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東西?你搶到手就是你的東西!”蘇芸明知不敵,卻也毫無畏懼地說着,她才從幾近窒息的痛苦中獲得新生,咽喉處還火辣辣的痛。
可惜男人懶得理她!
他專注着看着混沌珠,陽光下,胭脂色的珠子閃爍着醉人的火焰色,光澤溫潤,內含萬千神秘。
看着他越發陶醉的神情,蘇芸的心驟然抽緊,滿是緊張和擔憂!
混沌珠是地階法寶,價值不菲!
它是夢天香留給蘇芸的唯一念想,也是君無藥的魂體的棲息之地!
若是這人真的起了貪念,她……
想到這裡,蘇芸握緊了拳頭:就算半聖又如何!想要搶走混沌珠,就得踏過我的屍體!
“把東西還給我!”咽喉一陣火痛,蘇芸的聲音難免有些沙啞,緊張和憤怒讓她的眼角泛起了紅豔。
男人卻只是自顧自地打量着混沌珠,嘴角露出了淡淡的醉意。
蘇芸再也忍不住了,她踏步上前,指着男人的鼻子,義正詞嚴地說道:“我不管你是什麼身份,也不管你到底有多強,再不把珠子還我,我就——”
“你就怎樣?你那點微末本事,能吃得了我一招嗎!”中年男人冷然地說着。
蘇芸一震,隨即昂起頭,毫無畏懼地說道:“我不是前輩的對手,但是……就像前輩守着對亡妻的約定,不論遇上多麼不爽的事情,每年與她相遇的那一日都絕不殺人!我也有我……必須堅守的東西!前輩手中的珠子,是我……的母親留給我的唯一遺物,她……才生下我就……空間戒指內的任何一件寶物都可以給你,唯獨它……前輩……你是個重情之人,你能理解這珠子對我有多重要!爲了它,我可以……”
“跪下!”男人打斷了蘇芸的哀求。
蘇芸愣住了,但她馬上回過神!
“前輩,如果我跪下,你就把珠子還給我嗎?”她低聲問道,相處雖短暫,卻也足夠她對男人的習性有初步的瞭解,他雖然喜怒無常,卻是個信守承諾的人。
看着少女明知不敵卻還不願意認輸的倔強眼神,男人蕭疏的脣角綻出一絲淡然:“如果你願意跪下,對我磕三個響頭,我就考慮把珠子還你!”
“此話當真?”蘇芸問道。
男人冷笑道:“你不是我的對手。”
蘇芸明白他的意思,她不是他的對手,他要殺她不過舉手之勞!在這個強者爲尊的世界,弱者是沒有資格對強者提要求的!
他願意把珠子還給她,那是他的慈悲!
他接受了她的叩拜卻拒絕換給珠子,那也是他的自由!
她是弱者,她的性命捏造他的手中!
許是看她神色閃爍不定,男人有些不耐煩了:“怎麼樣,還沒做好決定嗎?再不做決定,我可要改主意了!”
“我不介意給你下跪!但是我要你以你的妻子的名義發誓!”蘇芸昂起頭,一絲不退地說着,這是完全不對等的條件,她要爲自己爭取一點利益!
“發誓?以我妻子的名義!你以爲你是誰!”男人有些生氣了,手指微微用力,火焰色的混沌珠頓時波光閃爍,裹在其中的豔色彷彿流動的火焰,即將噴出!
蘇芸見狀,心中大急!
混沌珠內存了君無藥的魂體,若是惹怒男人,毀掉混沌珠,豈不是——
想到這裡,蘇芸低下了頭,不甘心的眼淚啪啦啪啦地掉出來。
“……你要我給你下跪,給你磕頭!我做!”她雙手握拳,痛苦地說着,肩膀一陣發抖!
“聲音太小了,我聽不清!”男人懶洋洋地說着,轉身竟要帶着混沌珠離開山洞。
蘇芸大急,快步追到男人面前,不等男人停下腳步,便噗通一聲跪下了!
“前輩,求你!求你把我母親的遺物還給我!”她痛苦地說着,淚水奪眶而出,像小溪一般沖刷着臉龐。
她本就生來絕色,何況此刻情真意切的哀求!
半透明的眼淚順着臉頰滑下,陽光下,彷彿流動的鑽石,又好像傳說中的人魚眼淚。就算是最鐵石心腸的人,遭遇這等梨花帶雨的悽美,也無法再狠下心腸!
男人停住了腳步。
他居高臨下地看着蘇芸,眼中滑過萬千情感。
蘇芸也昂着頭,嚼着眼淚看他,她不知道他下一步會做什麼,但是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希望,她也不會放棄。
最終,男人嘆了口氣,閉上了眼睛:“只是一個珠子而已,至於做到這地步嗎!你……唉,真是讓我太失望了!”
“在前輩眼裡它只是個珠子,但在我心中,它卻是僅次於性命的東西。”蘇芸答道。
男人的態度變得有些微妙:“僅次於性命的重要?比你的尊嚴更重要?”
蘇芸不假思索地答道:“是!比我尊嚴更重要!”
男人嘆了口氣:“你……可知道混沌珠是……歷代相傳之物!你的母親能夠留給你混沌珠,可見她身份非同小可!混沌珠的歷代主人,都是生來便比皇家公主更尊貴!莫說是給陌生人下跪,就算是皇帝面前,也一樣可以拒不行禮!”
“是嗎?原來這個珠子居然代表瞭如此顯赫的身份!可惜我是個來自東大陸的野丫頭,從小因爲沒有母親護着,受盡了歧視和欺辱。”蘇芸平靜地說着,“我學會的第一個道理就是——想得到尊重,必須靠自己,只有變強,別人纔不敢欺負你!尊嚴從來都是自己掙來的,沒人給得了!”
“好志氣!”男人冷然道,“能有這份志氣,可見你……或許真的配得上混沌珠!”
蘇芸咬了下嘴脣:“……前輩準備把珠子還給我?”
男人冷哼道:“我只是覺得你配得上珠子,可沒說要把珠子還給你!”
“你——”蘇芸強忍着心頭的怒火,維持着單膝跪地的姿勢!
男人看她一臉的不痛快,疏冷的嘴角再次沁出微笑:“借住在珠子裡的魂體,對你很重要嗎?”
蘇芸聞言,再次一愣,隨即意識到對方乃是半聖強者,方纔又將珠子捏在手中觀察了半天,怎麼可能沒有發現珠子裡的君無藥!
“是的。”蘇芸整理了心情,淡然道,“珠子裡的魂體對我很重要。他是我的恩師,也是我的朋友!他會變得這麼虛弱,全是爲了救我!前輩,我求你……”