現在起恢復騎兵大隊長原職。”那法瑞爾卻是一臉感激,好像駕車是多大的榮耀一般。

羅格看在眼裡,心下越發發愁,這大衛本領如何,自己是看不透的,看起來此人御下還有一套。自己爲何如此倒黴,不明不白的就招惹上這等歷害人物?

大衛身後一個面色陰沉的中年人走了上來,道:“對付這個人哪裡用得着閣下您出手?有我來就足夠了。”

大衛笑道:“平日裡的事情都讓你們打發了,我可是一點樂趣都沒有了。這次好不容易遇到一個真正領悟了力量的人,雖然火候差了點,但無論無何都不能再讓給你。你要是再羅嗦,就給我回父親那去!”那中年人無奈,只得退下了。

大衛伸手一招,斷劍飛入掌中,隨後四段斷了的劍尖也一一飛起,依次接了起來。他輕叱一聲,一道綠色的火焰自劍柄處一路燒了上去,在劍尖處恰好熄滅。那鋼劍又成一把新劍,全然看不出有絲毫的破損。

如同時間停滯了一般,那鋼劍凝在半空,沒有絲毫的顫動。忽然,一點波動自劍尖處閃現,瞬間波及了整個劍身,明亮卻柔和的明黃色光芒從劍身噴發了出來。那光芒凝滯厚重,有如很沉重很粘稠的液體一般。

那光芒忽然大張,鋼劍變成了一個黃色的光球,隨後光球又分崩離析,一片片的散落開去,只餘下一支……

妖豔無匹的迎春花!

無形的風吹過,那黃色的花瓣一片片的掉落,在空中消散成無數的光點。轉眼之間,花已完全凋零,留下一點花蕊,即是那柄精鋼長劍。

旁觀衆人爲這手華麗的劍技所驚,過得片刻,才拼命的叫起好來。衆貴族敗類們知道今天遇上了高手,面色難看。羅格卻是閉目不動,臉如死灰。

那朵迎春花並非是幻覺,而是一瞬間由無數道劍光所形成的真正的鬥氣之花!大衛的每一劍都如慢鏡頭般在羅格的腦海中一點點回放,每刺出一劍,羅格臉色就灰白一分。終於,羅格手中焰流落地。

佛朗哥走上一步,朗聲道:“大衛閣下位高權重、武藝高超,我們自然是萬萬不能和閣下比肩的。只是我實在不知道到底在哪裡得罪了閣下,一定要來與我們這小小武器店過不去?”

“啊?這個嘛?”大衛臉上有些驚訝,道:“其實我也不是來與你們過不去的,只是聽說這戰神之錘很有獨到之處,幾位店主又是年少有爲,精明過人。一時心喜,過來看看罷了。”

這番話一出,又有誰會相信?

大衛嘿嘿笑笑,道:“好吧,看來你們也不信。直說吧,我這次來,是想出錢買下這‘戰神之錘’一半的權益。買下之後,仍由幾位打理,價錢方面嘛……就五十萬金幣好了,你看如何?”

大廳中衆人當即譁然,這筆錢表示這戰神之錘價值在百萬金幣以上,這筆鉅款在戰爭之時甚至可以贖回一個小型城市!這個大衛一定是瘋了!

幾個貴族敗類內心也是無比的掙扎,連羅格都是大汗順着胖臉滾滾而下。只是這戰神之錘,說起來已算是奧菲羅克的產業,自己怎麼好把他人的財產賣了出去?眼前兩邊都是得罪不起的人物,卻如何是好?

就在衆人還在掙扎之際,地上的焰流突然忽的一聲飛起來,落入一人手中。那人英俊高大,一頭金髮跳躍着,臉上永遠是迷人且從容的笑容,正是奧菲羅克到了。

奧菲羅克朗聲道:“真是不好意思,這‘戰神之錘’嘛,已被小弟早一步買下來了!大衛閣下的這一劍,該由我這個主人來接纔是!”

