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笑容光華四射;她舞,舞技妙曼多姿;她歌,歌曲動人心選;她夢,蝶花爲其陪襯。當時他就在想,世間怎麼會有如此美好的人兒。他想用全部的身心來呵護她,寵愛她。
而他作爲一個帝王,也卻是將全部的身心交給了月妃。她夜半的哭聲讓他心碎不已,別的妃嬪對她的嫉妒,讓他憤恨不已;他爲她建造了月臺,爲她放棄了三千佳麗,爲她寒了天下所有百姓的心;卻沒想到換來的竟是這樣的結果。
韓睿帝回想着錦對他冰冷無情的眼眸,心中的痛苦讓他整個人都俯下身來。旁邊的太監看韓睿帝這個模樣,趕忙道:“皇上,你沒事吧!”
“朕沒事!”韓睿帝吐了一口血,迅速的用手帕捂住,淡淡道:“下去吧,朕沒事!”
小太監擔心的看着韓睿帝,終究不敢說什麼,往後退了幾步。
韓睿帝低頭偷偷看了一眼手帕上的血,微微一笑,眼中露出了悲愴的目光。後宮前朝向來是緊密相連的,趙淑妃的哥哥是韓國戰將趙錚;皇后的父親更是韓國赫赫有名的風華霜大將軍。兩位重要戰神,卻因爲自己寵愛月妃的行爲,對自己寒了心。
韓睿帝咳嗽一聲,再次吐出了一口鮮血。月妃啊月妃,你到底是有多麼深的計謀,才能將朕騙的這樣苦。朕對你付出的滿腔愛意,變成了你利用朕的工具;他變成了全天下的笑柄,卻還在自認爲自己是幸福,甚至想要廢除整個後宮,此生只愛她一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韓睿帝悲傷大笑,笑到最後咳嗽一聲,倒在了地上暈了過去。身後的小太監看到韓睿帝昏倒之後,嚇得趕忙跑了過去:“皇上,皇上!”
當韓睿帝再次醒來的時候,以爲面對的仍舊是空空蕩蕩的房間,仍舊是寂靜清冷彷彿沒有一絲人影的世界,卻沒想到一張笑臉盈盈,美貌如花的臉出現在他的面前。
“月兒?”韓睿帝開口,臉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錦少伸出手,對着韓睿帝唏噓了一聲,微笑道:“皇上,你生病了,讓臣妾來伺候你好不好?”
今日的錦少身着一身嫋娜白衣,雪玉的容,動天的眸,妙曼的舞姿,如瀑的長髮,素白的長裙,將她整個人襯托的清麗如仙,那嘴邊盈盈的笑意,映襯着眸光中的漣漪,比天邊的彩霞還美。
韓睿帝目光一瞬間溼潤了起來,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月妃,只覺得如今的自己彷彿身在夢中一般。“月兒,是你嗎?你回來了?”
他抓住了月妃的手,臉上是喜極而泣的感動,他不敢相信夢中幻想了多次的場景,會真的出現在他眼前。這種喜悅瞬間沖淡了韓睿帝臉上的疲憊,讓他彷彿回到了年輕的時刻,英俊而多情。
錦少微笑的看着韓睿帝,輕聲道:“來,我們先把藥喝了吧,剛剛太醫來診治,你的身體情況很不好,必須要按時吃藥!”
她溫柔的開口,柔和的表情淡化了她身上高貴的氣勢,那種紆尊降貴的美麗,讓韓睿帝心中迅速的滋生出一種喜悅的情緒。他甚至都忽略了月妃所說的病情,滿眼帶笑的看着錦少道:“好,好,喝藥!”
一切彷彿回到了當初,他生病她照顧自己的時刻。溫柔的給他吹藥,溫柔的喂他喝藥,溫柔的給他擦拭嘴角的污漬,將他照顧的妥妥當當,猶如一個妻子對丈夫最呵護的愛意。
韓睿帝看都沒看藥,就直接喝了下去。錦少看他倉促的樣子,微笑道:“這麼着急幹什麼,藥苦不苦?”
韓睿帝搖頭:“不苦!”他的目光自始至終都看着錦少,一刻都未曾離開過。
錦少淡淡的看着他,道:“你瘦了,也憔悴了很多!”在她昏迷的這些日子裡,錦少能想象到韓睿帝的生活。“對不起,是我害你受苦了!”
過去的夢魘纏繞着錦少,讓她將韓睿帝當成了前世的仇敵,見到韓睿帝的那一刻,她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但是經過了那場夢境,錦少的心態改變了很多。
“是我對不起你!”錦少開口,眉眼處有幾分嘆息。事情發展到現在,也並非她所願。但是現在想要抽身已然來不及了。
韓睿帝拉着錦少,開口道:“朕,只想問你一句,你對朕的愛從頭到尾都是陰謀嗎?被背叛的痛苦,讓韓睿帝每天的生活在煉獄中,他像是一個病入膏肓的瘋子,最執着的竟然不是國家的衰亡。竟然是月妃這個人。
他看着錦少,目光中有自嘲,有諷刺:“欺騙了朕,你是不是很得意?”一介女流之輩,卻將他一個帝王騙的團團轉,滿朝的文武大臣都笑自己是個瘋子,而自己還像個傻子一樣的對月妃聽之任之。
韓睿帝癡癡的笑了起來,后妃禍亂宮廷的事情在蒼茫大陸不是沒有發生過。只是他沒想到他正好是那個悲劇的皇上。
“我承認,是我欺騙了你!”看着韓睿帝憂傷的臉,錦少嘆息道:“除了野心之外,我對你有一種特殊的情愫,這種情愫讓我冒了天下大不諱,成爲了你的貴妃,蠶食了你的後宮。擾亂了你的宮廷。若非諸葛夜的事情發生,恐怕現在的韓國已經成爲了一個空殼!”
韓國的後宮比想象中的更加好對付,錦少利用宇文家的勢力,先是將韓國著名的兩位戰將殺害,讓韓國再無可出戰之人;在利用文臣大肆渲染韓睿帝的行爲,引起民之暴動。後宮之中幾個重要的關卡,錦少記了下來,也命令錦夜七星取代了其中的位置。
至於滿朝的文武更不用說了,除了幾個極爲忠心的,遭到錦少的毒害之後,其他一些牆頭草,在全家性命的威脅下,宇文浩亞明裡暗裡的收復了不少人。
“現在的韓國恐怕已經盡在你手中了吧!”即便韓睿帝身邊沒有人跟他在報告情況,但是依照他的聰明,怎麼猜不出錦少的企圖。更何況一座又一座城池的陷落,昭示着他即將成爲亡國之君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