焰流到了奧菲羅克手中,紅色的火焰已經盡數轉爲了金黃。

埃麗西斯依然是一襲黑色長裙,臉上卻蒙了一層輕紗。只是這輕紗遮得住絕色的面容,卻遮不住無盡的誘惑。往日那周身的黑焰卻不知道哪裡去了。埃麗西斯身後跟着四位神殿騎士裝束的騎士,正是十二圓桌騎士中的四位。

大衛看到奧菲羅克進來,眼中精光一閃。待得看到埃麗西斯,更是露出了狂熱的光芒;隨後進來的四位聖殿騎士則讓他臉色有點難看。

大衛身後那中年人冷哼一聲道:“魔女裝神弄鬼!”腳下輕輕一頓。

埃麗西斯腳下一道金光閃現,與地下翻涌而來的鬥氣硬拼一氣,勁風四溢,黑色長裙漫天飛舞,雪白修長的小腿和半截如冰似雪的大腿都露了出來。春光乍瀉之下,所有瞥了一眼的男人都是氣血翻涌,口乾舌燥。那無比優美的線條早已刻在衆人心裡。

埃麗西斯大怒,也不多話,雙手以曼妙的姿式擡起,在胸前交叉,雪白的十指綻放如百合,無數金色的小光點在這朵百合間生成,旋即形成了一道小小的龍捲。

“忽”、“忽”、“忽”、“忽”,一道道金色的風刃突然在那中年人身邊出現,隨着那百合中的點點金星合成了小龍捲,這些金色風刃也同時形成了一個一人多高的金色龍捲風,將那中年人裹在了其中。那中年人大驚之下,鬥氣全力發動,與那金色龍捲一撞,登時勁風四溢,廳中功力不到的人,一不小心捱上一點就是頭破血流。

剎時間大廳裡一片混亂,鬼哭狼嚎,間中夾雜着數聲尖歷穿雲的小姐太太們的尖叫!

好容易混亂的局面才平靜下來,那中年人全身浴血,雖然傷口都不深,但勝在數量衆多。且他的衣服披風早已經粉碎,此刻幾乎是全身赤裸。有位小姐一眼望去,不禁一聲驚叫,那中年人那話兒早已露在外面,正在四處晃着。單以尺寸來說,水平倒是遠遠高於他的武技的。衆貴婦們紛紛掩面,卻都極有技巧的從扇縫指間裡偷偷的瞄上一兩眼。

法瑞爾一聲大吼,喝道:“哪來的雜種敢戲弄爺爺們?待我狂獅法瑞爾教你們點禮數!”說着抽出了一把長劍,就待衝上來。那劍如一泓秋水,寒意逼人,顯然這纔是他平日常用之劍。

自埃麗西斯受辱,奧菲羅克臉上的笑意早已不見蹤影,這法瑞爾說話又不知分寸,把巴伐利亞大公甚至連奧匈帝國王室都給罵了進去。

羅格等人第一次看到奧菲羅克的臉上有如冰霜。

黃金獅子滿頭金髮無風自動,擡手一指法瑞爾,指尖上燃起了一朵黃金火焰,低喝了一聲:“碎!”

法瑞爾手中長劍突然通體泛起了金色光芒,整把劍越來越亮,彭的一聲,化作了漫天的金沙。他口噴鮮血,仰天倒地,早已人事不醒。

大衛盯着奧菲羅克,一字一句道:“黃金獅子真是名不虛傳!我管教手下不力,倒是勞您的手教訓了。令尊萊因哈特大人最近可好?呵呵,我問得多餘了,這神蹟一降,人人都知道令尊大人是天命所歸,哪能不好呢?”

奧菲羅克淡淡回道:“這就不敢有勞大衛閣下費心了。至於您這個下屬,出言辱及了公國及奧匈帝國王室,我就是立刻殺了他,令尊羅歇里奧元帥也想必不會責備於我。家父一生忠義,人盡皆知。在有些跳樑小醜別有用心,散佈謠言的時候,須得知道我黃金十字戰槍對敵之際,從來沒有心慈手軟之時。”

大衛低聲唸了兩聲“黃金十字戰槍”,哈哈一笑,神色恢復了往日的瀟灑風流,道:“都說奧菲羅克閣下是目前教廷中最有希望晉身聖騎士境界之人,黃金十字戰槍至今爲止尚未一敗。而且這位埃麗西斯小姐,風華絕代,又是實力超卓的大魔法師,再有教廷十二圓桌騎士輔佐,如此組合,豈是我們這個小小的騎士團能夠抗衡的?這就告辭了!”

經過埃麗西斯身旁時,大衛對這冰山美人來了一個標準得可以進入禮儀教科書的躬身禮,那本來就很悅耳的聲音又帶上了些許磁性:“這次我要在里爾城呆上一年的時候,好好的教育一下手下那些不成才的騎士們。不知道今後能不能有這個榮幸邀請到埃麗西斯小姐共進晚餐?”

埃麗西斯輕紗外那一雙黛眉毫不客氣的皺了起來,冷冷的道:“怕是沒這個機會了!”

大衛哈哈一笑,道:“沒關係,我在里爾城的時間還長,總還是會有機會的。”

經過奧菲羅克身邊,大衛淡淡地道:“再過兩個月,我弟弟安德烈也要到這裡爾城來。他可是一直很想向您討教一下呢。”奧菲羅克瞳孔一縮,沒有理會。

眼見大衛等人就要出門,羅格急急忙忙的趕上相送,雖然大衛身後衆人都虎視眈眈的,但有奧菲羅克在場,他也並不擔心這些人真敢動手。

羅格在大衛身邊低語幾句,大衛腳步立即踉蹌了一下。

羅格說的是:“那購店之事,是否可以再商量一下?小店另有一家分店,專營軍用品級刀劍,雖然不是魔法裝備,但量大利足,收入絕不比這戰神之錘差,不知閣下可有興趣?若是非戰神之錘不可,小人試試說服奧菲羅克大人讓出一部分權益來,小人等的權益也可出讓一部分來,只是這控制權,恐怕還得是奧菲羅克大人的。”

大衛盯着羅格上看下看,除了一臉媚笑之外,實在找不出半分強者的樣子。不禁長嘆一聲,也壓低了聲音道:“真不明白你是如何悟出力量本源之道的。這神也真不開眼了,還是說這世界上強者已經不再值錢了?唉,你好自爲之吧,如此貪財,就是悟了力量本質,境界也不會有多高啊。”

大衛突然低聲神秘地道:“打個商量,如果我出錢足夠,你敢不敢把奧菲羅克賣了給我?”

羅格嘿嘿一笑:“命比錢重要,這可不成。不過價錢足夠,埃麗西斯的行蹤、愛好、常去的地方我倒是有些消息可以出讓!”

這二人上一刻還是生死對頭,這一刻卻相對奸笑起來。

大衛上了馬車,一個隨從道:“大人,這埃麗西斯來歷不明,值此多事之秋,可是招惹不得的。”那人說得含蓄,大衛早已經明白了,嘿嘿一笑道:“這女人嘛,就是拿來玩玩的。埃麗西斯不過是其中最精緻的一個玩具罷了,我是不會因爲她誤了大事的。”

另一人突然道:“這幾個小子即貪財又好色,我們不妨收買過來,對大事多少有些幫助吧。”

沉默了片刻,大衛臉色陰沉得怕人。他突然怒喝道:“真是蠢材!要是這麼簡單就能收買得到他們,你以爲戰神之錘會是現在這個規模?再說巴伐利亞公國近百年的經營,暗中又有多少勢力?眼前無數大事要辦,這幾個小傢伙還不是太成氣候,更可能是被人推了出來當靶子的,哪能打草驚蛇?哼,不知着眼全局,只顧得眼前這點事情,不是鼠目寸光,又是什麼?!”

幾個下屬立刻噤若寒蟬,不敢做聲了。

大衛閉目養神,平息了一下怒氣,緩緩地道:“這幾個小傢伙,若是在太平盛世,也許就是小富即可,偏安一方了。當此亂世之時,可就是如魚得水了。他們現在魔法武技無一足取,然而小小年紀,就心思毒辣、思慮周詳,做事絕不拖泥帶水,又足夠卑鄙無恥。我若有幾個這種人相助,早就不用這麼累了,也不會事事被大哥壓過一頭了。你們這些自以爲手段高明、出身高貴的,真與他們相鬥,恐怕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從今天起,限時十日,每人把那本《君王論》給我讀一遍,十日之後,我親自驗看你們到底領悟了多少!”

哼了一聲,看着下屬都惟惟諾諾的樣子,大衛更是心中有氣,暗自嘆道:“這個羅格倒是個人才,若不是還足夠貪財好色,這次無論如何,非得殺了他不可。”

待得大衛一行人遠去,這戰神之錘中才又熱鬧起來。這開張第一天的諸多精彩故事,讓堅持到現在的貴族名流們覺得深有所值,茶餘飯後的談資不知道又多了多少。

奧菲羅克、埃麗西斯與羅格等人來到了三樓,在霧幻佈置的小廳內坐下。奧菲羅克環顧四周,讚歎道:“真是大師風範,清靜自然,全沒有人間煙火氣,看來大師這些年境界又有所進宜啊。”

霧幻給衆人倒了茶,嘆道:“老了,已經不比你們這些年輕人了。”

埃麗西斯發現了那枚飄浮在半空中的戒指,立時大感興趣,玉手輕擡,向那戒指一指。那戒指就自行飛了過來,套在那纖纖玉指上。埃麗西斯反覆把玩,又細心探測了戒指上附着的魔法,越看越是喜愛。

倫斯輕咳了一聲,幾乎是本能的道:“既然小姐如此喜歡這枚戒指,也是小店的榮幸。何況也只有您這般容色,也才配得上這戒指。這戒指就打個六折,小店收回本錢也就是了,您看可好?價格嘛,九……”倫斯一番話說得即快且熟,那雙賊眼只顧盯着埃麗西斯猛瞧,猛然發現不對,才硬生生的把價錢吞入了肚中。

埃麗西斯惡狠狠的盯着倫斯,那倫斯一面冷汗直冒,不知何時就會被埃麗西斯修理一頓,另一方面又被看得飄飄乎乎的,心下只想:“她這樣看我,總比以前不理不睬要強得多,說不定還得多多少少有些情意呢,哈哈哈哈!”

倫斯雙眼無神,口流饞涎,要多醜陋有多醜陋,其餘敗類臉皮雖厚,此刻也都紛紛轉頭,裝作不認識此人。只是這廳中就這幾個人,硬充不識,實在是做作了些。羅格無法,悄悄凝起精神力,從椅角上扯下一根木絲。神念運處,那木絲利如鋼針,對準倫斯的屁股狠狠地紮了下去。

“嗷嗚!”倫斯一聲慘叫,一躍而起,反手從屁股上一陣亂抓,拔下一根木刺來。他一邊揉着屁股,一邊恨恨的道:“什麼破椅子,也不修乾淨了,到處都是刺!我早就說過,弄什麼清靜自然啊,還是來幾張檀木紅漆描金大躺椅是正經!”他這裡嘟嚷,那邊霧幻惡狠狠的哼了一聲,把倫斯嚇了一跳。霧幻現在可是戰神之錘的財神,對於財神倫斯是絕不得罪的。何況埃特那廝天天圍着霧幻的孫女轉,自己要是得罪了霧幻,埃特非拎他那把搞笑大劍劈來不可。說起埃特,他那劍是典型的戰神之錘早期作品,華而不實,但對於凸顯他魔武雙修的高大形象,則是必不可少的。

“哼”埃麗西斯冷哼一聲,把倫斯又嚇了一跳,立刻擺出防禦架式來。“我好象記得,這戰神之錘中,奧菲羅克佔了一半的權益是吧?這就是說,這戒指的一半是奧菲羅克的了?那剩下一半嘛,就算預收第一個月的分紅吧!他雖然吃點虧,但家大業大,也不在乎。奧菲羅克,你看可好?”

在埃麗西斯殺人目光注視之下,奧菲羅克含笑道:“正該如此!”

羅格等人目瞪口呆。

只有倫斯高聲喝彩,附和道:“佳品配佳人,正該如此!唉喲!”回手又從屁股上拔出一根刺來,怒道:“今天真是見鬼,這刺怎麼都會飛了?”倫斯一個一個的看過來,見人人一臉無辜,個個滿面聖潔,只得無奈作罷。

奧菲羅克喝了一杯茶,沉默了片刻,道:“這次神蹟一事,想來你們也都知道了。事非福禍,現在還難以預料。過不了多久,這裡爾城可能就要成爲動亂根源,幾位都是我推舉出來在公國任職的,難保不被捲進事非之中。今天這個大衛就是大有來頭之人,是同盟軍務大臣羅歇里奧元帥的次子。”

奧菲羅克頓了頓,見衆敗類們都聚精會神的取着經,續道:“這亂世保命之道,首要就是無能。這樣自然不會被人視作威脅,下手加害。其二是不拘一格,隨機應變。這就不用我說了。這其三嘛,就是實力。強大實力面前,一切小花招都不會再有用武之地。這所謂實力,千變萬化,魔力強橫,武技驚人是實力;知人善任,運籌帷幄也是實力;當然,人多勢衆、財廣權高也是實力一種。如何取捨,就看你們自己的了。過幾天我會要求父親頒給你們經營軍用裝備的特別許可證,要好好利用啊。好了,我言盡於此,好自爲之吧,你們還有何要問的嗎?”

羅格沉吟一下,問道:“大衛曾提起過的安德烈,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奧菲羅克嘆了一口氣,道:“這安德烈是羅歇里奧元帥最小的兒子,自幼就驚才絕豔,八歲那年被星空劍聖普羅西斯看中,收爲關門弟子。自此苦修十五年,直到最近才聽說他藝成出師。這安德烈我倒並不放在心上,只是此人背後的普羅西斯才真正讓人頭痛。”說罷,奧菲羅克將杯中茶一飲而盡,起身告辭。

埃麗西斯則是毫無將戒指摘下來的意思。

月上中天,一身疲憊的羅格纔回到了自己的小樓。

夜雖然深了,羅格卻毫無睡意,他燃旺了壁爐,裹了條毯子,靜靜的坐在窗前,看着沉睡中的里爾城。自離開家門,進入萊茵魔法學院起,如今已經有八年了。八年來的生活,此時一幕幕的在眼前閃過,特別是與死靈法師融合以來,原本平淡如水的生活驟然波瀾壯闊起來。奧菲羅克、埃麗西斯、羅德里格斯、大衛。羅歇里奧等等距離自己足有萬里之遙的名字,現在也一個接一個的與自己聯繫在一起。

而神秘的風月、詭秘的異界、神蹟天使以及躲在暗處的魔族,都是與原來自己的世界毫不相關的。現在的生活精彩了許多,但也逐漸身不由已,各大勢力風雲匯聚的時刻,自己就如一隻螞蟻一樣,一不小心就會被一隻巨腳踏得粉碎。可是螞蟻又怎麼會知道何時、哪裡會有一隻巨腳落下呢?說不定拼命逃逸的結果,卻正是逃到了巨腳的下面呢。

奇薇、菲拉,一在人世,一已命殞,她們一定都恨死了我吧?如果有機會,她們一定是毫不猶豫就把我給煮了烹了的。可是那些苦力們是一定不會讓她們這麼做的。一直以來,自己似乎只是在撈錢、爭權、玩女人,糊里糊塗的,竟然也混得小有身家了。都說惡有惡報,自己怎麼都算個惡人了吧,怎麼報應沒來,反而越過越好了?

這世上的因果,本來就是說不清,道不明的。

羅格正在胡思亂想,心中突然一動,猛地回頭,卻見一具骸骨立在自己身後,那骷髏身披黑袍,手執法杖,氣度雍榮,一副大師風範。

“羅德里格斯?”胖子驚得跳了起來。

“呵呵”,死靈法師特有的低沉笑聲直接在羅格腦中響起,道:“你既然已經窺見了這世間運行的本源,怎麼還會看不透這個簡單的幻術呢?這原因其實很簡單,你被自己的感官,被自己的心矇蔽了罷了。”

羅格依然未從驚慌中恢復過來:“我們不是已經融合了嗎,怎麼你又弄這個幻影出來了?”

“孩子,”羅德里格斯的聲音蒼涼而平靜,“我本以爲靈魂融合,可以使我躲過審判之光的追蹤,以及給這世界的軼序投下一點變數。可是審判之光追蹤的是靈魂的印記,當天我沒有想過光天使力量竟然如此強大,收拾她耗費的時間過長,以致於躲進靈魂法珠的時候,終於還是被審判之光追蹤到了靈魂的印記。你我融合之後,失去了靈魂法珠的庇護,我再也沒有足夠的能力對抗審判之光的侵蝕力量,這段時間以來,我一直試圖將審判之光的力量驅逐出去,但是很遺憾,我失敗了。所以我選擇了分離,如果我們仍是融合爲一體的靈魂,這審判之光會將我們兩個都淨化掉。”

雖然骷髏是看不出表情的,但羅格仍感覺到羅德里格斯輕鬆的笑了笑。

“我的孩子,這次分離,我帶走的只是靈魂的印記,所以對你的力量不會有任何影響。每一個大死靈法師都是操縱靈魂的大師,這一點,大概就是神族追殺死靈法師的最重要理由。孩子,我的時間不多了,但有些東西該留給你的。我來問你,什麼是力量?”

羅格回憶起大衛那春花綻放的劍技,伸出了食指,轉眼間,指影幻化出了一個小小的骷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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